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次穿越》linyas

47、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一句话解决了秦信钧和楚瑾之的争执，顾楚欢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两人就如同饿狼一样饿狠狠地盯着正在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卤锅。

　　就连旁边站着的从云从安他们几个也未能幸免。

　　顾楚欢想着他们中午没吃饭，招呼着安春又夏几个一人下了一碗饺子，又切了点卤菜才把人打发了。

　　到了晚上年夜饭的时候，因为为首的几个人都不是特别规矩的，所以也就是简单的吃吃喝喝了事。

　　秦信钧饭后就离开了，毕竟还要守岁，顾楚欢则被楚瑾之赶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初一，顾楚欢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见院子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

　　等到她起身，安春和又夏端了洗漱的东西进来说：“主子，没想到这边拜年的习俗还挺好玩的，这天还没亮呢就有好些孩子起床出门了。”

　　“这么早？”顾楚欢露出些许的诧异。

　　“可不是。”又夏点头道：“那些孩子年纪也都不大，一只收拿着一个布袋子，一只手提着红灯笼，挨家挨户地拜年，还没到人家家门口呢就听见他们口中喊开了，到了就更是了不得，齐刷刷的一群孩子，乌泱泱就跪下磕了个头又站起来，笑死我们了。”

　　“那挺有意思的。”顾楚欢听的有趣，手上的动作不免加快了些。

　　刚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安春把那套绛红色的女装拿出来了，“主子，王爷还有老爷都让您今天穿这身呢。”

　　顾楚欢扶额，顿了一会儿后点头。

　　她多年不穿女装，好些穿法已经忘了，还是在安春又夏的帮助下才穿好。

　　坐在镜子前的时候，顾楚欢还有些头疼，“你们两个有会梳女子发髻的吗？”

　　安春和又夏平日里打扮的比她还干净利落，想来也是不会的。

　　安春笑吟吟地站在顾楚欢的身边，“主子，奴婢和又夏都会呢，奴婢想着您今天要穿女装，这几天和又夏也一直在练习，想来应该能让您满意的。”

　　顾楚欢：“……行吧。”

　　闭上眼睛，顾楚欢任由安春和又夏折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两人说了一句好了以后，她才睁开眼睛。

　　安春站在她的身边，又夏端着镜子站在顾楚欢的前面。

　　“主子，您看看可还满意？”安春问道，还时不时地比划这镜子调整顾楚欢头上的簪子。

　　顾楚欢眉毛拧了一下，她多年没有认真照过镜子也多年没有穿过女装，不想今日忽然间换上女装，倒是觉有有些陌生。

　　镜子里的人眉眼精致，皮肤冷白，除却眉眼的那一抹冷凝，红衣雪肤的模样瞧着倒有几分少女的娇憨。

　　顾楚欢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她有多少年没真正瞧过自己年少时候的模样了？

　　顾楚欢还来不及回答，那边从云从安就来报说秦信钧到了。

　　她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一眼镜子里面自己的模样，又让又夏放下镜子后才有些手脚僵硬地带着她们走了出去。

　　楚瑾之已经坐在正堂了，顾楚欢走过去先恭恭敬敬朝他拜了年又接了楚瑾之给的红包，这才看向秦信钧。

　　秦信钧今日穿的是前几天在翠羽轩买的那件绣着玄文的红衣，头戴玉冠，腰间挂着一块玉玦，长身玉立，端的是一派公子如玉的模样。

　　顾楚欢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穿了那天买的衣服，微微诧异了一下后才和秦信钧打了声招呼。

　　秦信钧一直在看顾楚欢。

　　除了小时候的那次，他再也没有见过顾楚欢穿女装的模样，若说在翠羽轩的时候只是心血来潮，后来是因为见顾楚欢一直别扭才打定主意让她穿女装的话，现在就是惊艳。少女才初初张开，就像是历经寒冬后即将开放的嫩骨朵儿，即让人惊艳又不免好奇带她完全开放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他心里想到是以后一定找机会让顾楚欢多穿穿女装。

　　顾楚欢和秦信钧心思各异，厅中其他人看着两人的申请也不免有些怪异。

　　无论是顾楚欢还是秦信钧都是极为漂亮的长相，一个是红衣雪肤，娇俏明艳，另一位则是红衣白肤，冷厉妖冶，看上去竟然出奇的般配。

　　楚瑾之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了许久，最后低下头刮了刮茶沫子，慢悠悠地把茶水喝了个干净。

