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之展红绫》落崖风

24、威逼利诱

　　听到霜妃五年前出现在西安一事，展红绫突然想起白玉汤曾经说过，五年前在西安，霜妃莫名其妙差点要了他的命，她想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于是急问：“您知道霜妃为什么去西安吗？”
　　“说来奇怪，霜妃那次是急着去找她的三个弟子，想从中选出一人，继任七绝宫的宫主之位。”
　　“您怎么知道？”追风好奇。
　　断指轩辕笑了：“你们以为万卷楼主为什么知道我的下落？我去过万卷楼，去打听霜妃！”
　　“那霜妃的三个弟子是谁？”展红绫问。
　　“西安南宫家的姐弟俩，还有一个，是龙门镖局的大小姐——佟湘玉！”
　　追风和展红绫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们三个。西安南宫家是医药世家，闻名遐迩，南宫残花和南宫败柳姐弟俩聪颖伶俐，小小年纪便精通医理。而龙门镖局更是镖镖必达，名震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龙门镖局的大小姐竟然是霜妃的弟子！
　　“您五年前去西安时，遇到过盗圣吗？”展红绫想打听明白霜妃为何要杀白玉汤，没想到断指轩辕摇了摇头。
　　追风见她打岔，忙又把话题扯了回来：“您去西安，见到霜妃了？”
　　“没有！”
　　五年前，刚过完年，断指轩辕和往常一样，给儿子李秀莲的包裹里装满了她亲手晒的地瓜干，又煮了一大包柴鸡蛋，炒了椒盐瓜子，系好无花果，一个劲地往儿子包裹里塞。
　　“娘，娘，差不多就够了，带这老些，这得吃到啥时候去！”李秀莲在一旁试图劝阻。
　　“你自个儿在外边，几个月也回不来几次，不得多带点！对了，你姑姑前天拿来的牛肉干还剩了些，你一块儿带去！”她又探摸着去拿。
　　李秀莲在黄鹤楼干的是洗菜的活，但为了让娘开心、放心，他说自己在黄鹤楼当学徒，断指轩辕为此高兴了许久，逢人便夸自己的儿子能干。
　　送走儿子后，她一个人回了空落落的茅屋，正怅然，突然听见两个陌生人的脚步声，他们都是练武之人。
　　“他们是谁？”
　　断指轩辕摇摇头：“不知道。他们只说，霜妃在西安。”
　　“他们说，您就信？就真的去了？”
　　断指轩辕不得不去。不仅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救他的儿子李秀莲。因为那两个人的手上拿着她亲手给儿子炒的椒盐瓜子。只不过，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追风和展红绫。
　　她只说道：“霜妃断我一指，戳瞎我双眼，杀了我丈夫，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可是等我到了西安，霜妃却早已离开了，所以我就又回来了！”
　　追风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断指轩辕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得出来，她在说谎。只是他想不通，既然她已经把那么多事都坦诚相告了，为何还要隐瞒。
　　追风是捕快，断指轩辕却不是他的罪犯，所以他没有逼问，而是告诉她：“霜妃死了！”
　　“什么？”断指轩辕猛地站了起来，“她死了？你说她死了？”
　　“是的！”展红绫道，“我们亲自给她验的尸！我们怀疑，她的死跟葵花派有关。”
　　断指轩辕震惊了许久，终于放开拐杖，放声大笑，笑到喉咙哽住，笑到眼角淌泪。她心中既喜又悲。喜仇人已死，大仇得报；悲自己不能手刃仇人。
　　追风和展红绫默然离开了李家沟。离开前，断指轩辕告诉他们，霜妃或许知道龙吟秘籍的秘密，霜妃已死，再想知道，只能去找她的三个徒弟了。
