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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道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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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殊没进来啊?
唐瑜一句话把我的勇气全打散了。
本来就是危机四伏的陌生环境,前后左右都是雾,我听着身后有脚步声,回过头也看见个人影,唐瑜却说这人根本不是沈殊,
那还能是谁,是不好的东西呗。
又听唐瑜接着喊:“不是我靠你看到什么了!?都是幻觉啊幻觉!鱼糕你稳住听老子指挥,没得错的!”
幻觉吗...?确实这个雾气会让人产生幻觉,也许这只是我这两天心里最惧怕的事情,我怕沈殊真的被云於语夺舍。我于是重新稳定心神,听唐瑜讲的伸出手去往前摸,几米之后在看似虚空的雾气里摸到冰凉一片墙,顺着墙朝右边挪,脚底踩上了松软的土地。
“停下来啊鱼糕你要去哪里!!”
一个焦急欲哭的女生炸裂一样在上空响起,我愣在原地,听一男一女同时说话:
“吔这个瓜娃子怎么又不走了?你又看到什么了鱼糕?怕不是要我随时跟你讲着话哟,喊你往前,没得事的!”男生道。
“你怎么不听我指挥呀呜呜呜你干嘛要掉下去了...唐瑜哥看沈殊哥状态不好过去照顾了,说是让我来指挥呀呜呜呜你怎么瞎走!”女声道。
我人傻住,不是唐瑜指挥?
那我一直听的声音是假的?
我现在在哪...?
不对,首要问题事哪一个声音是真的。
我不敢轻举妄动停住了脚步,接着身后的脚步声就淅淅索索跟过来,我试探的吼了一声沈殊?手机滴滴传来讯息:
[在的。怎么了?]
“现..”我刚开口就改打字:“两个声音一男一女,谁在指挥?”
接着有些惊悚的想到——万一幻觉包括现在看见的文字呢?
讯息传来:[是唐瑜。]
我想想留个心眼又问:[你进雾气来没有?]
那边等了几秒:[来了的。]
我需要思考一下。
头顶的唐瑜说,【沈殊没进来雾气】;女声是莓果,她说【唐瑜并没有指挥,在照料受伤发作的沈殊】;而我在身后看见像沈殊的影子,手机里沈殊也说【自己进到了雾气里】。
像是玩狼人杀一样...要是照这个逻辑,就成了全员恶人。
我背后一阵阵凉:总得有说真话的人吧?那指挥我的人呢?总不可能没有指挥我的人吧!
头顶两个声音依然执着的叫喊着:
“啊不是鱼糕你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有什么事情喊一声阔不阔以!你怎么半天不动!!”
“鱼糕糕你往回一点吧那里好危险啊呜呜呜呜我害怕了,你退一下吧求求你了,站稳呀...”
我一个瞬间崩溃的想到进雾之前小幸说的话,如果一个人进去“它们”把外面的人都解决掉,那里面的人岂不是被困死了。
不行,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下来。我回忆着刚刚三个人说的话想,唐瑜在我进来之前没改变主意,他应该知道临时改主意我会面临什么样危险的情况,但沈殊受了很重的伤,先前又跟着别人进了雾气,此时恶化虚弱合情合理,唐瑜作为朋友肯定放心不下小幸莓果去照顾,临时换人也可以理解,至于莓果...
总之,我听莓果的先往后挪两步总不是问题吧?
就这两步,引得身后一个撕扯一样难听至极的男声突然出现:“别动!”
