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入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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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莱尔是自然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差不亮了。魔界的气候构成和天界不大一样，就拿第四狱来说，到天空升起两个太阳时才叫真正的开始了新的一天。
在报时鸟醒来之前他先把今天上课要用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然后才放松下来，盘算早餐的事。
现在是高年级的临夏假期的补课时期，一大早就能看到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朝教学楼走去。赫莱尔按入学通知早早地来到教室收拾了下自己的课桌，接着去了主课老师的办公室。
在天界的时候自己应该也是上过学的，但是从自己早上到现在的表现来看，魔界和天界的教学方式还是很不一样的。这里的建筑设计都十分简约，一路上看不到多少华丽的浮雕和精美的油画，教学楼走廊的墙上的挂饰都是知名的魔界学者的画像或是古魔语写成的咒文。
这所学校的历史大概也没有几百年，但赫莱尔还是感觉这里多多少少是个让人安心的地方，虽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能在这里顺利毕业也算一件好事。
走廊的尽头就是主课老师的办公室。这里的门普遍宽大，就设计而言应该是考虑到部分魔族学生头上的角在某些窄小的空间颇有不便。
虽说赫莱尔从宿舍门的构造就知道魔界门一般都很高，但面前的教师办公室的视觉冲击还是挺大的。黑色的双开门几乎有两个他那么高，像是巨人屋子的大门，若不是一早就被告知这里是办公室的话，他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哪个议事会场。
赫莱尔拍拍胸口，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慢慢地推开了那扇大门。
开门吱吱呀呀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一股灰尘和皮革混合的味道从门缝间传了出来，赫莱尔皱皱鼻子。
这间屋子真是需要多透透气。
这里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上一倍左右，他往办公室里望了一圈，才在靠窗的那个办公桌上看到一个正在写东西的魔族。
那个魔族看起来是个中年恶魔，有些发福的脸上爬满了皱纹，小小的鼻梁上架着眼镜，头上的角意外的是小恶魔的类型，看样子应该是位阶不怎么高的恶魔。
就第一印象而言，赫莱尔觉得这个老师应该还不错。
“那个，贾森老师？您好，我是新转学来的。”
“啊，你就是那个，叫赫莱尔的转学生对吧？”
中年恶魔推了推鼻梁上那对小小的眼镜，慢悠悠地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嗯……赫莱尔，初生堕天使，堕天的时候受了点伤，在安比纠亚斯首都医院疗养了三个月，于一天前出院并办理了入学手续，你的那位临时监护人给的资料就是这样，希望我没有念错的地方。”
在一边乖巧听着主课老师念资料的赫莱尔越听越觉得自己那个临时监护人真不是一般的会瞎扯，他甚至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儿给自己搞来的首都医院入院记录。
这家伙真的只是个巡查官吗。赫莱尔有些无语地想道。
“”事实上啊，你这个年纪的初生堕天使真的是不多见，你堕天的原因是你的私事，作为教师我也不会多问，但我希望你在这里学习的过程中能遵守校规校纪，不要惹是生非，可以做到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赫莱尔自认为不是那种会三天两头记一次过的学生。
“是的，我保证自己不会违反校规校纪。”
——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比想象中要顺利，赫莱尔跟着主课老师去教室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有了不少的学生，校园里也变得热闹起来。
二年级的教学楼在黑蜥高塔，就如它的名字那样，这是一座二十二层高的黑色尖塔，从外观来看倒是有些年份了。高塔周围一圈都没什么草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燥的气息，土壤表面也是灰黑色的，像是某种混合的岩石。与校园其他草木茂盛的地方大不相同，这样荒凉的景色是这座黑晰高塔独有的。
据安蒙说，这边的教学楼魔力波动比较旺盛，一般的植物都是不在这里扎根的。
