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373、风车（二）

　　“那是作为应召面试用的活动费用，是这种时候的惯例，椙胜不也说了如果可能他也是想自己准备的嘛。”
　　“……您可知道当时冈崎大人在小弄外面等着的事吗？”
　　“兵马------？”
　　“是啊，他们两人一起回去的。”
　　金之助的眉间露出了被算计的表情。
　　冈崎兵马这位浪人，和其他家伙同样到如今耍过多次欺诈的手段，现在已是不能再进出这里的男人，这么个人昨晚和椙井胜三联手而来……只这一点一切都明了了。
　　“算了……去钓鱼了。”
　　金之助很不高兴地说，
　　“帮我把道具拿出来。”
　　“是，已经都准备好了。”
　　“鱼饵呢？”
　　“刚才去买回来了。”
　　“那……那个，好吧。------我出去了。”
　　津由的嘴唇刻出一个美丽的微笑。……正在此时，后院那边的豪宅里，突然哇地一阵娇声，同时什么东西从窗外扑通一下飞进屋里，然后哗啦一下，茶道具散乱了一地，那东西撞在拉门上滚回在金之助的脚下。
　　“------啊呀！”
　　这把津由吓得惊叫着跳开了一边。
　　事发突然让金之助也惊呆了，仔细一看，随着那东西一起，梅花的花瓣也散落飘下，那是一个蹴鞠用的鞠。------平时就让金之助气恼，豪宅那边的喧闹，再加上因为椙胜的事正在气头上，
　　“不检点的女人们！”
　　金之助拾起鞠，
　　“那好，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们武士该有的规矩。”
　　“哎呀！梶原大人。”
　　“唉，别拦着我。”
　　金之助在窗沿踏了一步跳下院子，------抬起脚一脚踹开了黑墙的一部分，从那哗啦哗啦倒开黑墙的间隙，他闯进了对面的豪宅，只见那里有一片梅林，再过去有一个宽阔的大庭院，七，八名侍女正茫然呆立在那里，
　　“这鞠是你们的东西吗？”
　　“------”
　　“是你们的鞠吗，还是不是呢？”
　　大声叫喊着，金之助跨出两，三步，这时，------从女人们的身后有一名少女向前走来。
　　看她发型和服饰马上便知道那是位地位高贵的少女。年龄大约有十七，八岁，非常美丽，金之助只看了一眼，就像被枪弹击中了似的，睁大了眼睛慌里慌张地开始后退。
　　“请您原谅，”
　　少女带着威严的声音，
　　“是下人们在玩耍蹴鞠，给您的住处添麻烦了吗？”
　　“不，没，没什么特别，”
　　“我代她们向您道歉她们的过失，，还请原谅。”
　　“不必，绝对不必。”
　　金之助十分恐慌。
　　“您如此客气，在下反而过意不去了，在下只是，那个，对，就是过来将鞠还给她们而已，请别在意，请。”
　　有谁会踢破墙板来还东西的呢，金之助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只说了这些，将鞠还给对方逃跑似地跳出了墙外，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踢开的墙板按回去，他擦了把汗回到了家里。
　　不知会发生什么大事正在担心的津由，见他平安回来放下了心，
　　“啊呀，还好没闹出大事就解决了呢，看您那么激动的样子，真担心不知会发生什么大事呢……”
　　“美，真的是美丽之人。”
　　金之助低声惊叹说道，
　　“以为会有护卫出来，没想到直接就是公主殿下出来了，再怎么大胆也由不得在下不投降啊，是被那美丽给击败了。”
　　“------是那么美的人吗？”
　　“梶原金之助活到二十六岁的今日还从未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但今天算是真正见到了，这世上还有这么美的人，可把我给吓到了呢。”
　　“……听您说得，我也想见见了呢------”
　　津由有些寂寞地低声自语。
　　她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一个地位卑贱出生长大，还是个孤儿，她知道自己既没有出色的才艺也没有高贵的教养。------所以，在自己面前听说赞美别人美丽的事，那是无比痛苦的事，特别是从金之助口中听说更加让她感到伤心，津由眼里差点溢出泪水来，她忍着不被他发现说，
　　“那，这就可以去钓鱼了吗？”
　　“嗯，这就去，今天有了个好吉兆必定会有大丰收，多买些酒等着我。”
　　金之助眼中闪烁着充满了活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