　　据断指轩辕所说，霜妃的三个徒弟里，南宫败柳的武功最好，南宫残花最勤奋，可是天赋最好的还数佟湘玉。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佟湘玉一点武功都不会，霜妃却把七绝宫宫主的位置传给了她。也就是说，龙门镖局的大小姐，如今是点苍山七绝宫的第九代宫主！
　　所幸龙门镖局的当家佟伯达与郭巨侠有几分交情，况且，走镖的虽说是江湖人，许多地方却不得不倚仗朝廷，他们自然不敢得罪六扇门的人。追风便决定去一趟汉中，拜访龙门镖局的大小姐。
　　断指轩辕送他们离开后，想起过往之事，竟止不住老泪纵横。
　　五年前，断指轩辕一路颠簸到了西安，她没有找到霜妃，却见到了不该见的人——大皇子朱常洛。
　　原来告诉霜妃在西安的，正是朱常洛。朱常洛还告诉了她二十多年前的真相。
　　霜妃并不是一时兴起才去挑衅断指轩辕，而是受命于人，而那个人，是万历皇帝的宠妃郑贵妃。
　　郑贵妃早在二十多年前怀着二皇子朱常洵的时候，就开始为这个孩子打算。大皇子是宫女所生，难成气候，相反，自己深得皇上宠爱，自己的孩子他日必定更受恩宠。只可惜，自己的孩子不是嫡子，也非长子，日后要继承大位，只怕要颇费周折。于是，郑贵妃开始以各种手段敛财。
　　朝廷的钱，需小心翼翼；后宫的钱，再多也不够。她于是想到了江湖。江湖中人虽说逍遥自在，但风雨飘摇，谁不希望能背靠大树好乘凉。于是，她收了许多江湖人的贿赂。
　　恰巧轩辕那时年轻气盛，赢了不少银子，也得罪了不少小人，其中就有一个是郑贵妃的走狗。那人记恨轩辕，于是在郑贵妃耳边吹风，说轩辕的家产富可敌国，郑贵妃自然动心，于是请来霜妃，让她去夺轩辕的钱财。
　　自然，大皇子朱常洛不会这么好心，平白无故地把真相告知。
　　“老身早已退出江湖，大皇子此番召唤，不知有何深意？”断指轩辕不卑不亢道。
　　朱常洛客客气气地为她斟了杯茶：“是，前辈您退出了江湖，可是霜妃还没有！您难道不想报仇了吗？”
　　见断指轩辕不反驳，朱常洛知道有戏，于是继续说道：“我已探明消息，郑贵妃和二皇子朱常洵这次又请了霜妃。这次的事，整个江湖都翘首以盼，倘若前辈您在这次的赌局中赢了霜妃，不仅可以一雪前耻，还能报得大仇。我想，前辈不会拒绝吧？”
　　“什么赌局？”
　　“龙吟秘籍！”
　　原来在华山先行比试的，不仅仅是武功，还有赌术。只因葵花派的四位长老都嗜赌如命，且自诩赌术天下无敌，欢迎武林中人去挑衅。
　　大皇子朱常洛和二皇子朱常洵都想得到龙吟秘籍，各自派了武艺高强之人。至于赌术，朱常洵请了霜妃，朱常洛便想起了断指轩辕。
　　“倘若老身不肯呢？”
　　“不会的！”朱常洛奸滑地笑道，“如此不共戴天之仇，您断然不会拒绝！”
　　断指轩辕虽然想报仇，但是她从不愿与朝廷有任何瓜葛，尤其不愿参与朝廷的纷争，于是婉言推辞道：“老身十多年前就技不如人，输给了霜妃，如今更是老糊涂了，只怕会给大皇子丢人现眼！”
　　“您太谦虚了！天底下还有谁比您更有资格谈起赌术二字？就算您不为冤死在霜妃手里的丈夫报仇，难道也不为令郎考虑考虑吗？”
　　听到大皇子提起李秀莲，断指轩辕顿时慌了起来：“你们把我儿怎么了？”
　　“老人家，您放心！”朱常洛又给断指轩辕斟了一杯茶，悠悠道，“在黄鹤楼洗菜能有什么出息？只要您答应一声，明天，令郎李秀莲就可以到你们镇上去当捕头！正好你们七侠镇的娄知县是您妹夫，李秀莲去他那儿当差，您也更放心不是？”
　　先礼后兵的套路，断指轩辕还是懂的。她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冷冷问：“否则？”
　　“否则？”朱常洛慢吞吞坐下，手里把玩着酒杯，故作思考道，“否则令郎的包裹里带的就不是地瓜干，而是人肉干了！”
　　断指轩辕脊背一凉。退隐江湖十多年，在黑暗中幽居了十多年，没想到还是要重现人间！

作者有话说

　　传闻在《武林外传》被删掉的那几回里，南宫残花有双重人格，其中一个是南宫残柳。因故事需要，在此设定为姐弟二人。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