“沈..谁?”我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脚下、是小区和后面山体的间隔、除了墙、咳就是深沟。”声音很努力的在说话:“现在你在中间,施工、遗留的木板上,很窄、咳咳咳不到半米,别掉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扶墙蹲下,一边强装镇定望向身后“沈殊身影”在的位置,竟然不和声音来自同一个方向。
“我来过。”
同时手机也收到沈殊的讯息:[我来过。]
[如果不是独自走过这一段以后始终会慌神,所以我偷偷跟进来,没和唐瑜说,不信你现在问唐瑜,让他去看我还在不在。]
[我看不见你。]我打字说。
邦邦、
身后不远处传来敲打声:[我在这个位置。]
[还是看不见。]
[习惯就好,以后会经常有这种情况。]沈殊回应非常快。
不能再拖了。白天时间有限,稍后我还要赶回鬼小区,我于是朗声问唐瑜让他查看沈殊还在不在,一阵沉默后听头顶怒骂沈殊你个龟儿子偷溜进去不和老子说一声。
那眼下就变成一个老问题了,带对象和旅游团去旅游中途失散,之后遇到其他团员说你对象死了要来找你一定不要相信,和对象来找你说全团死了让你做选择。
两边都存疑的情况下,我肯定凭感情选择更熟悉的那一边,赌在坏的那个结局里,已经走向另一个世界的爱人朋友对自己还留有善意。
我不顾莓果尖叫的声音毅然决然朝唐瑜说的方向走去,摸索着跳跃,转弯、爬上泥泞湿滑的土堆又小心翼翼滑下去,最后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眼前的雾气魔法一样散去,我看见眼前遮天蔽日的茂密树林,低头手上是一块破损半边的墓碑。
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转身就看见沈殊走出来,欣慰的笑容因为过于苍白的脸也显得渗人起来:“可以了鱼糕,没被带跑。”
我走过去扶他:“你怎么来去自如的?你就是不会被迷惑的天选选手?”
沈殊挂起无奈的笑容:[因为云於语在附近。他不会让这具身体出什么大事故的。]
“所以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出来前说了句没到天黑你就敢出来,对着云於语说的?”我松了口气。
被搀扶的高个点头,接着透过层层树叶勉强看了看天,打字:[时间不早了,还够一个人来回。]
“嗯。你坐一下休息几分钟回去吧,这次总不用远远跟着我了?”
被搀扶的人于是坐上一块大石头:[后面发觉你看不见我,我都跟在身后了]接着抬头看我一眼:[最后一段路我搭着你肩走,你也没反应。]
我被说起一身鸡皮疙瘩,挥手制止了沈殊的话,视线转移到四周的树木上去:
“墓地应该宽敞明亮,至少不能晒不到太阳,这里的树栽的那么密集,可以说是非常阴间了。”
他点头:[嗯,看得出是有人故意那么做。]
“谁那么变态?”
“不知道”,石头上的人又摇头:“至少不是云於语他们,死人不可能躺在棺材里为自己坟墓种树。”
“所以是别的人..”他们死后,别的人做了什么...我想到想夺舍我的女孩子,死后找不到坟,家人都遮遮掩掩的。
“走吧。”
回去的路上气氛轻松很多,我搀扶沈殊,听唐瑜对他时不时阴阳怪气的指挥,又看他哭笑不得的反应,好像回到刚进小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时候一样,心里甚至莫名其妙的想,我们几个云於语见了都要羡慕。
“听好了鱼糕。”
快出雾气的时候沈殊低下头轻声和我说话,
“云於语与我交换了部分消息。”
“关于这点存疑所以不下定论,需要你之后留心,莓果本该是将死的人,之后的行动你要小心她。”
“好。”
之后便是唐瑜进雾,我练习指挥,沈殊还是老样子固执的要跟进去,唐瑜中途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幻觉,愣是逼得我和他对骂十分钟才相信我是鱼糕,到他出来时天色已经泛红,莓果是最后一个,而沈殊脸色已经白的像纸一样。
“无论如何你需要休息了沈殊,我们绝不可能再让你一个受伤的人来来回回往里跑。”
我知道这样对莓果不公平,但沈殊腹部眼见重新渗出血液,他却好像不在意一样,最后被我强行按在指挥的唐瑜身边:
“我跟在莓果后面。”
唐瑜嗓门大,一方面男性的声音可能让莓果更有安全感,另一方面他力气大,可以摁住躁动的沈殊。
而我心事重重,之前沈殊说的话绕在耳边挥散不去——曾经我也被说过是将死之人,莓果怎么也是这样?
