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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断察 ...

  •   圆形宽阔的占星台早上有人扫过雪,雪积的并不高。

      宫女捧来紫貂暖手焐子给显征保暖,心事重重的显征闷声一把推开,吓得宫女差点摔倒在地,花容失色地爬起退下。

      彤云下的碎琼乱玉中滚来一团黑烟在占星台落地成形——是慕容曦。

      慕容曦刚一落地,一群道士及御侍冲了上来团团将其围了一圈。

      慕容曦看着这些人不屑地冷笑,目肖及至沈清与许智那边,慕容曦揖手道:“见过仙使!”

      沈清站于料峭的寒风中,软厚的雪披衬得他的脸有点冷俊,沈清道:“十年不见,你阴修的能耐倒是越发大了。是你发的信到灵仙山?”

      慕容曦道:“是!今日请灵仙山过来,就是希望灵仙山能给我慕容一族一个公道!”

      沈清眼皮抬了抬道:“我来是奉师命寻师兄,至于你说的公道,我会视情况报与仙山。”

      一旁的烟草堂一听,嘴角微微抽动,终是没出声。

      “好!今日我就要将此事公诸于众!”慕容曦凌厉看向一旁的烟草堂一指,道,“当初吴仙使失踪,正是被烟草堂所杀!我魂身一直在吴使身上,沈使是知道的。”

      话音甫落,早知道消息的众人依然哄然。

      烟草堂长鬓一抖,并着双指指责:“一派胡言!你一个邪修鬼祟害死千余百姓,如今却跳出来做善事举义旗?你若有半颗善心,早已羞愧不己,自裁谢罪幽都千人怨魂!当初仙使让你跑了,竟还敢再次出来祸国秧民,妖言惑众,盅惑人心!”

      慕容曦哈哈一笑:“惺惺作态!不必急着灭我口!你假借公主呈还申灞尊者的配剑给玄仙山,趁吴仙使进入启国后,于太泽湖上截杀他。沈使,这是吴前辈的配剑!”

      慕容曦将吴慕言的紫玉剑取出。

      沈清接过:“没错。是他的剑。他的尸骨埋于何处?”

      “太泽湖通连海底暗流,早已经没了。我一缕残魂,只能带回他的剑。”

      烟草堂飞入占星台:“我与吴使在宫中仅有一面之缘,沈仙使当时亦在场,如何能结下深仇?莫不是你杀了他,栽赃于本道?你这鬼物杀民祸县,未知反省领罪,如今又来宫中鬼语魅人,白日兴风!占星台今日便是你魂飞魄散之地!”

      奉贤也道:“慕容曦,你的事逝,众所周知!早听闻你神智不清不醒。占星台也不是你能胡来之处!你所言有何证据?”

      “我还有证据!诸位请看!吴使丹台都被烟草堂这奸人给打碎了,临终前留下了一道残识附于玄仙山玉牌之内。”慕容曦化出一面玉牌,玉牌内飘出吴慕言模糊的身影和声音:“我死后……望君执玉报与仙山,捉拿……烟草堂妖道,为我昭……雪!”

      这道残魂并不是完整的精魂,只不过是吴慕言取出的一捻。就好似人被割了一小块肉不会致命一般。这捻残魂太虚,没有较强的意识,仅能说这几句话。

      烟草堂道:“魔障!你这是使了什么手段,为何害我,害启国?我与仙使无怨无仇怎会杀他?杀仙使对我有何好处!一道残魂,是不是你暗害吴使,取其精魂炼化其音??”

      慕容曦道:“你与仙使有何仇怨,我不知道。但是仙使问你,是不是你杀了他前师的话,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再者,我一个小小筑基士,没有肉身,如何是金丹修者的对手?小修自被吴前辈收伏后,吴前辈一直对我县之事存疑,只有金丹以上的修士方能设下大阵欲困死一城之人,故仙使并未毁我魂魄,仅将我收于困灵瓶。后来又在我身上发现了束识咒,琐附了我的记忆,吴使多方翻查籍册才帮我解了此咒忆起所有事情。”

      慕容曦又是向众人一抱拳:“诸位!我慕容府在楚雨县虽是个小修门派,但府上亦有人口一百五十人。当初,我府在县中发现一批中级灵石矿山,县令不知为何报给了州府大人。州府大人星夜来我府上,又说报给了占星台的国师大人。小人惶恐,当初也确实有意攀附国师之意,便取州府大人手信,亲自进京拜访国师。”

      烟草堂皮包骨的面庞冒着烈火:“慕容曦,你所做这一切难道就是因为我当初没有帮你,所以你才如此怨恨于我?”