　　前面传来孩子闹哄哄地嚷着要拜年的声音，前院的小厮匆匆跑过来行了礼后忙道：“老爷，那群拜年的孩子就要过来了，现下就在咱们隔壁呢！”

　　楚瑾之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咱们过去看看。”

　　顾楚欢下意识看了秦信钧一眼，两人一起跟着出去了。

　　刚到前厅的时候，顾楚欢就听到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孩子们都在大叫着“拜年啦，恭喜发财，福禄寿全”之类的吉祥话。

　　顾楚欢原本以为这样的场面不好控制，没想到那群孩子闹归闹，但是却也规矩，基本上都是一个大孩子带着几个小孩子，看样子拜年磕头拿东西，秩序还有点井然。

　　顾楚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不免觉得有趣。

　　她侧过身子看了秦信钧一眼问道：“你以前见过这样的场景吗？”

　　秦信钧摇头，“没有。”

　　以前无论是在京都还是在边关，他都没见过。京都那里最是讲究什么礼仪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场面，至于边关，他一直都是和将士们一起过年的，更不可能见过了。

　　今年若非因为有顾楚欢在，他说什么也不会过来的。

　　不过这些话却没有办法说出口，秦信钧转而逗趣起来，“我见那群孩子也有和你差不多大的，要不要给你也找一个袋子，你也出去拜年看看。”

　　顾楚欢：“……”

　　想象着自己穿着现在这一身衣服，又提着袋子出门拜年的样子，顾楚欢便不寒而栗。

　　只是她一项和秦信钧对着干惯了，而且秦信钧还笑话她，她怎么可能不反击回去。

　　她笑眯眯地回应道：“好啊，也给你拿一个，正好你也和我一起，岂不是很好。”

　　秦信钧：“……”

　　迟疑了一瞬，秦信钧笑眯眯地开口：“好啊。”

　　顾楚欢：“……”

　　“你说什么？”顾楚欢皱眉，手下意识伸出来在秦信钧的脑袋上探了一下，“你没发烧吧？”

　　秦信钧反手握住顾楚欢的手腕，指尖的触感滑腻，让他不免有些心神荡漾。

　　因着楚瑾之在，秦信钧一触即分，又说：“这拜年的法子倒是有趣的很，我也好奇，正巧你便陪着我一起吧。”

　　“安春又夏。”秦信钧开始吩咐道：“去，给我们找两个布袋子过来。”一点也没有自己是外人的自觉

　　一屋子的人逗因为秦信钧的话顿住，安春和又夏忍不住拿眼看着顾楚欢，顾楚欢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要去你自己去。”她走过去坐下，捏了一块糕点慢悠悠地吃着，时不时地抿一口茶水。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她还没有吃饭呢。

　　秦信钧信步走到顾楚欢的旁边坐着，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吃喝，待到顾楚欢放下，他也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又喝了水后才道：“走吗？”

　　顾楚欢：“……”

　　还有完没完了！

　　她都多大了，还出去拜年，丢不丢人！

　　“不……”顾楚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信钧隔着衣袖拉着站了起来。

　　“走吧。”他说。

　　顾楚欢触不及防被秦信钧拉着走了好几步，等到反应过来想要停下却发现自己挣不开秦信钧的手。

　　“太丢人了，我不去！”顾楚欢脚步停住，双手拽着秦信钧的袖子，“你放开我，丢不丢人啊！”

　　“这有什么，多有意思的事。”秦信钧说着又看了安春一眼，“你去，给你们主子那件大氅过来。”

　　安春没动，看了顾楚欢一眼。

　　“不许去！”顾楚欢连忙呵住安春，同时手上用力卸开秦信钧的力道。

　　秦信钧和顾楚欢之间打架，下人是从来不敢参和的。安春又夏几个都像是没看见一样往后退了好几步，等着两个人掰出个胜负输赢。

　　楚瑾之慢悠悠地吃着东西喝着茶水看着秦信钧和顾楚欢打架。

　　由于顾楚欢的内伤还没有完全好，两个人只是单纯地利用身体来回互攻，不过顾楚欢到底比不过秦信钧，没多久就在他手上败下阵来。

　　“你输了。”秦信钧笑意吟吟地看着顾楚欢，还顺手把她因为刚才打架有些乱的衣领整理的一下。

　　顾楚欢气呼呼地躲开秦信钧的手，知道今天是躲不开了，没好气地甩着袖子往外面走。

　　秦信钧抬脚跟上去，顺手拿起一边放着的大氅。

　　楚瑾之看着两人的背影咂咂嘴摇头叹气，“比不过啊比不过。”