赫莱尔虽然没听过这种说法，但现在来看还是有点道理的，毕竟他过来的一路上连根草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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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莱尔跟着老师进教室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尤其是一进教室就看到全班五十多双眼睛往自己这边张望的时候。
很紧张，也很不爽，他一早就想过自己大概会被同学们当做珍兽围观，但是也没想过这群学生看他的眼神会这么露骨。
“你看你看，那个堕天使长得好像还挺帅诶。”
“是诶，就是矮了点，不然我这个星期就能把他泡到手。”
“矮也很帅好吧，又不是魔族要这么高做什么，我觉得还挺可爱的。”
这是赫莱尔能听到的范围，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那么生硬，但听到这些魔族小姑娘的话还是觉得头顶冒冷汗。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赫莱尔本来是应该说些什么的，但是除了介绍自己的名字之外什么都讲不出来，之前面对亚慈的时候都没觉得有这么尴尬过。
关爱初生堕天使，远离魔界原住民。
赫莱尔确实猜到这些小孩们知道他是初生堕天使后会炸开锅，但他真没想到架势能有这么大。班上的学生在听到“初生堕天使”之后下意识地爆了魔界方言的脏话，然后不管老师在场就和身边的同学激烈地讨论起来，时不时对着他这边指指点点，就连刚刚看都没怎么看他几眼的几个同学也往这边张望了几下，眼神中透露着难以置信。
也不怪赫莱尔没耐心，不论谁被这样对待心里都不是滋味儿，不过就同学们这个反应来看，这年头像他这么大的初生堕天使怕是比珍兽还稀有。
在接受下一轮目光的洗礼之前，赫莱尔决定去自己的位子那里坐下。
“赫莱尔，我们是同桌诶！”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赫莱尔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安蒙就坐在自己的右手边。
不仅是同寝室的室友，还是同班同学，更是同桌。缘，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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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狱·咆哮森林内环—
“第九狱的部队已经就绪了是吗？”阿撒兹勒清点了会议最后的文件，向身边的堕天使问道。
“是的，阿撒兹勒殿下，派遣到各狱的情报部队也安定下来，已经在搜寻路西菲尔殿下的踪迹了。”一旁的堕天使毕恭毕敬地说道。
偌大的军营里坐满了堕天使，为首的临时总指挥阿撒兹勒听完最后一个情报人员传来的报告，开始和其他的几个将领商讨下一个行动部署。
“阿撒兹勒殿下，那个叫埃托依尔的天使在第四狱登记入学了。”
“别西卜的地盘是吗？他也只有那儿能去了，”阿撒兹勒冷笑一声，“那小子还盯着个假名在那儿晃悠？”
“嗯……事实上，他登记了新的名字。”情报部队的支队长安士白向来不擅长应付阿撒兹勒这类阴晴不定的角色，只能硬着头皮念下去。
“赫莱尔·本·沙哈尔。堕天使登记所的备案上是这么写着的。”
听到这个名字，阿撒兹勒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安士白觉得毛骨悚然。
在场的堕天使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位上司突然笑了，就连一向能安抚阿撒兹勒情绪的萨麦尔都感到有些不安。
“行了，今天就暂且散会。”阿撒兹勒突然站了起来，但现在距离以往的散会时间还差了十多分钟。
然而这对在场的堕天使来讲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没有一个人对这位临时总指挥的命令有任何意义，大家在草草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之后匆忙离开了召开会议的军营，不多时这里就只剩下阿撒兹勒和他的几位部下。
“殿下，请问还有些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亚德南丘一开口就后悔了，他真恨自己不是个哑巴。
阿撒兹勒倒是比他想象中平静得多，也不再像往常那样数落他的部下。
“你去告诉玛奴尔，让他盯紧那个叫赫莱尔的天使，一有什么动向就立刻报告到总部，不，直接报告给我。”
“是，殿下。”亚德南丘朝身边的几个十二宫天使使了个眼色，然后也迅速离开了这个军营。
刚刚还满是堕天使的军营此刻只剩下阿撒兹勒一个待在座位上，保持着会议刚刚开始时的姿势。
如果有哪个堕天使离去的时候肯回头看一眼，那他就能看到自己那个上司此时神情有些恍惚，手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入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