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看你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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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愣了下，“咳，哑巴张啊，你找他干嘛？”
“他叫张起灵。他不爱说话是因为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没什么好说的，不是他不会说话。”
瞎子完全不理会他，自顾自道：“哑巴张金贵着呢，陈皮基本不会放他出来，你要夹他喇嘛？”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配夹他喇嘛。当然，要是能跟他一起下墓就太荣幸了。我，我只是想要一张他的签名照。”他说着脸竟然微微有些红。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一提到哑巴张的崇拜者我就知道是谁了，我心说怎么把他忘了。
这人名叫刘丧，是行里的新秀，绝活是耳朵灵的一批，比声声慢还牛。不但顺风耳，而且能靠回响把墓室的地图画出来，跟声纳有一拼。
不好辨别古墓方位的时候他在地上听雷就能听出地下空腔的位置，算是这行当里一种濒临失传的古法，因此一入行就被各家抢着要。
但他和瞎子一样，不专门在某一家干活，而是看价钱看心情接私活，算是高精尖人才的特殊待遇。
可能是恃才傲物，这人平常轻狂的狠，说话也是茶言茶语，让人很不舒坦，据他说全世界唯一服气的人就是哑巴张。
但是呢，一物降一物，偏偏哑巴张这个人高冷的要命，对他的各种示好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刘丧只好通过各种认识哑巴张的人接近他，以一起下斗并肩作战为毕生所愿。
这人十分不好请，我想大概是解雨臣答应他瞎子可以要到哑巴张的签名照，他才答应来夹这个喇嘛的。
解雨臣目不转睛看着瞎子，那眼神就是交给你了。
半晌，瞎子苦笑道：“我试试吧。”
对于刘丧来说地面应该是透明的，这个墓的具体位置简直唾手可得，事不宜迟，我催着瞎子赶紧置办装备。
解雨臣听了道：“装备我已经准备好了，上车吧。”
我听了心里像被揉了一下。
哼，算他有点良心。
一共六辆车，三辆座椅都放满了装备。刘丧要求单独坐一辆，说要闭目养神怕我们影响他下墓的状态，瞎子又非要和梁烟烟坐一辆，硬是不让我上车，附在我耳边悄声道：“我已经提点过他了，就别再让我开导你了，你总得给人个示好的机会。”
最后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和解雨臣坐一辆，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副驾驶。
两个人都有点尴尬，我撇过头靠着车窗不去看他。
半晌，他道：“怎么样，这几天有线索吗？”
呵呵，他明知道没有他给我设下的那张过滤信息的透明网络，到处都是线索，可是既然不打算离开他，这样怨怼实在没意思，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
“有些。”
“说说？”
“你还记得我家叔伯暴毙的事么？他们的死状和服用长生丹药的结果一模一样，而且那种长生药不止春兴村出土过。”
“有什么依据吗？”
“有个汪姓家族一直在全国各地搜集这种丹药，还做过药人实验，探索这种丹药的作用原理。”
“汪姓家族？”
“对，这个家族唯一的特征是后背纹有凤凰纹身。”
他道：“那就不太好找出这群人了，总不能一见面就看后背。”
我道：“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哦对了，他们好像还很喜欢穿黑衣服。”
说到凤凰纹身我八卦心起，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瞎子的那辆车，道：“你知道谁身上有凤凰纹身吗？”
我把梁烟烟说自己背上曾经有凤凰纹身后来又转到阿透手臂上的事讲了一遍。
解雨臣道：“有意思，她跟阿透过往的羁绊我倒是了解一些，不过我还真不清楚那个纹身本身是一个家族的徽章。之前我考察过梁烟烟和阿透的背景，阿透的家庭非常普通，梁烟烟则是从福利院被收养的，当时我没有想太多，现在看来她的背景很不一般。”
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而且最初和梁烟烟一起出现在福利院的还有一个女孩，巧的是，这个女孩后来也被一家姓梁的人家收养了，看来之后我应该再调查下她，梁烟烟失去背上的纹身是个意外，另一个女孩身上说不定还有。”
我想了想，道：“据我所知，这个家族对人有着超乎寻常的控制力，他们家族的人想的做的都是一样的，早些年信息闭塞的时候这种变态的体系或许可能实现，现在在互联网的冲击下，难免有人想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或许梁烟烟和另一个女孩出现在家族体系之外就是反抗这种压迫的体现。”
解雨臣点点头：“这个推断很合理，有进步。”
我意外，斜睨他：“你是真心夸我么。”
“为什么不是？”他想了想又道：“或许我过去真的亏欠了你太多。”
我笑：“瞎子跟你说的么？”
他也笑：“不得不说，对女孩他真的比我有经验。这次我做了很多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的始末搞清楚。”
我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你愿意原谅我么？”
没想到有一天能听到解雨臣说原谅，我愣了一会儿，最后一撅嘴道：“看你表现。”
他缓缓笑了，“之前的所有，我会用后半生来弥补。”
“先等等，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不该隐瞒你欺骗你。”
我摇头轻笑：“错。”
红灯，他停下车扭过头看我，我道：“是任何事都自己扛着，如果我不能和你一起分担，那有我没我有什么区别呢？”
他眼眸像春风扫过的西子湖，清澈潋滟，瞳孔墨一样润开。他忽然揽过我的头深深吻了下去，直到交警过来敲车窗才放手。
我看见后视镜里瞎子竖起了大拇指，脸上顿时一片火辣。
很小的时候，父亲有一次在外应酬喝得酩酊大醉，回家后不小心碰碎了母亲最喜欢的花瓶，母亲气愤之下争执了几句，父亲一时气急，扬手要打母亲，看着母亲的目光终于清醒过来，手停在了半空。
母亲第二天就带着我回了娘家，任凭父亲怎么挽留都没用，直到父亲每天上门负荆请罪诚心悔过，一个月后才终于回心转意。
后来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干脆跟父亲离婚。
她说因为他的巴掌没有真的落下来，我争论道但是他终究有打你的心。
她笑了笑说，聪明的女人做事要张弛有度，既要让男人明白自己的底线，也要懂得适可而止，这样家庭才能幸福和睦。
在人生漫长的几十年里，没有不闹矛盾的情侣，最幸福的伴侣也会有想分开的时候，要学会经营感情，而不是一有问题就分开，当然，触及到原则的问题没得商量。
我一直记得这些话。
我想我肯原谅解雨臣也是因为这件事的性质止于欺瞒而不是杀父之仇。
这几天瞎子也陪我聊了许多，解雨臣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做事的底色，有些决策是他多年形成的本能反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人心就像玉石，放在冰雪里则遍体生寒，但从寒塘捡出来放在温水里，时间久了总会温暖如春。
我始终相信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他内心仍保有一份温柔等待唤醒。
既然要一起走，那就慢慢来，反正还有余生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看你表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