　　安春垂手行了一礼后就脚步匆忙地拿了一件银色的大氅过来又追上顾楚欢，然后帮她披上。

　　出了门，秦信钧对着身后跟着的几人抬抬下巴道：“你们几个今天不用跟着了，自行歇着去吧，我带着你们主子出去玩玩。”

　　秦远也被他留在王府美其名曰休息了，现在他自然也不想看着整天跟着顾楚欢的安春又夏几个碍眼。

　　安春又夏看向顾楚欢，顾楚欢点点头，有气无力道：“你们别跟着了，今天初一，都歇着去吧。”

　　安春又夏退后一步行礼，待到顾楚欢跟着秦信钧走远了才有些担心的收回目光。

　　“主子跟着燕王一起出去，不会有事吧？”又夏担心道。

　　“老爷都没阻止，应该没事吧！”安春有些迟疑。

　　两个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屋里面，从云从安也在问同样的问题。

　　楚瑾之毫不在意地挥挥手，“随他们去就是。”

　　顾楚欢此时已经被秦信钧拉着走进了第一户人家。

　　这是一户独门独户的小院，屋子有些破旧，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但是却打扫的很干净，对子、年画、灯笼一样都不缺，把整个空旷萧条的小院添了几分喜气。

　　顾楚欢心里还有几分别扭，步子就难免落后了几步。等到她跟在秦信钧身后走进人家正厅的时候，这户人家的主人已经迎了出来。

　　秦信钧冲着穿着朴素但却是新衣的男女主人拱拱手说道：“新年好。”

　　顾楚欢也跟着下意识想要拱手，还是在最后关头想起来自己穿的是女装，这才转而行了个女儿家的礼。

　　主人家没料到大年初一竟然能见到大人拜年，而且一看就是那种家境非常好的人家，脸上便挂了几分局促。

　　“新……新年好。”男主人磕巴了两句后连忙把秦信钧和顾楚欢迎进门，又赶紧让女主人去沏茶后才有些紧张地看着秦信钧道：“二位坐，不知道二位这是……”

　　眼见吓到了人，秦信钧笑眯眯地摆着手道：“不用紧张，我们是刚搬过来的，之前一直在外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拜年，便跟着凑凑热闹，顺便也是和各位邻里认识认识，我们就住在街角的那间三进的小院，只是我们是空手过来的，还请主人家见谅。”

　　秦信钧说的是顾楚欢现在住的地方。

　　“不敢不敢。”男主人立刻想起来秦信钧说的是什么地方，脸上有些局促又有些惊喜。

　　他是知道秦信钧说的地方的，那里之前一直空置着，后来据说被一位大老爷给买了回去，听说好像还是京都里面的侯爷，那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此刻传说中的大人物出现在他家里面，还说过来拜年，更是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您……您……”男主人一脑门的汗，纠结了许久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忙用衣袖擦了擦椅子上不存在的灰，弯腰请着秦信钧上座。

　　“不用了，我们就转转就走。”秦信钧摆手。

　　“那吃点东西。”男主人下意识端起了桌子上的簸箕，里面放着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

　　端起来后，男主人又有些尴尬，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生怕秦信钧他们看不上眼。

　　秦信钧笑着捏了一颗糖果放在嘴里，又调了一颗递到顾楚欢的嘴边，“尝尝看，挺甜的。”

　　顾楚欢接过来放到嘴里，冲着男主人笑了一下。

　　女主人这时候端着茶水过来了，她手脚麻利地给秦信钧和顾楚欢上了茶水就又退下了。

　　顾楚欢不太喜欢太甜的东西，快速地把嘴里面的糖咬碎后咽下去，又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冲掉嘴里面的味道。

　　茶叶似乎是那种大叶子，似乎是主人家自己炒的，茶水有些枯黄，喝在嘴里面有一股焦香。

　　她放下茶杯的时候正好看见秦信钧面不改色地放下茶杯，也不知道喝了还是没喝。

　　顾楚欢漫不经心地想着，秦信钧却笑吟吟地和男主人聊着天，慢慢的也让男主人放松下来。

　　女主人很快又送了糕点上来，用碟子码的整整齐齐的，糕点的边角并不齐整但是看得出来这似乎是主人家里面难得的好东西，不然也不会小心地存着没有放在外面。

　　这些东西对顾楚欢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也知道这些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都是顶好的，便对着女主人笑了一下，没有尝。

　　她有些无聊，不知道秦信钧还有聊到什么时候。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热热闹闹的拜年的声音。

