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速溶咖啡就会死掉

4、第4章

　　04
　　被热情似火的苏家叔叔阿姨招待了一番之后，赵征宇终于放松地躺在了床上，被罩被子都是新换上的，应该是晒过了，有阳光的味道。
　　客厅里还有一堆买的日用品没拆，都是活力四射的苏家阿姨带她去买的，叔叔吃完饭就回家去了，把商场这个主战场交给女主人。
　　真好呀，果然温暖的人的朋友也是善良又可爱的。
　　赵征宇内心轻松愉快地接受着。
　　她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惴惴不安的接受别人不求回报对她的好了，因为不知道如何还回去而苦恼。
　　“不过也许是因为有钱，所以不在乎？”
　　“啊，总之，有钱真好！”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
　　赵征宇呼出一口气，翻身坐起来，洗澡化妆去。
　　晚上十一点半，许多人回家了，也有人入睡了，但对于夜店的人来说，这才只是个生活的开始。
　　赵征宇换上她的蹦迪套装，带着飞扬的眼线，醒目的红唇，出现在和学长约定的地方，没一会儿，上午见过的那位学长就从夜店里出来带她进去。他好像若有若无地吹了个口哨，这个学妹果然很上道，一看就是性情中人。
　　七拐八拐的，到了卡座，已经坐了几人，男的女的都有，她到了之后纷纷向她打招呼。她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个城市的夜店一样，借着音乐和酒精融入的很好，像是一辆从外地开来的黑色小轿车，从寂静荒凉的高速上驶下来，混入H市拥挤的车流里一样自然，汽车尾灯随着脚下的刹车亮亮灭灭，很快变成模糊不清的一片红色。
　　上大学无非就是换个地方放荡，认识新的人，谈恋爱，分手；或许没有爱情，那就是找其他人分享快乐，分担忧伤，做些该做的，再做些不该做的，现在的大学生虚度日常，不都是这样？
　　赵征宇谢绝和学长去第二场，没有去通宵，独自回到了家，趴在马桶边呕吐。
　　明天要去医院配药，啊，周一才有人上班吧。
　　这是在她最后断片前的最后一点意识。
　　醒来已经下午两点了，去给老师交了医院证明和假条赵征宇又回家了。老师还让她，就算不参加军训，也最好一起在军训队伍边上坐着等。
　　等个锤锤，要是还要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她为什么特意去开假假条。
　　第二天赵征宇特意没化妆，她的唇色偏淡，天天熬夜面色憔悴，看上去像是病的不轻，以期博得医生同情，看在她以前病例的份上直接给她配些安眠药。
　　她已经失眠很久了，只能靠喝的烂醉或者安眠药才能睡着。之前上学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大家都在熬夜刷题，谁睡觉时间短还精神的要死甚至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可高考结束，她报复性的昏睡了几天之后醒来发现她突然对任何事都没了干劲，夜晚也变得无比难熬。
　　高考的巨压一下子被卸下的时候，她像是被绷紧太久的钢丝，突然失去受力，不知蹦到哪里去了。积压已久的负面情绪用了上来。
　　“我也许就是太闲了？”她尝试过自救，可运动、看书、做饭都收效甚微，哥哥任洗墨倒是挺开心的，毕竟妹妹做饭不像之前像是敷衍他一样，可以一周吃同样的菜，现在每天的菜都是精心设计的，他要趁去学校之前多吃几顿。
　　她尝试问朋友，可她那些同班的同学要不是早就飞到天南海北不见人影了，要么是比她还不靠谱的二世祖，甚至有人告诉她“你可以靠□□发泄情绪，真的，也许你是太缺爱了”。
　　可她对那种东西没有什么感觉，她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
　　她在网上搜索了一堆有的没的，快被百度整的癌症晚期了。
　　要不去看看医生吧，放松点，就跟看感冒发烧一样。
　　她没想到自己会在门诊室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捏着挂号单，坐在椅子上，医生带着公事公办的镇定语气问：“你怎么了？”
　　赵征宇一开始还绷着，一脸冷静的说：“哦，就是，可能有点抑郁吧，老睡不着觉。”
　　“会时常没有理由的哭吗？”
　　“嗯。”
　　医生低头翻了翻赵征宇的病历本，头也不抬，问：“还在读书吧？老师和家人知道吗？”
　　“我都高考完了，老师管不着我。”赵征宇想了想自己的家人，突然有点委屈，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出来让他们担心呢？而且说了他们也可能不会懂吧。更何况，前几天，避开作为教育工作者很可能像教训班里早恋的学生那样教育自己的母亲，赵征宇和父亲拐弯抹角地说自己心情低落，父亲却带着批评的态度说她内心狭隘，所以才总会不开心，叫她出去旅游，多走走看看：“我看别人高考完了都去毕业旅行，你要不也去哪里转转？”
　　她才不需要，她走到哪里都觉得好累。
　　“家里人也不知道。”坐在医生对面，赵征宇说着说着，眼泪就无声的涌了出来。她绷不住了，怎么能这样，医院的人好冷漠，这个老头看着挺好看，说话真是不带点人气儿。她又怨起了父亲，这叫她怎么出去看看，一个人的时候越发冷静不下来，想要发疯，想要尖叫，想躺倒在地上打滚，想象自己被车轮碾过，怕不是爬上长城的时候一个忍不住自己得跳下去。
　　医生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拿起她的医疗卡，又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把眼泪擦擦，没事儿的。出门左拐走到底，先去做个测试。”
　　赵征宇站起来，觉得有些丢人，立马收住了眼泪，本来就没什么好哭的。
　　就是啊，有什么好哭的，可是她总是无意识的盯着电视，电视里在放些什么她也不在意，脑子里什么也没想，突然流出眼泪。偶尔被哥哥发现了，问她怎么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现在的电视剧，太好哭了哈哈哈哈。又或者，她走在路上，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的时候，眼泪就从眼角跑出来，流进她耳朵里，她没有什么想法，没有特别的原因，没有失恋，没有考试失利，没有衣食之忧，只是单纯的，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