《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374、风车（三）

　　今天金之助还是，等到天开始暗下来才提着鱼笼，喝得醉熏熏地回家。
　　走进小弄里，只见在自己家门口站着两名浪人模样的男人，他推开这几人走了进去，发现房东松兵卫正在和津由说着什么。
　　“您正好回来了呢。”
　　“是房东啊，------怎么了，外面来的是怎么回事？”
　　“您回来了。”
　　津由勤快地接过钓鱼的道具，
　　“那个，说是想让我们搬家，”
　　“不，我来说吧。”
　　松兵卫露出殷勤的笑脸，
　　“完全只是这边的要求，或许您会很生气，不知能否让您搬到对面那个空着的房间去，因为外面来的那两位武士大人，很希望借用这个房间，而且还能给出两倍的房租……”
　　“不行，我拒绝！”
　　金之助一边上房一边毫不犹豫地说道。
　　“就算是租借的房子一旦借用了，那就是在下的城堡，你以为那是能毫无理由随随便便就交出去的东西吗，再说了这里有邻家梅花的香味，还是边角的房间很安静，才不愿搬家呢。”
　　“话是这么说，但这几位相求也是非常诚心的，”
　　“对不起还未见过礼得罪了。”
　　浪人中的一人出来，“有些缘故我们希望能租借这间房子，给您带去麻烦，不知是否能行个方便。”
　　“阁下是什么人！”
　　“唉呀，惹您生气了十分抱歉，”
　　“确实很生气。虽然不知道阁下是哪里的什么人，但这么强求这间房子不可疑吗，既然说有缘故那就说来听听，难道说在这屋子地下埋了金块不成，还是有其它什么更坏的企图呢？”
　　“啊啊，不，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无法强求，我们就借那对面的房间吧。”
　　“等等，突然不借了也很可疑啊。”
　　“绝无这等事，改日再来赔礼，失礼了。”
　　对方好像真的害怕了，他们催促着房东急忙离去。------金之助在他们身后呸呸吐了几口吐沫，
　　“真没用的胆小鬼，找上门来的吵架都不敢接，竟然卷起尾巴逃跑，这浪人的水平怎么就降得这么低了呢。”
　　“……马上给您准备晚餐吗？”
　　津由小心翼翼不去违逆他的意思说道。
　　“喝酒。”
　　“不是已经喝了回来的吗？”
　　“喝得还不够，给我准备。”
　　金之助扑通坐下，忽然发现了在壁龛的插花，
　　“那梅花是你作的插花吗？”
　　他问道。津由慌忙，
　　“哎呀对了，我忘了告诉您，就在您出去后不久，那边的豪宅的邻居让侍女送来的。”
　　“邻居送来的------？”
　　“传话说是公主殿下最喜爱被称为‘朧夜’的梅树，对之前的无礼作为赔罪送来一枝，请您笑纳……还有，这片长条诗笺也是一起送来的。”
　　“噢，让我看看。”
　　接过那片诗笺，上面有清秀的笔迹，
　　院里腊梅花初开，待等何时莺飞来
　　写下了金槐集里的一首诗。------诗歌的意思有些伤心好像很孤独寂寞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的人，但那么美丽，住在豪宅，有这么多的侍女伺候身边，却那么悲伤地在等什么呢,
　　“------待等莺飞来……”
　　在一直盯着短诗的金之助边上，津由藏起她寂寞的眼神给他准备酒餐。------金之助等酒菜准备好为止一直没放下手中的短诗。
　　“------请用餐吧。”
　　“嗯。”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连一条鱼都没钓到呢？”
　　津由尽力微笑着坐下照顾他用餐。------但是金之助对那笑脸没看一眼，
　　“送过来的使者没说其它什么话吗？”
　　“……是，没有其它什么------”
　　“好像是有什么背后故事的诗啊。”
　　金之助放下诗笺开始喝起酒来。津由好像想换个话题那样，
　　“今天您去了哪里呢？”
　　“桥边的码头哪里，……这酒怎么味道变了呢？”
　　“不合您口味吗？”
　　“不好喝！”
　　“那我再去买来。”
　　“不必了，还有些想思考的事，我去外面喝了回来，给我拿出些钱来。”
　　金之助猛地一下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