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好想买口红

25、第 25 章

　　“什么？”众人觉着又好气又好笑，“狮子索命？你吓唬谁呢？”
　　“是真的！”见众人不信，班主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他擦了把冷汗，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今日表演的《春兴镜狮子》还有一个传说，在古代日本，也有个战国时期。一位残暴好战的将军，征服了另一个国家后，杀死了国王和王后，把他们的女儿带回来，当成养女；同时把这个国家的国宝——一个狮子的图腾雕塑也抢到手，供奉在一个佛堂里。
　　有一天，将军又要出征，在祭奠狮子的时候，养女弥生突然闯来。狮子就附在弥生的身上，把这位残暴的将军吓死了。
　　“这和狮子索命有什么关系？”宣王不禁又皱起了眉。
　　“呃……是这样的，这个戏班原叫听风堂，班主本是一对东洋的老夫妇，他们戏班的看家本领便是这幕《春兴镜狮子》，在东洋那边很有名气。他们多年以前收养了一名被遗弃的女婴，就给她取名为弥生。老夫妇悉心照料她到十五岁，视如己出，还特地将她许配给了自己的得意门生。不料这个弥生却水性杨花，和众多男性客人纠缠不清，甚至还为男人打掉过孩子，竟把老夫妇给活活气死了。因此刚才这些歌伎们都说，定是她不忠不孝，狮子看不过去，才显灵除掉了这个祸害。”
　　宣王冷哼一声：“一派胡言！”
　　班主又吓得忙不迭地磕起头来：“不敢不敢，草民句句实话！”
　　“噢？那这戏班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班主有几分慌乱：“是这样的……草民的父母常在东洋一带活动，因此草民也略懂几句东洋话、认识几个东洋朋友。老夫妇死后听风堂无人看管，正要解散，草民见这是个商机，就把这个戏班子买了下来，从此中原、东洋来回演出，也小了赚一笔。”
　　“放屁！”宣王突然大喝一声，怒目而视，“好你个小子，本王问话还这般油嘴滑舌，遮遮掩掩。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斩了！”
　　当即就有几个家丁过来将戏班班主围住，那班主吓得面如金纸、股如抖糠，只得连声求饶：“别别别，王爷饶命，草民知罪！草民知罪！”
　　“噢？你何罪之有啊？”宣王听闻此言，便挥了挥手，示意家丁先下去。
　　班主又开始连连叩头：“草民万不该欺瞒王爷，草民利欲熏心，草民该死，该死……”
　　一番询问，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班主就是花魁弥生曾经的奸夫之一，两人勾搭上后狼狈为奸，气死了老夫妇，又逼走了戏班原本的继承人大徒弟，之后便将听风堂改名为春兴社，又收拢了几个妙龄娼妓，海内海外的各地演出，赚得个盆满钵满。
　　“那弥生既是老板娘，又何须自己亲自上场啊？”

　　此话问的在理，这剧虽看着光鲜亮丽，但表演起来还是极耗体力的，作为老板娘，弥生本可以坐享其成。
　　班主不禁汗颜：“她虚荣心强，极爱抛头露面；又说这镜狮子的表演不可外传，不肯教给其他人。因此这狮子舞整个戏班只有她一人才会，其他人只是陪衬。”
　　“照你这么说，你们戏班应该有很多人都很恨她吧？”
　　“呃……是的，是的。”
　　“啧。”秦致尧听闻此言，不由得连连感叹道，“想不到那花魁竟是如此的蛇蝎心肠，还好我没有与她同床共枕，不然想想都后怕。”
　　徐墨闻倒是有些讶异，看不出来宣王倒还挺聪明的，几句话就能发现蛛丝马迹。
　　“但草民真的没有杀人啊，王爷明察，王爷明察！”班主的求饶声一浪高过一浪。
　　“知道不是你，”王爷一脸厌恶道，“但凶手必定在你们戏班之中！”
　　徐墨闻心中赞许，宣王说的在理，虽是在秦府中死了人，但死的人却是戏班花魁；再加上秦府素日和东洋几无来往，也没什么结怨之人。思来想去，似乎凶手只能从戏班子里面找。
　　他从歌舞伎的脸上一一扫视而过，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存在：“她是谁？也是歌舞伎吗？”
　　他指的正是之前为秦致尧拉皮条的那个老鸨，此时她正夹杂歌伎中瑟瑟发抖，脸上的铅粉已被泪痕冲掉，露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老脸来，倒有几分像黑白无常。
　　不管怎么说，一个戏班子出现这种人，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班主飞快地瞥了老鸨一眼：“是这样的……她是弥生的奶妈，一直跟在弥生身边服侍着。老夫妇去世后，她没有别的地方去……而且官爷你也知道的，我们戏班不同于其他的班子，总得有个人来撮合姑娘和客人们……因此我们就把她留了下来。”
　　“来了秦府之后，接过客吗？”
　　“没有，”班主很快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秦府家教甚严，我们也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只有今天秦公子来了一趟……”
　　“唔……”徐墨闻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问了下去，“你们戏班子接客……是所有姑娘都会来接客吗？”
　　“倒也不是，”班主对此事却很坦然，“一般都是奶妈安排，我虽然没有留意过，但听说客人来了还是主要找花魁的。”
　　他对戴绿帽不甚在意，看来已经习惯了。
　　徐墨闻咽了口吐沫。还是问了出来：“呃……那你们夫妻，房事愉快吗？”
　　班主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愣就回答道：“挺愉快的呀，昨天还……”
　　话还没说完，便被黑着脸的宣王制止了：“行了，别说了。”
　　又没好气地对徐墨闻道：“无缘无故地，问这干什么？”
　　徐墨闻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春兴社混乱的男女关系；那边秦致尧就跳起了脚：“什么？我今天点名花魁，你们老鸨说她见红了，拒绝了我？！”
　　真是气死他了，自己生日会上死人也就罢了，现在搞个破鞋都没搞到。
　　“什么？”众人皆诧异地看向他，包括戏班班主：“见红？她月初才来了葵水呀！”
　　听闻此言，徐墨闻眼前一亮，刚想再问点什么，之前被派去搜查行李的一个衙役在此时突然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报！找到了找到了！”
　　环顾一圈后，他把手里的一个纸包交到了看起来最亲和的徐墨闻手里：“徐公子，果然找到了！”
　　“找到什么？”众人皆好奇地凑了过来。
　　徐墨闻拆开纸包，微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帖治疗风湿的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