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林芝linzhin

42、再会

　　显征转对沈清道：“清，意欲何如？”

　　沈清道：“慕容曦眼下条理清晰，国师话语前后矛盾，楚雨县一事，慕容曦有人证物证，杀我师兄之事属国师嫌疑最大。国师，你可认？”

　　烟草堂道：“本道确实没有见过慕容曦。此店小二十年不见慕容曦，怎么可能一眼认出，还望仙使明察分辨。”

　　沈清道：“在我面前你可以不认，待我带你回玄仙山，请掌门亲自下真言术，一切就会大白于天下。国师，请跟我走一趟吧。”

　　烟草堂怒道：“本道为国操劳百年，你们仅凭此人一张血口和捏造就要毁我名声，让我受辱？恕本道难从！”烟草堂作势要走。

　　沈清喝道：“拿下！”

　　沈清这一声令喝，奉贤率先飞过去截停烟草堂。其它几个占星台的主事人也不得不跟着飞出去捉拿烟草堂！

　　霎时占星台上几位元婴三对一打的是天昏地暗，什么飞沙走石、冰刺火烧、电闪山石，风刃冰针等技法是一样使了一个轮回，吓的百官宫女皆是四下逃窜，避难不及。

　　慕容曦看着烟草堂被打的狼狈不堪，哈哈哈大笑：“你也有今日！”说着便想加入战斗。

　　沈清手里化出一只拘魂袋道：“还不过来？”

　　慕容曦却是不听。

　　沈清嘲讽道：“你若想被他打的魂飞魄散，死无对证，我是无所谓了。”

　　慕容曦身子滞了一下，化作一缕黑烟钻入了沈清的拘魂袋中。

　　这时烟草堂一对三落败，已经被三名元婴拧在地上：“显征！我为启国护国七十二载，你竟如此待我！”

　　奉贤道：“烟草堂，你护国虽有功，但不是你能为一己之私随意戕害一城百姓之名。如此罪孽，法理不容，天地不容。望你迷途识返。”

　　烟草堂道：“奉贤，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奉贤也不与他争执，一弹拂尘问沈清：“人你什么时候带回去？”

　　沈清道：“我暂留两日，看看残魂真伪。”

　　被侍卫团团护住的显征走了过来道：“留几日好啊，清，恐怕朕下次就见不到你了。”话刚说完，显征又痛咳起来，一副肺都要咳出来的模样。

　　吴慕言护着青阳公主远远躲在墙边见此情景，深知烟草堂大势已去，低声对青阳公主道：“走吧。”

　　青阳公主点了点头，离开了占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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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府，青阳公主跟着吴慕言去了吴慕言的小院。

　　暖屋内，青阳公主来回踱步，环佩如同它那主人一般忐忑不安地叮咚交响。青阳公主几乎压不住口中的质问之声，仍是半缓声半急切的道：“萧先生，沈清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若不拿下太子，就前功尽弃了！我就知道，他的眼睛从没离开过皇城!”

　　坐于椅上的吴慕言伸手拿铁拨子不紧不慢的拨开盆里的热炭，热气又旺了一些。

　　看吴慕言这模样，青阳公主眼角崩紧的褶皱都急出来了。

　　“公主莫急，事已至此，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住，太子将再无翻身之机。”吴慕言将铁拨子置于莲纹盛盘中。

　　吴慕言自知入山不久，与玉棋子师徒之情也算不得有多深厚，但他好歹也是一阁之首，原以为玉棋子会派师兄庞双辂过来，没想到派的竟是师弟沈清。这些年看来沈清在山中很得玉棋子赏识。

　　“以往与仙山有干系的嫌犯，仙山之人一来不都是直接将人带回审查，沈清他反而留了下来，是何意？”青阳公主美目震动，鼻息微喘。

　　“公主，四皇子遏见！”院外有侍卫跪禀。

　　青阳公怒道：“让他且回去！”

　　得了一嗓子的侍卫灰溜溜退下。

　　吴慕言斟下一盏白水饮下，唇面湿润了一些：“沈清少年之期本可在国内谋一权职，却选择去了仙山，多年不回国，志向不应只是皇权之志。此次留下，无非于国于皇还有顾念情怀，要给陛下镇国稳纲。”

　　“听萧先生口气，莫非有办法能拉拢他们父子俩？”青阳公主试探道。

　　“拉拢？”吴慕言有些好笑， “此等人想要拉拢，难！”

　　青阳公主刚亮起的眼睛又灰暗下来。

　　“但此事说难，也不难。只在一个字。”吴慕言将青阳公主之色尽收眼底。

　　青阳公主马上问：“哪个字？”

