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记忆枷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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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发现自己跨越了千山万水，又折返归途，彼方尚有一人守候你时，是怎样的感觉呢？很难说。
两侧的屋舍迅速掠向身后，魏无羡望着长街尽头那一道身影，只恨不得一步就能飞到他跟前去。
为何如此急切？魏无羡不知道。但他就是觉得，不应该让蓝忘机等自己的。
我明明和他该是……该是什么？
魏无羡脑中突兀一记钝痛，不由得脚下一个趔趄，继而撞进了一个充满檀香的怀抱。
早在他脚下趔趄将摔之时，蓝忘机便瞳孔骤缩，迅速迎上去张开双手接住了他。
魏无羡睁大着眼抬头看着蓝忘机，脑子里一片空白，阵阵钝痛还未完全散去，砸得魏无羡眼冒金星，昏厥感也向他袭来。
蓝忘机蓦地脸色微变，道：“你……”
魏无羡神魂一震，连退几步，站稳之后忙摆手道：“我……我没事儿！啊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啊含光君，我就是那个，软脚病绊倒了而已。”
蓝忘机：“……”
蓝忘机不言，任他站稳后，径自俯身挽起他的裤腿，魏无羡一惊，迟疑之后，到底是没有躲闪，任由蓝忘机查看。
那节裸露出来的小腿上满是恶诅痕。
蓝忘机抬头看着他，魏无羡能清楚看到他眼底的血丝。
魏无羡心里叫遭，他现在脑子里如同乱麻混入浆糊，思绪又粘又密，根本理不清头绪。
蓝忘机涩声道：“我只离开了几个时辰。”
魏无羡摊手道：“几个时辰很长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来来平身平身！”
魏无羡想把他拉起来，他并不乐意看到蓝忘机这样。反手把人拽起来，随口问了两句，不自觉越过蓝忘机，拐拐斜斜地往客栈的幌子那边走了几步。
蓝忘机突兀在他背后唤他：“魏婴。”
魏无羡脚步一顿，旋即，便似他用于遮掩的那个和过去毫不相关的、可笑而敷衍的身份根本不存在一样，他回身看他，笑问了一句：“什么事？”
蓝忘机见他步行的姿势有异，再细查灵力波动，便知他遇上了江澄，被紫电那样的仙器攻击，绝对会受伤。
“你的腿，别走了。”
魏无羡朝他摊开双手，揶揄答：“不走你背我啊？”
眼瞧着蓝忘机真的要屈尊降贵，在他面前半俯下身背自己，本意只是玩笑话的魏无羡忙拒绝，他看不得蓝忘机在他面前，为了他这般屈尊。
却不料，蓝忘机问他：“真的不要背？”
“不要！大男人还要人背，太难看了！”魏无羡果断拒绝。
蓝忘机垂眸，问道：“很难看吗？”
魏无羡反问：“很好看吗？”
蓝忘机又道：“可你也背过我的。”
魏无羡面色微异，却还是没想起来，随口道：“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不记得。”
蓝忘机道：“你从来不记得这些。”
魏无羡愣了愣神，心底悄然蔓上一丝歉意，却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便又被打散了。
“……反正，不背！”
旋即，蓝忘机躬身两臂抄起他的双膝和肩背，将他整个打横抱起，往客栈走去。
“蓝湛？！”魏无羡惊呆了。
“你说不要背的。”蓝忘机沉着应对。
“那也没让你这样抱？！”魏无羡被他抱在怀里，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他被人以这样的方式包容在怀里，而且，这人还是蓝忘机。
被檀香萦绕，魏无羡在他怀里挣了两下，蓝忘机依然稳如泰山，魏无羡稍稍尴尬片刻，迅速释然不管，也不再乱动，担心给蓝忘机提供更多没必要的负担。
“你要比谁脸皮厚是吧？”魏无羡换了个壳子，撒泼犯浑发疯卖傻都不再担心牵扯到教养问题，可谓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却还是免不了心里感慨万千。
“蓝湛，你是不是在大梵山上就认出我来了？”魏无羡问道。
魏无羡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描摹着蓝忘机的脸庞轮廓，仿佛是要把这些年来没看到的补上一样，他却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蓝忘机垂眸，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心中情绪莫名，他知魏无羡记忆有损，可此事他不能明说。
“想知道？”
魏无羡心中觉得，自己不应该不知道的。他肯定地“嗯”了一声。
蓝忘机道：“你自己告诉我的。”
魏无羡思索万千，仍是没想明白，仿佛真相被一层迷雾包裹，蒙蔽了他的眼睛一般，让他下意识忽略了。
“我自己？因为金凌？还是我召来了温宁？都不是吧？”魏无羡下意识否决这两个可能性，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才对，但却想不起来。
蓝忘机掩去眸中略过的一瞬微漾羞色，肃然道：“自己想。”
“就是想不起来才问你的！”魏无羡心里被猫挠似的，迫切想知道原因，然而不管他怎么逼问，蓝忘机却无论如何不再说了。
魏无羡叹息一气，换了个问题抛给他：“那换个问题，你为什么帮我。”
蓝忘机敛去眸底情绪，道：“同上。”
一路进了客栈房间内，就算没有空余的手推门，蓝忘机也没有把魏无羡放下地，而是一脚踹开了房门，魏无羡不明觉厉，扶额不言。
将魏无羡安置在榻席上，二人才得以理会里面这个似乎已经被吓呆的人。
那客栈里被蓝忘机抓住的、徘徊在吃人堡外、传开行路岭诡谈的人，正是如今被众家鄙夷无比的“一问三不知”，清河聂氏现任家主，聂怀桑。
在了解了吃人堡其实是聂氏祖坟的祭刀堂，聂怀桑用来镇祭聂家世代先祖的刀灵戾气之后，聂怀桑几乎是以求爷爷告奶奶般的姿态乞求他们不要对外透露消息。
送走聂怀桑，蓝忘机蹲下身来，就要查看魏无羡腿上的恶诅痕，魏无羡连忙主动挽起裤子，今日三番两次见蓝忘机这样半跪在自己面前，哪怕他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肃然神色，魏无羡也依旧看不过眼。
突兀地，锁灵囊里的“好兄弟”闹腾起来，合奏之前，蓝忘机抹了一段避尘的剑芒，将他的竹笛短短精修了一二，魏无羡拿在手里一瞧，比之前精致多了。
往日只需要蓝忘机与魏无羡合奏《安息》，便能立竿见影，今时魏无羡已经在蓝忘机跟前透了身份，并未故意乱吹，却是无用功，舌底吹了两声哨子，反而还激化了好兄弟的怨气。
如此反常，他们猜测到是受了魏无羡身上的恶诅痕所影响，二人决定再回聂氏祭刀堂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记忆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