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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哎，问你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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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方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喊名字以求乔云给点回应。
“你忙你的去。”乔云冷冰冰地开口。
方非暗暗叹口气，说：“我没什么忙的……”
乔云再次沉默。
“你现在是不是不想说话？”
“对。”
“心情不好？”
“对。”
“想一个人静静？”
“对。”
“都想清楚了？”
乔云哼一声，再没了下文。
方非想再赖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叹口气，自己去院子里坐着去了。
二十分钟后，乔云拉着箱子往门外走。
“什么时候回来啊？”方非问。
乔云的速度慢下来，但没回头：“不回来了。”
方非搞不清楚这位小伙伴这是在唱哪一出，楚婧的电话也打不通。
“乔云！”方非冲着背影喊。
乔云停下来，转过头，欲言又止地看着方非，对视片刻，最终还是偏过头，什么都没说。
“你是回家吗？”方非想起来，前几天乔云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
“哪都一样。”乔云不在意的说，“无所谓。”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权利为自己的生活做主。
方非突然也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同样也没什么好送的。
“路上注意安全啊！”方非站在院子里说。
乔云背对着方非挥挥手，大喊了声无所谓，拉着行李箱的背影消失在大门拐角处。
乔云刚走没多久，刘来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现场。
“就你们俩？”刘来今天坐车来的，进门就看见方非和小白坐在老位置上，原来的铁三角少了一位。
“嗯。”
“乔云呢？”刘来边走边问。
方非面不改色：“走了。”
“嗯？”刘来疑惑地坐下来，“去哪了？”
“不知道。”方非说。
刘来觉得这次的开场白不怎么顺利。
“对了，你想问什么来着？”刘来记挂了一路这个事儿。
方非喝了口水，递给了刘来一个苹果。
“你先说。”
刘来啃了一口苹果，不知道怎么开口，支支吾吾地说：“那个……”
“你确定要我先说吗？我这说起来话就长了啊……”刘来试探着问。
“没关系。”方非笑着说。
正午时分，太阳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光芒万丈。
茂盛的葡萄叶随着若有若无的风微微摆动。
远处的蝉发出细微又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带着莫名的节奏。
“我总共有四个问题。”刘来放下手中的苹果，望着方非的眼睛，认真的说。
“咱们事先说好哈……”
“我尽量诚实。”方非抢答。
刘来表情凝固片刻，随后笑了笑，说：“行，第一题，高考后的那一次，为什么没来？”
方非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变化，视线停留在小白的积木上。
“你说呢？”
刘来拿起来桌子上啃了半边的苹果，笑着说：“讨厌我，不想见我，但不想影响我高考，所以虽然不愿意，还是没拒绝？”
方非脸上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
“你这是……默认了，行了，下一题。”刘来轻笑一声，故作轻松地说。
“我当时有抑郁症。”方非看着刘来，诚恳地说，“对不起。”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
夏日的热风缓缓地往身上送，刘来还是觉得有点冷。
潜意识里的想法毫无防备地被印证，真实远比幻想残酷。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刘来与方非对视，还是轻松的语调，只是心口像是堵了一块铅。
“这个第二个问题吗？”方非笑着问。
不等刘来回答，方非继续说：“其实抑郁没什么的，现在看心理医生不是挺正常的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障碍嘛。”
眼看方非越扯越不着调，刘来刚想打断。
“但抑郁不是免死金牌，抑郁病人也不高人一等，错了就是错了，当初是我不对。”方非笑着说，玻璃镜片反射出零碎的光。“对不起。”
“你这么一说，让我的脸往哪放啊……”刘来表情有些戏谑。
“嗨……你现在怎么样啊？”刘来突然认真的问。
“嗯，这算一个新问题吧。”方非看着刘来笑。“刘医生看我现在像病人吗？”
“望闻问切的那是神医的技能。”
方非笑着不说话。
俩人同时沉默。
刘来无声地叹口气，也许他和方非之间永远隔着一层纱，永远说不清道不明。
无论怎么掏心挖肺，对方永远心存戒备。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刘来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自嘲。
“嗯，病好没好，我说了也不算，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问主治大夫？”方非开口。
刘来嘴角弯曲弧度更大，摆摆手示意不必。
方非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唇红齿白，笑起来有一种清爽的美感。
“第三个问题呢？”方非好奇地看着刘来。“问二赠一吧，免费送你一个问题。”
刘来看着手中氧化的苹果，深思了一会儿，问：“那天在学校对张莉说的那些话，为什么那么说呢？善意的谎言吗？”
“我说的是真的。”方非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
“除了小白，都是真的。”方非平静地说，“小白的事我以后给你解释。”
刘来点点头，心想这信息量有点大。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质保量。”刘来洒脱地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
候车室里面的人越来越多。
乔云在漫天的泡面味中努力地屏息。
他歪着头倚在铁皮硬座上，把行李箱放在自己的身旁，右手边是一个上半身□□着的中年男性，左边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哭泣的孩子。
右手边鼾声如雷，左边哭声震天。
乔云眉头拧成一团。
左手边的女人显然也很无奈，尽力晃动身体安抚孩子。
乔云正聚精会神地神游，年轻母亲晃动的胳膊肘猛地撞到乔云胳膊。
乔云不耐烦地叹口气，正想往右边挪挪，才看右边的男人身体早已经越过两把座椅的交界线。
乔云索性带上耳机，站起来拉着自己的箱子走到角落。
一群人叽叽喳喳，杂乱无章的吵闹声一阵一阵地往耳朵里灌，乔云拿出手机，把音量调到最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