　　“利！”

　　“利？钱财权位我四哥皆有，只一个皇位他无有！”

　　屋内长期供碳，气干，吴慕言右手握拳干咳了一下：“非也。谁与国有利，谁就能拉拢他们。”

　　“可我等若想推翻太子，恐我四哥为稳定皇庭，不会轻易答应。原想折去国师这太子大翼，再推去太子定不是难事，如今烟草堂只束于牢室，不离国一日，太子皆有持无恐。事情一久，瞬息万变，也不知沈清是否有能力押其回仙山？”

　　“公主答应给我报酬能先给我吗？”

　　青阳公主一愣，没想吴慕言这个时候会提出此事，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放于桌上:“早给你备好了！”

　　吴慕言收起:“这我就放心了。”

　　“那萧先生所言之利，如何利之？”

　　“他人之错，就是我等之利。”

　　“……”青阳公主屏音静等吴慕言言明。

　　“我有太子一把柄。显征必废太子。”

　　“什么把柄？”青阳公主有些意外。

　　“此前我未曾入宫与陛下诊治，却救了陛下一命，烟草堂之所以一直没有深究到我头上，无非是知道我所配药方是修真界众人皆知的吊命药。故而觉得我是公主不知从哪找来的修术走穴之徒。但烟草堂其人多疑，故而派人前来公主府视察于我。今日我正式入宫，闻得显征身上有一股鱼环之味。”

　　青阳公主没听过这字眼，奇问：“鱼环？是什么东西？”

　　吴慕言:“一种毒药。”

　　“毒药？”青阳公主疑惑。

　　“鱼环状似鱼斑故得此名。地热矿精之地长生，大补。通体乌黑，背面皱折处有黑色粉状物，此物有小毒，用冰水一洗即脱。遇热溶于水，有芝麻清香。对修真者而言，这毒只是小毒，但于凡人而言，日久食之就会令人衰歇，五脏俱损。此药在修真界算小药，且稀少难寻，除了老药师，一般修真者没什么人知道此物。我在显征身上就是闻得此毒物之味。”

　　青阳公主来了精神：“是太子下的毒？”

　　“显征平日身边常有占星台的奉贤进出，其他人没有这胆量在奉贤眼下干这事。公主细查几位药师即知。”

　　青阳公主目中有流光一闪，小心翼翼地殷切问道：“先生既知毒根，可有办法救回陛下？”

　　吴慕言看了一眼这位口善心非的青阳公主，如其意的摇头：“沉疴已久，我纵有药，他身体也消受不了。”

　　青阳公主面有难过之色，吴慕言视而不见：“明日我想搬出城 。”

　　“萧先生这是……”

　　吴慕言道：“烟草堂一日不离京，就总有一日会怀疑到我头上。为防万一，明天我就搬离府上。”

　　青阳公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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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征经过昨日之事又病了，吴慕言应皇诏再次随青阳公主入宫，一行人绕宫廊穿红柱，檐下宫铃在风中叮铃摇击。就在一株青绿夹着清香的桂花树路口，几人碰到了从显征寝宫出来的沈清。

　　吴慕言早有碰见沈清的准备，但此时乍一见到沈清，不免还是心虚的紧了一下，也仅仅只是紧了那么一小下，吴慕言就控制住了心律。

　　沈清步履徐徐，一身长袍在冷风中贴身斜飞，身后跟着年轻的许智。

　　两队人碰面，双方不免停下了脚步。青阳公主拉起白皙丰盈的脸颊笑成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唤道：“清！”

　　“皇姑。”沈清不亲不昵，疏理的喊了一声。

　　“许久不见，你越发俊逸了。”青阳公主仿似瞧不见沈清的疏冷，笑面不止。

　　“皇姑气色一如当年。”沈清明明是句赞言，不知为何吴慕言听出一股嘲讽的弦外之音。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有空就到我府里坐坐。”

　　沈清：“谢皇姑，怕是没有时间。”

　　青阳公主打肿脸充胖子的强撑笑颜：“你忙。今日陛下状况听说不好，我也正要过去。”

　　沈清道：“皇姑慢走。”

　　“哎。”青阳公主借着话头正要走，沈清忽然道：“修真者？”

　　青阳公主面色一沉。

　　青阳公主一行人统共不过八人：青阳公主走在前头，身后四名侍卫，青衣棉布的吴慕言，最后是两名婢女。

　　青阳公主身后一名侍卫站了出来，拱手：“拜见仙使。”

　　沈清抬起剑睫，眼眸却是不看他，落到了吴慕言身上，冰冷着声音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