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次穿越》linyas

48、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初一过后，秦信钧就离开了，用他的话说就是要去边关看看将士。

　　不过他临走前还是从顾楚欢这里顺走了好几包卤药，幸好顾楚欢当初收集这些的时候想到秦信钧有什么都想往边关送的性子多留了些。

　　把人送走后，楚瑾之还对着顾楚欢唉声叹气，“乖孙啊，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不多留一会儿啊。”

　　顾楚欢懒得理楚瑾之。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顾楚欢依旧按照之前的节奏生活和练武，只是有时候闲下来的时候竟然会想到秦信钧。

　　这个念头被顾楚欢发现之后她就吓了一跳，接着用了好几天才算缓下来，然后又和没事人一样继续。

　　元宵节的前一天夜里，顾楚欢睡的正香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子里面有动静。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手比脑子快地握住了放在枕头下的匕首。

　　钢铁碰撞的“刺啦”声让那人动作微顿，接着顾楚欢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是我。”声音很轻，是秦信钧。

　　顾楚欢用匕首撩开帘子，她夜视能力不错，很快就辨认出真的秦信钧。

　　顾楚欢松了口气，放下匕首皱眉看着秦信钧，“你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做梁上君子！”

　　秦信钧走到顾楚欢床边坐下，笑嘻嘻开口道：“刚回来，过来看看你。”

　　“你疯了！”顾楚欢皱着眉低声吼他，“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你这个时候过来，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秦信钧敛了一下唇，脸上闪过一丝羞敛。

　　这两天又开始下雪了，他原本早就计划好了回来陪顾楚欢过元宵节的，但是没想到半路上的时候遇上一小股羌人阻杀，估计是他这几个月来的行动目标太大才导致这次的行动暴露。

　　不过好在羌人的这一小股势力并不算厉害，又或者是他们没有摸清楚他的底细，所以倒也没有造成什么麻烦，唯一的就是大大拖迟了他回来的时间。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他既然回来了，白天还是要祭祖的，虽然规格不如过年的严肃且繁多，但也需要不少的时间，这就会导致他没时间来看顾楚欢，所以他这才一回来就往顾楚欢这里跑，一时间连最基本的礼仪也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秦信钧更是尴尬。

　　他咳嗽了一声，小声道：“那个，你睡吧，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顾楚欢：“……”

　　她穿上鞋子下床，走到桌子旁边把上面的烛台点燃。

　　秦信钧坐下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受了伤。

　　她端着烛台朝着秦信钧靠了靠，皱眉，“你怎么回事？”

　　秦信钧身上的衣服破了很多，上面沾满了血迹。

　　她是见识过秦信钧的功夫的，心里面虽然觉得或许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但心里面也不免担忧。

　　毕竟她的见识到底浅薄了些，秦信钧的功夫怎样，她没有底。

　　再者，蚁多咬死象，秦信钧现在在战场，面对的是千军万马，总要小心些的。

　　秦信钧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模样，他低头不好意思地身上的脏衣服往后掩了掩道：“我没事，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股截杀，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了，不过我没事，都是他们的血。”

　　声音有些小，听起来还有些气弱。

　　顾楚欢松了口气，接着又皱眉，冷声道：“那你还不回你自己家去，来我这儿干什么。”

　　秦信钧：“……我这就走。”声音有些委屈。

　　等到秦信钧离开，顾楚欢关好窗户，又贴近门口听了听，安春和又夏都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动静还是在装睡。

　　顾楚欢很快就熄了灯，又躺下去继续睡觉。

　　脑子里面却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第二天醒的时候，外面天色早就大亮了。

　　顾楚欢很快起床洗漱又简单吃了东西垫垫肚子，这才从安春又夏口中了解到楚瑾之去老宅那里了。

　　顾楚欢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后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她在想秦信钧的事，这人昨天晚上忽然出现，又说今天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届时要不要准备他的饭。

