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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争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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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逐风将飘尘送到门口,合上院门回头看谢瑞:“你认为师爷的信会不见?”
“推测。他们就暗杀师爷一次,隔了那么久没有再次暗杀师爷,反而杀了徐明。他们明知会刺激到师爷却仍旧这样做了,说明他们根本不怕师爷做什么。”
“师爷有什么动作?”
“他想见钦差,怀清兄已经去见他了。你不要担心,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束的,待怀清兄来了我们一起听细节。”
说曹操曹操到,赵怀清这时刚好推门进来,李逐风和谢瑞默契地偏头看他,赵怀清总觉得哪里有古怪,却一时间没心思在意。他进屋喝了一杯茶,道:“瑞王,师爷认了。他说是他辜负太守信任,暗中和户部尚书勾结贪墨,细节他都说得很清楚,但是我同他去取证据时发现,他藏的证据都不见了。”
谢瑞朝李逐风耸肩,又正色道:“他还记得那些信的内容吗?”
“记得。人物内容都大致记得。”说着,赵怀清向谢瑞投去疑惑的眼神。
谢瑞拿出纸条道:“这是飘尘写下的信件内容,她有三封信,但都是那边寄过来的,信件无法指向师爷,只能靠她做证人。现在,最好还是先让师爷承认这三封信是写给他的。”
赵怀清接过纸条,迅速扫了一遍,而后又仔细地收好。他起身道:“很好,这里面有一份师爷提到过,我现在回去把这信全部定下来。瑞王,你去保管那三封信的原件。”
谢瑞没有意见。
赵怀清走到了门口,又道:“对了,那徐明曾经是太守府中账房弟子,之前查出来的账目问题也有眉目了。如今是七月,逐风,此间事了,我便在此多留一月,陪你过中秋。”
李逐风笑了:“好。”
赵怀清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李逐风目送他离开了,回头却见谢瑞仍在院子里。谢瑞往椅子上一躺,很是悠闲。
李逐风皱眉:“谢瑞,不去拿证据吗?”
“不急,飘尘并不相信我,我们拿了证据只是徒增她的不安,倒不如明日师爷承认了,我们直接带她到衙门,到那时证据充分,太守和吏部尚书也就可以脱罪了。”
“不行。”李逐风反对。他自然明白谢瑞说得有道理,可是他心中不安。
谢瑞看向李逐风,示意他给个理由。
李逐风叹气:“飘尘手中的信件,是除人证以外我们唯一能掌握的证据,这青城如今也不知有多少杀手,我怕他们对飘尘出手,我担心她。”
谢瑞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走吧先生。”
李逐风心下稍安,同他往城南王家而去,路上,李逐风问谢瑞:“你有派人保护飘尘吗?”
谢瑞看他忧心忡忡的模样,满不在乎道:“没有。”
李逐风本是随口一问。他也知道谢瑞派人看着师爷,对证人还是看重的,他的确没想过谢瑞会说“没有”。
李逐风更忧心了:“那记得派个人保护她。”
“不要。”
“不要?”李逐风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这是不可能的,“谢瑞,你想做什么?”
“先生生气了?”谢瑞笑,“对不住了先生,我的人只会保护我一个人,我的家人若有我的授意也能被保护,但飘尘可不是。”
李逐风对皇家暗卫也不是十分了解,听谢瑞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忽然觉出不对来:“师爷身边那两人不是你的人吗?”
谢瑞高深莫测地对李逐风笑了笑:“他们也是我的人。”
李逐风在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里忽然有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难道,师爷竟然是流落民间的皇子?不对,谢瑞哪里会救皇子,何况年纪也不对。
那就是吏部尚书的私生子?因此憎恨尚书大人,不惜犯罪也要害死尚书?
似乎也不对。
李逐风一脸深沉地思考,谢瑞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先生在想什么呢?哈哈哈……”
李逐风看他莫名其妙的笑,茫然片刻忽然明白了:“你骗我!”
谢瑞止了笑,道:“哪里哪里,我怎么敢骗先生。那师爷我可从没要保护过,只是监视,只是监视。”
李逐风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谢瑞认输:“好好好,我错了。飘尘身边也有人‘监视’着的,先生放心否?”还特意加重了监视二字,那认错一点诚意也没有。
李逐风不再看他:“行了,你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先生未免太认真了,竟然一本正经地思考,太蠢了。”
李逐风原想装没听到,奈何谢瑞凑到他眼前问他:“先生刚才都想了些什么,说来听听,本王恕你无罪。”
这分明是知道李逐风在猜测师爷和皇家有关。
李逐风面无表情推开谢瑞,问他:“暗卫当真只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准确地说,只保护我和我指定的家人,这种指定相当于让暗卫再认一个主人。比如我哥的暗卫对赵怀幽的保护就是这种,如果有一天我哥让暗卫去伤害赵怀幽,那是不可能的,且我哥让他人伤害赵怀幽时,暗卫会阻止。这种指定很少有人会做,我父皇的暗卫就只保护他一个人,我的也是。”
谢瑞说完,李逐风有许多话想说。比如“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是个痴情种!”比如“这件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怀幽?”但最终李逐风开口便质问谢瑞:“你讨厌怀幽?为什么?”
李逐风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谢瑞能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怀幽——赵怀幽,赵怀瑾的姐姐,赵怀清的妹妹,京城中才气不输男子,左丞相嫡长孙女,谢瑞为什么讨厌她?
赵怀幽同太子殿下成婚已两年了,谢瑞提到她时仍直接叫她的名字,又何止是没有尊重!
“呵。”谢瑞冷笑一声,“这就要问赵怀幽了,既然觉得我哥配不上她,又何必一定要嫁给我哥?”
“太子殿下为怀幽考虑的事,怀幽并不知道,这不是她的错。”
“先生在为她辩解吗?难道先生觉得,她不喜欢皇兄,知道皇兄待她一片真心便会喜欢上皇兄了?”
李逐风默然,或者说他无话可说。
赵怀幽的确觉得太子殿下配不上她,她觉得这世间没有男人值得她爱,这并不仅仅因为她清高,更多的还是因为她的生活环境。
丞相府家教严格,夫妻多半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对女子更是敬重,便是妻一方当真无子也更愿意过继兄弟儿子而非纳妾或是休妻。
赵怀幽在这种环境长大,到了知事的年纪,忽然发现这天下的男子妻妾成群何其正常,而她不嫁人又是何其丢脸的一件事,既然爱情得不到,她自然更愿意选一个权势足够的男子,于是她不顾父母劝告毅然做了太子妃。
李逐风诚心诚意地请教谢瑞:“既然明知怀幽不会因为感动而爱上太子,又为何不告诉她?”
“我也不知道,大约皇兄想太多了。”李逐风一说话,谢瑞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真害怕惹李逐风生气,已暗骂自己许多句“蠢”了。
好端端的提什么不喜欢赵怀幽。不过是京城的糟心事,说给李逐风听做什么,徒然惹他伤心,真蠢!
“是吗。”李逐风似问似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