　　顾楚欢伸头往外面看了看，是一群比她之前见的明显大一匹的孩子，行事也比之前的那批孩子的稳妥些。

　　女主人连忙迎出去，顾楚欢看向秦信钧，秦信钧恰好站起来和男主人告辞。

　　男主人亲自送两人到门口，女主人被一群孩子缠住便不好意思对两人笑笑，又开始给人拿东西。

　　孩子群中，又一个年纪明显大一些的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秦信钧，等到秦信钧走远他才惊呼一声，“那……那……那个好像是王爷！”

　　“什么？”女主人手上顿了一下，正准备抓给孩子的糖果洒了一地。

　　男主人也有些腿软，连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王爷？”

　　“是燕王爷啊。”小孩儿被吓了一跳接着又明显兴奋起来，“一定是燕王爷，我亲眼看见过燕王爷审问犯人的，不会认错的，大叔，你家和燕王爷家是亲戚码？”他问。

　　男主人似傻了般，好一会儿后才连忙追出门去，哪里还有半分秦信钧的身影。

　　他忽地泄气，紧接着心又忍不住砰砰砰跳了起来。

　　小孩儿还在问刚才的话，其他的孩子也都知道秦信钧的事情，此刻也不闹了，都眼巴巴地盯着男人看着。

　　男人咽了咽吐沫，嗓音干涩道：“不……不是亲戚。”

　　“那燕王爷怎么到你家里来啊？”小孩儿继续问道。

　　“不……不知道。”

　　被一众人讨论着的秦信钧正和顾楚欢一起站在街角。

　　从男人家出来后，秦信钧又拉着顾楚欢随意进了几家，都是和之前差不多，有些人家里面富裕些，人情来往自然也便利些，有些家里面贫困些，准备的自然也就少。

　　但是每一家都精神饱满的，眉眼间都是喜意，瞧着还挺舒服的。

　　顾楚欢觉着自己大致猜出来秦信钧一定要出来是为了什么，哪曾想才刚准备开口问就差点摔了。

　　她此刻正扯着秦信钧的袖子一脸的心有余悸。

　　这两天天气好，街道两旁被扫着堆在一起的雪化了一些，有些低洼的地方积了不少的水，然后又结成冰，顾楚欢刚才就是不小心踩在冰上，差点摔下去。

　　若非秦信钧动作及时捞住她，她今天还真要给人拜年了。

　　“吓死我了！”顾楚欢低头看着脚下的冰，拍了拍胸口，拽着秦信钧的衣服小心翼翼走出来后又道：“这里是视线盲角，地势又有些低，难怪会结冰。”

　　“小心些。”秦信钧拉着顾楚欢，和她换了个位置。

　　两个人说话间，街道上又跑过去好几阵呼朋喊伴着去拜年的孩子，又走了一会儿，见地势平坦了，顾楚欢才问出刚才没有问出来的话。

　　“你不是单纯的要出来凑热闹吧？”

　　秦信钧挠了挠下巴，“怎么说。”

　　顾楚欢斜乜着他，“你说要出门拜年却不是哪一家都去，选的都是那种家境不算好的人家，我算了算，我们一共走了快十家了，其中只有三家的家境看上去富裕些。”

　　顿了一下，顾楚欢看了秦信钧一眼又道：“而且你每一家都会坐一会儿，时间不拘长短，但是却总会和男主人聊些事情，虽然看似杂乱无章，但是却直指他们平日里面的生活，你其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他们这几个月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吧！”

　　说到这儿，顾楚欢忍不住皱眉，“你想知道就命人去查或者私下里偷偷暗访也不是不可以，怎么非要挑今天，还用这种方式。”

　　“好玩啊！”秦信钧笑笑，“你不觉得一举多得吗？”

　　顾楚欢撇撇嘴，“不觉得，我觉得今天之后，我就要和你传绯闻了。”

　　“绯闻？”秦信钧挑眉，“什么意思？”

　　顾楚欢懒得理他。

　　他们拜年的时候虽然以秦信钧交流为主，但是也不是没有人关心顾楚欢，虽然两人都没有解释彼此的身份，却也有人打听，就在刚才还有人问他俩是什么关系。

　　民间八卦向来都如同飓风一样，也不知道将来会把她和秦信钧之间传成什么样子。

　　秦信钧见顾楚欢眉眼间有些许不自在，敛唇笑了一下，低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大概猜出来了，所谓绯闻，可是说你我之间的流言。”

　　顾楚欢：“……”

　　你可闭嘴吧，知道了还离这么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