　　想到这里，她又皱眉，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模样有些烦。

　　她知道自己大概是对秦信钧动了心思了，但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第一次，还是在封建礼教甚严的古代，看上的还是一个王爷。

　　王爷就等于家大业大，就等于规矩多，就等于后院是非也多。

　　可是她当初想办法离开静安侯府，离开京都就是因为不想参与那样的日子，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想了半天，顾楚欢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按下，然后开始招呼人做饭。

　　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姑娘，不过是一次不正常的肾上腺素分泌而已，也不是不可以放弃的。

　　秦信钧这次依旧是半下午的时候过来的，与他一起的还有楚瑾之，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忽然间走到一起的。

　　一进屋，秦信钧就给了顾楚欢好大一个包裹，脸上带着邀功般的笑，“看看这是什么！”

　　顾楚欢狐疑地打开，里面竟是好几套女装。

　　她皱眉，“给我的？”

　　秦信钧点头，“我走之前吩咐府里面的绣娘做的，这半个月也就做了这么几套，都是按照那套绛红色的款式来的，怎样看，看着还不错吧！”

　　顾楚欢眉头皱的更深，“你知道我不喜欢穿女装。”

　　“你是女子，怎么能一直穿着男装，总要学会慢慢适应女装的。”说着，秦信钧还看了楚瑾之一眼。

　　楚瑾之“嗯”了一声，点点头，“王爷说的是，你今年已经13了，眼看就快要及笄婚配了，确实不能一直做男儿的打扮，况且等到这边的事情了了，你也该随我回京了，届时一直一副男孩子的模样也不好。”

　　楚瑾之的话音刚落下，顾楚欢和秦信钧同时皱眉。

　　“回京？”
　　“回去？”

　　第一个是秦信钧的声音，他看向楚瑾之又看了看顾楚欢，忽地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余地。

　　况且这次战事一直持续四年之久，他这次回来就已经暴露，可见羌人的探子还是有点手段的，说不定还会探出他和顾楚欢的关系，到时候顾楚欢留在这里也并不安全。

　　顾楚欢却不这样想，她本来就不喜欢京都，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可能愿意回去。

　　“我不回去。”她直接开口道。

　　楚瑾之撩开眼皮看着顾楚欢，他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威严的，“你不回去难道一直留在这里吗，这件事不容你反驳，等到老宅的事情全部解决了，你就和我一起回去。”

　　楚瑾之说这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存了故意试探顾楚欢和秦信钧的心思。

　　他虽然不着调，但是也做不出让自己的孙女一直和一个未婚男子成天在一起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无论男女都于名声有碍。

　　尤其是对女子来说更为苛刻。

　　一个家族若是出了一个整天不着调和未婚男子拉拉扯扯的女子，那整个家族的女子都将受到牵连。

　　可是他却从未阻止过秦信钧接近顾楚欢，除了这里是边关，没有京都的那么多文人的规矩外，自然也有因为他心中的某些不可言说的思量。

　　一开始他从未想过把顾楚欢和秦信钧凑作堆，毕竟无论是他给顾楚欢早已经安排好的身份还是秦信钧的将来都不允许两个人有私情。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冷眼看着顾楚欢和秦信钧之间的来往，忽地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把两人凑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甚至还有可能是双赢的局面。

　　不过他一直担忧两人之间的情分，尤其是秦信钧。

　　但是直到昨晚听到秦信钧半夜做梁上君子的事情，他才下定决心，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回京的事，主要也是为了给他们两个人之间加把火，顺便再次试探一下两人的情谊。

　　至于回京的时间，他刚才也说了等到老宅的事情了了的时候，但是什么时候才算了，什么样的状态才算了，那都是他说了算的。

　　不能确定顾楚欢和秦信钧之前的事，他怎么可能带着顾楚欢回去。

　　只是这些暗藏的心思都是不能说也是不可说的。

　　除非将来事情的发展真的如同他所想那样。

　　楚瑾之脑子里转悠着这些事情，其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见顾楚欢不开心，他也没有开口解释或者做其他的，只是淡淡道：“你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知道你不喜那种后宅争斗的事情，但是你终归是我们静安侯府的嫡长女，不可能一直在外面的。”