进雾前我偷偷与唐瑜约定了一个口癖,当他指挥的时候会频繁用到这几个词,而我听他的句子就能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指挥。
这样跟到莓果开始出现幻觉,我不厚道的跟在后面吓了她两次,到她最脆弱的时候我和唐瑜卡在雾气尽头的边缘问她,
来这里的你隐藏了什么秘密?
莓果陷在半真半假的幻觉里痛苦的哭着,最后扯住我发抖:“我不想来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死掉好了,可是妈妈他们要我来啊——我好害怕...我不可能活下去的呜——”
“别怕莓果,这是幻觉,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我扶着几近瘫软的她,觉得好像在做一件非常不善良的事情:
“告诉我我就带你出去。告诉我——为什么说你是将死之人?”
莓果终于崩溃的嚎啕:“我得了绝症啊————!呜呜呜呜我知道自己命不长了,可妈妈,可他们到处找,说有办法,说、说让我来这里呜呜呜呜——”
我后退几步,一把把莓果扯进雾气外的树林:
“好了别哭了,说详细点,什么办法叫你来这里,来这里还能活下去!?”
莓果得救,整个人瘫坐下去,且哭抽抽着如实交代:
“我的家人四处打听,不知道、谁、谁说的这里会有一场劫难,只要活下去...只要能活着出去就能避开原定的命运,获得新生。”
“你是说...”我听得眉头都拧起来:“活下来病就能好?怎么好?你也是云於语那种东西!?”
“不、不是的!”小姑娘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可怜的要不是我在逼问都要上前去抱抱她:“我、我们当中肯定也有人是...这里的现象是人为引起的...我的家人为了治好我,到、到处打听,才从一个算命先生那里听说,有人在这里谋划一场灾难...”
“谋划!?”
“这里的尸变不是他们自己开始,至少发展到夺舍不是,有人驱使他们...驱使这一个事件的发生。”哭抽的莓果终于缓和了点,她眼眶红红的坐地上看我,一副我什么都交代的样子:
“具体的我也、我也不知道...妈妈他们只说有人准备在这里换命,虽然很危险,但我不来也是死,就让我跟进来试试....”
我沉默,眼下的事情好像打开了新的故事线,竟然是我一时想不起来与先前哪里有什么关联的剧情,
“...你应该早点说。”至少在走一步算一步被逼到生死边缘前我们能有点头绪。
莓果摇头:“我不敢说,我好害怕...我进来才知道真的有鬼鬼神神这些东西,我怕你们抛弃我,我不想被那些人抓到....”
小姑娘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我赶紧蹲下去安慰她,间或想,我、沈殊、唐瑜相熟,剩下的小幸和莓果,眼前的莓果听闻消息来到这里——那那个促成这整件事的人会是我们中的谁?
“小幸怎么来的?”
“她以前就跟我玩一起,听说屋子大想来凑热闹,我劝过了,她不听....”
还能是谁?
我无法想到怀疑剩下两个人的逻辑和原因。甚至无法想到自己有什么被怀疑的可能性。
总不能还藏着一个渔翁得利的人吧。
我想不出所以然,决定带莓果先回到小区和其他人打听商量。
出雾气后夕阳已经滑到天际线,我带着复杂的情绪重新打量迎上来的几人,脸上有焦急有探查,
接着唐瑜朝我身后张望很久,问出个让我如赘冰窟的问题:
“沈殊呢?沈殊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出来!?”
我震惊的屏息到发昏:“他和我们一起进去了...?”
“没、没拦住他...”小幸不安的抖着插花。
“可是..!”我看向天边,暮色沉沉,夕阳已经一般卡在了天际线里,到完全天黑也不过十分钟的事情:“可是我们从头到尾没见到人影啊....”
“我、我去的时候听见后面有声响,我以为是幻觉...”莓果颤颤巍巍道。
“回来呢!?”
“回、回来没有...”
我突然缓慢的想起之前被忽略的事情,感觉茫然又惊慌,好像周围旋转着远离...
沈殊被我扶着走出雾气前低下头,嘴巴凑在我耳边,声音清澈又柔和的叮咛着,说莓果的问题。
可他不是哑了吗,他怎么又能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1 21:32:39~2021-08-13 21:1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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