      沈清道:“国师当初说他并未接见你。”

      “非也!”慕容曦冷笑一声,“国师确实拒见小修,但我有传手信让其弟子带给国师,回报我府上并不只发现中级灵石,早在几年前在县外还发现了一处高级灵石石矿,只是那石矿有妖兽盘踞,我等轻易采不得。便求国师援手,我府愿与占星台平分此石。国师便让人约了我在醉雨阁相见。”

      太子此时站出,向显征道:“父皇,醉雨阁在京中是老字号酒楼,老板叫来一审便知。”

      显征在寒风中咳了咳,点头。

      太子示意侍卫,那侍卫便下了去。

      慕容曦接着道:“当初国师指点我等先行开采县中的中级灵石,然后再与我等去开采另一处矿山。然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按国师采石方法,我府中人皆中了石洞中的暗石之力,一日之间,我等尽狂乱惨死,还有人在小修身上种下束识咒,小修失了记忆,死后怨愤,才在楚雨镇犯下大错!……此后,还有人在镇中设下大阵,困死县中十八条村的村民。直到玄仙山派吴前辈前来,才得以解救!后来吴前辈进京,曾夜访占星台被烟草堂发现,烟草堂多疑怕形迹败露,巧借公主还剑之机,半路在太泽湖附近截杀吴前辈!”

      青阳公主若有所思地站出来道:“说来,当初还剑一事,确实是国师提及应将此凶物托给玄仙山镇压,我才让人传信仙山。”

      太子问道:“吴使夜入入占星台,有发现国师与楚雨县之事有牵连?吴使为何到离开我国之时也不见要抓拿国师?回去后也不曾见仙山问罪?”

      慕容曦道:“其它我不知,但杀害吴使的,就是烟草堂!”

      烟草堂转向显征道:“陛下!本道在启国侍奉国君近百年,历经三代先皇,此祟杀人无数,现在突然好转,定是有人指使诬陷本道,还望陛下明察!”

      众人议论声再起。

      显征道:“慕容曦,如今皆你一人之词,玄仙山仙牌你先交与仙使确认真伪。”

      慕容曦将玉牌传与沈清。

      沈清接过玉牌看了看道:“玉牌不假,但这残魂是否被人动过手脚,我需要再看一下。”

      慕容曦道:“仙使!国君!楚雨县一城之人就是国师所害!虽然我与国师并未签书契,但国师约见本修,醉雨阁掌柜与小二皆有所见!”

      显征道:“带人证。”

      过了一会,楚雨阁掌柜被带来在台上伏地:“草民醉雨阁曾莆,拜见陛下!”

      显征道:“你且看看台上此人,是否见过?”

      曾莆看了一下台上黑雾影影绰绰的慕容曦,怵了一下,伏首道:“回、陛下,没有!”

      显征道:“此人十年前与国师曾在醉雨阁见面。可有记得?”

      曾莆又抬头仔细看了看,回道:“陛下,没有见过!国师平日少有来醉雨阁,统共也不过三四次!”

      慕容曦道:“呵!你年纪大了,认不出来,我不怪你!当日与你一起的一个青斑小二呢,他有跟我说过话见过面,把他叫来!”

      “小民确实没有见过这位……” 曾莆哆嗦着又看了看慕容曦那身黑烟缠绕的身躯道,“这位……”

      “嗯?”慕容曦伸手一吸,将醉雨阁掌柜曾莆从两丈远之处吸到手中抓其衣领,吓得曾莆手足乱挥吓得哇哇大叫:“饶命!饶命!小的真的没见过您啊!啊啊啊!”

      慕容曦将掷回地:“那伙计呢!”

      曾莆道:“小的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个伙计!我们阁里伙计来来去去的,十年间换人太多了,并没有什么青斑的。可以叫官爷去我店里盘查,确实没有!”

      青阳公主站出来春风满面地笑道:“巧了,前几日我府里一个侍女一直偷偷在角廊抹泪被我看见。一问之下才晓得她有个远房叔叔被外牢屈抓,我让管家核查才为其鸣冤放了出来。还正是个曾经在醉雨阁干过活的伙计,右脸上还有一块青斑。陛下,不如唤来瞧瞧是不是?”

