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远影》桐壶澈

3、Chapter1 红砖楼与绿军衣（2）

　　砰—一个爆栗猝不及防的袭来，“你脑壳里天天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刚上高中就要开始祸害无知少年了吗，我是不是应该表达对新同学的同情与怜悯？”
　　我倒觉得我问是件好事要是我旁边的女生，那可说不准会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了。心里默默诽谤着余纪深耳边却传来隔壁同学穿透耳膜的笑声，你推我搡嬉笑怒骂的是另一番风景了。那边的女生似乎组成了一个团体，以中间的水蜜桃女孩为圆心的围成了一个半圆，而那缺口正对着男生休息的方向。
　　“纪深，自古美女爱英雄，你看那边”我摇晃着手指指着不远处欢声笑语的群体，“那边的女生都在发掘我们班颜值有潜力的男生。”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刚进股市的人绝大多数都在亏损吗？”
　　“有什么不对吗？”
　　“因为像你们这样目光短浅的人是找不到潜力股的。”
　　……
　　什么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旁边的男生是个典范。

　　时间走过岁月的边角，花季走过花瓣的脉络，丁零当啷的挂饰在书包侧袋伴着脚步发出清脆的声响，纷纷扬扬的的枫叶被做成书签夹在时光里细心收藏，徐良汪苏泷的歌曲被单曲循环……在民谣和李志还是小众音乐，韩寒和郭敬明的书被夹在练习册之间，万达和华谊贴着大幅的爱情文艺片海报时，这就是我们曾经最真实的初中生活。
　　在那段逐渐被岁月稀释的时光里，许多人物早已模糊，许多回忆早已混沌，许多曾经归于沉寂。它们被精心选择一遍遍淘洗，最终被留下的只有亘留在记忆深处的珍藏或是执念多年的不甘。
　　余纪深属于后者。
　　当女生懵懂的开始接触青春文学并爱慕小说中的白衬衫男生时，余纪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的足球踢得挺好但是不喜欢白球衣，有着尚算清秀的脸但和身材和颀长不算沾边，喜欢旁若无人地唱汪峰和欧美的摇滚可惜是个音痴并且总在眼保健操时间唱，这令同桌的我对他的自我陶醉深痛恶绝。他有着绝佳的理科天分却没有含情脉脉的小女生拿着习题本来问题目，在球场贡献一粒绝佳的进球时也只有队友击掌相庆……或许，这只是表面，但这也是我所能看见的他。
　　在我的记忆里他是那个看我和物理搏斗十分钟无疾而终后轻飘飘来一句：“孩子学成这样，多半是废了。”的恶毒同桌，也是一个在足球赛力挽狂澜后轻描淡写地说这没什么却在自己的座位上偷偷乐了一节课的傻小孩，多数时候他对待男生坦率真诚称兄道弟，对待女生客气友好却也会在别人转过身的某个时刻露出稍纵即逝的不满。
　　我和他坐同桌的两年里，吵架互怼是日常，偶尔在对方的作业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常态，前桌和后座的同学早已习惯两个不安分的人间或摔了杯子或是丢了笔。我会在他糟糕的作文本上留下哈哈哈的评价，他也会在我800米体测前全面打击报复……这样吵吵闹闹的冤家生活不知是谁开的头，但我们却幼稚的维系下去，乐此不疲。
　　十四岁的眼界，十四岁的心性，十四岁的骄傲。
　　十四岁的年少气盛与轻狂渲染了我的记忆和固有的偏见，成长使人们逐渐磨去棱角，能够体面的掩饰自己的不满于好胜心并把曾经的锋芒放入广博的世界中尽情稀释。但在那样的年纪，我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也是现在最羡慕的曾经。少年不知愁滋味便是如此

　　“纪深，一个暑假不见，你说话还是不讨喜，看来你高中三年注定没有那边的兄弟受欢迎。”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你要知道重要的是内涵，内涵。”
　　“这么多年，我从未在你身上发现过内涵这两个字，内缺—缺心眼却是一直相伴左右。”
　　“我能变相理解为你在夸我真诚吗？”
　　……
　　在我正欲与他再分辩几句时，旁边一个欣喜若狂的女声强势加入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