　　顿了一下，楚瑾之也怕把顾楚欢逼的有些反感，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回去后的日子，有我在，至少你想怎样还是可以怎样的，不过是换个地方住罢了。况且这里到底荒凉了些，还是京都好。”

　　顾楚欢抿着唇没说话，她在思量着要是一走了之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楚瑾之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又道：“你也别想着偷偷离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有身份证明，你哪里也去不了，除非要像那些所谓的江湖人一样整天躲躲藏藏。”

　　看了顾楚欢一眼，楚瑾之脸上挂了抹怪异的笑，“你知道那些所谓是自由的江湖人过得是什么日子吗？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一个馒头都能拼个你死我活，生怕那天在睡梦里就被人给杀了，只要官府一声令下，他们就只有等死的份，活得连个乞丐都不如。”

　　顾楚欢眼神沉了下去。

　　她知道楚瑾之说的是真的。

　　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楚瑾之并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随意和无害，但是因为楚瑾之一直没有对她做什么，甚至还三番五次的帮了她，所以她有时候难免会忘了，没想到楚瑾之会忽然间露出他早就若隐若现的獠牙，还是朝着她。

　　藏在袖子里面的手紧了紧，顾楚欢垂下眼睛，“我知道了。”

　　楚瑾之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又低着头喝茶，恢复了之前一贯的懒散模样。

　　秦信钧不动声色地把这场交锋看在眼里，尤其是楚瑾之，实在让他刮目相看。

　　之前的记忆里面，楚瑾之一直都是那个人憎狗嫌的不着调侯爷，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很显然却不是。

　　他确信自己的记忆不会有问题，那么就是之前的那些世一直没有注意到楚瑾之的不同。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世因为和顾楚欢有了牵扯才让他发现楚瑾之的不同，只是不知道这份不同地下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况且今天的事，怕是楚瑾之故意为之的吧，一部分是因为顾楚欢。至于另外一部分，恐怕是为了做给他看的。

　　只是不知道楚瑾之故意在他面前摘下面具露出自己不同以往的一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屋里面的几个人心思各异，时间一点点划过，元宵节的晚饭很快就在一片怪异的沉默中结束了。

　　晚饭后，楚瑾之就离开了。

　　秦信钧收拾好心情看向顾楚欢道：“今晚有等会，咱们一起出去看看。”

　　顾楚欢心里面憋着闷气，想也不想就摇头，“不想去。”

　　“就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秦信钧拽着顾楚欢的胳膊，“今天若非老侯爷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整天想着往外面跑，不过老侯爷说的对，你一个人确实不合适，但是你要是带上我的话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好歹是个王爷，走到哪儿，至少都有人卖我的面子的吧！”

　　“你傻不傻！”顾楚欢抽了抽胳膊，没抽动，她干脆自暴自弃地嘲讽道：“我那又不是出门游玩，而是摆脱侯府的身份，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看遍天下。”

　　“那……”秦信钧挠了挠下巴，“要是按照你的这个想法的话，现在恐怕有些困难。”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顾楚欢的脸色很差，“反正我没有身份证明就没有办法离开，有了身份证明，无论我干什么，在哪儿都很快被发现，将来……”

　　“小丫头。”秦信钧忽然开口，食指按在了顾楚欢的唇上，堵住了她的话。

　　“嘘！”他说：“我现在确实没有办法陪你，不过要是过几年的话，我或许可以陪你看遍天下，因为现在羌人来势汹汹，你至少要等我把羌人都打回去，让他们不敢再犯我大庆一丝一毫的疆土啊！”

　　顾楚欢顿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