      显征见青阳公主又出来说话了,皱了皱眉:“宣!”

      不一会,赵脍便被带了上来伏于曾莆旁边。

      青阳公主道:“掌柜你可认识他?”

      赵脍伏于一旁看了一下旁边的曾莆,低声唤了一声:“曾掌柜。”

      曾莆扭头见到赵脍,似是吓了一跳,嘴唇不住的在抖:“你、你不是死了?”

      青阳公主道:“曾掌柜,原来你认识。”

      曾莆擦汗道:“多年不见,活计换了一拨又一拨,好似是有这么个人。”

      “哼!”青阳公主让赵脍看台上慕容曦道,“赵脍,你可认得台上此人。”

      赵脍哪见过这等鬼气缠身之物,一时分不清是人是鬼,抖着嘴道:“……认,认得。是当年与国师一同到醉雨阁的客官。”

      烟草堂不言,向地上跪伏的赵脍缓缓一迈步,碾平一地雪,字字如锋:“胡说!十年不见,你怎一眼认得他?说!你受何人指使?”

      烟草堂毕竟是修仙之人,这一声厉喝,震得地上碎雪一通乱颤。

      赵脍见烟草堂有飙色,周围的雪还诡异地乱颤,赵脍被烟草堂的修真仙威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口,抖着身子人已吓傻,不停的反复道:“小人,小人,小人……”

      慕容曦喝了他一声:“怕什么!”

      赵脍这才回了神,仍抖着声音道:“小人,小人十年前就被官爷抓了去牢里关着。小人最后一次侍侯的客人就是国师与这位客官,小人怎会不记得!”

      众官员中有人迈出一步道:“陛下!一个牢犯说的话岂可当真?”

      显征头疼地朝其弹了弹手,让其退下。

      有人如此质疑赵脍的话,赵脍来了气,大嚷到:“小人是被冤枉的!小人在醉雨阁跑堂数年,那日掌柜不知为何突然嫌小人貌丑,把小人遣回了家。小人回去不到五六日,就有差人来抓小人,说小人早上买的花鸡是斗鸡,京中禁玩风,就把小人给抓了起来关了近十年!后来小人在牢里待了几年才明白,是小人拾客官钱囊送还,被掌柜与国师知道,有违阁里规矩与客人相见,才赶了小人出去关入了大牢。”

      显征突然暴喝:“哪个混帐办的案!”

      四皇子原本一直本本分分站着,此时眨了一下宽眼皮,站出来躬身回道:“父皇,南城外牢是安晋在掌事。”

      中列队伍中一官员扑通一声跪地道:“陛下,此事应是下面的人办得有差池,臣即刻让人去查!”

      显征怒不可遏:“咳!咳!早干什么去了!来人!押下去!”说着,马上有两名侍卫把那官员架了出去,风雪中只余一声声央唤“陛下!陛下!”的哀嚎渐渐被拖远。

      四皇子道:“父皇,龙体要紧。”

      一旁的太子亦道:“父皇息怒!”

      显征对下首的赵脍道:“赵脍,虽然你含冤受屈,但若胡口乱认。你项上人头同样不保!”

      赵脍忙应道:“小人不敢!确实是国师与这位客官一起在醉雨阁会的面。小的没有认错!”

      显征眉头深拧:“国师,这是怎么回事?”

      烟草堂支着拂尘向显征道:“陛下,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策划要污害本道,本道怎会为这点蝇利,谋害慕容府之人?”

      显征十分为难的有些头疼。

      慕容曦喝道:“烟草堂!不必再惺惺作态!吴使是你所杀!东豚山的灵石矿也空了!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能轻而易举设下如此大阵,除了你,启国还有几人能为?”

      烟草堂振袖:“慕容曦!”

      慕容曦转向沈清道:“诸位,此人罪恶滔天,束我神识,困害一县老幼众小,此等妖道百年来空前绝后,严惩此道,人心所向!否则,昭昭天理难容!我等死不冥目!”

      显征深深吸了两口气,为难地看向奉贤道:“奉贤,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奉贤回道:“陛下,吾观慕容曦神思不似从前混沌,且草堂国师乃我等之首,占星台不宜主理此事,恐民心不服。况,沈使在此,历来牵扯到仙山之嫌人,无一不是带回仙山审讯。如何决断,由仙使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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