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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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心理科看病的时候，医生大多会让你先做测试判定是否患病，患病程度，赵征宇也不例外，都没有多问她的症状，就让她去做心理测试。医生越来越喜欢看数据说话，内科医生动不动就让你做B超，照CT，外科医生更甚，摸骨看病什么的传说式诊断方法早就被摒弃了。病人抱怨检查麻烦，但医生确实需要借助医疗工具来判断、排除一切可能的病因。
赵征宇现在想不到这些，只觉得医生过分，她本来是想来求个安慰，却说了没几个字就要去检查，她的潜意识里还是没把自己的症状当个病，她只是想来找个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办法，在逛知乎的时候看见许多人说来看病会好很多，才下定决定要来医院的。她觉得很受伤，因为医生脸上挂着一幅“我知道你是什么德行”的理所当然，像是被看轻了。
她拿着医疗卡走到测试室，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慢悠悠的晃到走廊尽头。她自从脱离校园，就不喜欢一个人走路，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看她，目光都刺刺的，让她不舒服，所以就抬着头看看周围，假装自己不在意，又步伐放慢，装出散漫的样子。
确实，她路过的时候，走廊里候诊的人总有对她投去若有若无的打探的，因为赵征宇确实是个好看的姑娘，高高瘦瘦的，一头卷发染成渐变的紫色，带着夸张的银色耳饰，夹在耳骨上的两个耳夹之间连着一条长链子，顺着脖子垂下来，绕过胸口。她168的身高不算矮了，一双长腿又细又直白花花的几乎都露在外面，很是惹眼。她今天穿了一件大开口方领的紧身上衣配A字短裙，裙子上打了洞，挂着金属环，走起路来还会发出碰撞声。打扮的时尚又性感。
也正是这样的打扮，让她留给多数男生的第一印象是不大好的。但凡是个观念比较保守的男人——说白了就是直男，虽说没有强烈要求女生必须贤妻良母温柔端庄，但总觉得女孩子还是保守安静点的好。说不定那种好几年前小说里流行的文艺女高中生形象正和他们的口味——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捧一本小说坐在长椅上，微风吹过扬起她的头发，她纤细的手一抬，把头发撩到耳后，无意中抬眼，与你的目光撞在一起，从此少年的青春里撞进了一道光，那是他难以忘怀的初恋云云。
赵征宇故意把自己搞的叛逆，穿着打扮有些剑走偏锋。家里人好像默认了她高考后的异常行为，毕竟从小到大她都表现的太多懂事乖巧，可能憋坏了。
赵征宇晃悠到测试室，把医疗卡交给坐在门口的医生，说要做测试，医生就给她指指电脑。她大刀阔斧的坐下，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穿着短裙，把两条腿合上，挺直腰背做端正。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心理测试了啊！”她心想，扫了一眼屏幕，点开了测试的图标，一个“说明”对话框跳出来，她匆匆读了一遍就点了确定开始答题。只是没想到她在这儿荒废了一下午，反反复复做了四次测试。第一次是因为做的太快，测试结果不算数，测试室的医生让她重新做了一次。赵征宇坐了回去，再点开题目，可是这些题目对赵征宇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些看起来很简单的题目：
“你是否认为自己的存在没有意义？”
“经常。”
她不慎走心地选择出答案。哦，好像是答的太快了，为了拖时间，她只好把接下来的题目故意每题读了三遍才做出选择。
什么破题目，看起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赵征宇瞥见边上来了一对小情侣，女生一脸的不安地坐下，还没有松开男朋友的手。
“你陪她来的？”医生问他。
“对。”
“陪同的人麻烦在外面等一下，不要影响测试。”
“啊，啊，好的。”那个男生刚要直起腰离开，被女生拉住了，眼里泪汪汪的，那红肿的眼睛显得她很憔悴。
“乖，我就在门外等你，你做完测试就叫我。”
“他不能陪你一块而做！”测试房的医生坐在位置上扬声说道。
“那你等我啊。”女生明显是被医生吓到了，喏喏着，手从男友的手上滑到他的衣角。男生摸了摸她的头，目光坚定的给她打气，转身离开。女生目送他除了房间，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着电脑，打开桌面上的测试题。
“什么几把柔弱女主人设。”赵征宇把视线收回来，在心里呸了一声。
左边坐着的那位阿姨不识字，也不会用电脑，做不了测试。医生忙完手头的东西，把她带离了房间，做单独测试。
哎呦喂，眼睛疼。赵征宇刚想抬手揉眼睛，想起来自己带了美瞳，只好眨巴眨巴眼，代替一下揉眼睛。赵征宇就是这么个不正经的人，干啥都不正经，连做心里测试都东张西望的。
她自己没人陪，恨不得全世界都没人陪。
做完第二遍，她拿到了测试结果，一看，唷呵，重度抑郁，再看另一份，哦呦，重度焦躁。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答题的时候有夸大其词的嫌疑？
是不是刚才回答问题描述自己失眠程度的时候说重了？
算了，管他，反正都是有病。她又晃悠悠的到了门诊室，正好没人，推门进去，把结果给医生。他翻到评估结果页一看，皱起了眉头，又翻回去，看了看，又翻过来，站了起来。
“来，你跟我来。”
怎么有点高中考砸了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感觉？心里还毛毛的。赵征宇对这个不把她当回事的医生有点抵触，觉得他也不过又是一位“想当然”的医生，赵征宇见过太多“想当然”的大人，他们认为你的抑郁只是吃饱了没事干，只是太闲了所以想东想西，他们顺便否定了你的心情，否定了这种心情下痛苦的你。你的所有抗争，所有挣扎都是无病呻吟。
又回到测试室，只听见门诊医生跟坐在测试室门口的医生说，“你再让她做一遍，这个数据波动太大了，这几个，你看，都不对。”
“啊？还做啊，你们都快下班了吧。”赵征宇在一边有点担心，这还看不看病了。
“没事儿，姑娘，我一定等你做完，你安心再做一遍。”
赵征宇猛地抬起头，看到夕阳射进房间里，中年医生的发梢、头、侧脸的轮廓，都变得异常清晰，一笔一划都留在她的心里。
她跳动的心脏突然加快了速度，她仿佛听得见它砰砰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心房，不知道是因为心脏跳得太快供血过于充足，还是房间被太阳晒的暖烘烘的，她感觉有些闷热，脸变得通红——她恋爱了，她意识到。只是一瞬间的恋爱感觉，却被她给予了过多关心。赵征宇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很小的一个点爱上某个人，自作多情地把这一瞬间的感情放大，扩大到他的全部，自以为是地爱上了这个人。好像是因为内心太过空虚，平时获得的关注太少，所以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让她欣喜若狂。她从来都是这样，会被一些细枝末节打动，然后陷入“一分钟的恋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