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远影》桐壶澈

4、Chapter1 红砖楼与绿军衣（3）

　　“对不起啊，打扰你们说话了”
　　“没事，你好你有什么问题吗？”其实有事，我内心感慨了一句，又错过了一个绝佳的套话机会。
　　“哎，不是的同学，我不是和你说话哦，我是想问这位男同学一个问题。”
　　好吧，祝你们聊天愉快，桃子姑娘与死毒舌。我在内心翻了一万个白眼仍要保持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哎，是吗那你们好好聊，我先走了，在休息一会就要列队了。”
　　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我在旁边看两个人言笑晏晏聊得甚是投机。休息的时间剩下的并不多，在宝贵的休整时间过后又是军事训练的时间了，冰块脸教官开始让大家训练前滚翻，很快草地中央被军绿色的摔跤垫铺成了一块矩形高地，就像古时候的比武招亲擂台，血气方刚的男生在台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哎同学，你觉不觉得教官在让他们比武招亲？”
　　是刚才的桃子同学，正笑眯眯地向我挥手“我叫郑楠汀，朋友们都称呼我小汀。对了，你叫什么，我觉得你的脸很熟悉啊。”
　　你五分钟前才见过我，我对这个大大咧咧又有些健忘的新同学感到有些无奈。“真难听”，这名字一瞬间听上去有些好笑，强忍住笑意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宁澈。”
　　“哎呀，你怎么有这么多规矩，我看你很好相处人也不错，那么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就这么随意吗，见面第一天就是好朋友了。她的热情让我措不及防，却又无法拒绝她的好意，在一个炽热的下午两双手交叠在一起宣誓她们是最亲密的朋友。
　　整个过程似乎被快马加鞭的催促着，当时的我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和不熟悉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是我一直养成的习惯，无关友谊，无关成长。但在很多年后，一个灯红酒绿的夜晚，大家都醉了，在炫目的霓虹灯下嚎啕大哭，小汀拉着我和南瓜声泪俱下：“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我真心当作朋友的只有你们啊，可是大家最终都散了，散了。”
　　但在彼时，烈日骄阳下的却是两个队教官的特殊训练怀有相同感觉的笑脸。男生在摔跤垫上轮番表演者背摔和前滚翻，下面一片叫女生的叫好声和男生的嘘声。起哄者叫着：四营三连比武大会正式开始，有请这位挑战者，有请下一位挑战者，再请出下一位攻擂者……
　　在一组组轮序上台的男生中我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就是小汀一开始欣喜若狂的“五阿哥”，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文弱的男生，军训服装明显宽大的超出了他的身材，但他特有的书生气质将别人肥大的衣服穿出了衣襟带风的飘逸感—这当然是小汀说的。于我而言，他就是一个看起来一本正经骨瘦如柴的老学究，在等待上“擂台”的过程中一直习惯性的扶眼镜。这是一种不自信的姿态，看来那个“书生”身体素质不怎么样，我暗暗想着，却见到旁边的小汀已经钻到围观的人群前面要去喊加油了。
　　“呐，小澈你站那么远干什么快往前来啊！”
　　小汀是个大嗓门，我不得不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低着头用微不可闻地声音嘀咕着：让一让谢谢，让一让谢谢，俨然一个坏了的复读机。
　　穿过了人山人海，我在新朋友的帮助下占到了一个绝佳的观战站位，四周都是摇旗呐喊的男生，和我们一样是女生的只有对面一个女孩。似乎是注意到了我在注视她，她的目光直刷刷逼过来带着询问与探究，我慌忙躲避了目光。她似乎并不在意转过头继续专注地盯着台上的“书生”，我微微扯了扯小汀的衣服角，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女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人太多了。”
　　“都开始啦，哎，你不觉得那个男生很有气质吗，对了，对面还有一个女生也在看呢，你看人家男生也有小迷妹啊。”
　　……
　　不就是你吗，我在心里说了一万遍小汀那个小迷妹害我在男生堆里近距离丢人，在我充满怨念的碎碎念时，人群里突然出现了骚动，喧哗声，呼喊声声声入耳，小汀也惊叫起来。
　　“怎么了？”我有些困惑。
　　小汀指着摔跤垫说不出话来，那个“书生”被绊倒摔下了垫子，场面有一丝混乱，男生在喊教官，女生在窃窃私语。教官喊了几次不要说话都没有反应后终于发怒了，
　　“你们有团体意识吗，你们在同学受伤时表现出的应急态度我非常失望，混乱没有秩序，现在难道不是最需要一个同学把摔倒的那位同学带到医务室吗。你们叽叽喳喳的还有什么纪律吗？”
　　在暴怒的教官面前，大家战战兢兢，这时，一个微弱而坚定地声音传来，
　　“老师，我是班长，我带他到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