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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ontigo ...


  •   苏芮琪是被刘人语用力的关门声吵醒的。

      她强忍着困意睁开惺忪的睡眼,眯着眼瞧了瞧对面刘人语的床铺,空空如也。天还刚蒙蒙亮,一丝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到房间的地板上来。

      可怕,失恋中的女人真可怕。苏芮琪拉过被子蒙过头就又昏睡了过去。

      刘人语大概是在一周前失恋的。

      她们宿舍为此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苏芮琪作为刘人语的对床兼发小也应邀出席。

      一到场就看见其他几个室友围着刘人语叽叽喳喳个不停。

      罗奕佳:“早告诉你年龄差太多的恋爱是没有好结果的,想开点儿,姐姐给你介绍几个更好的。”

      刘人语:“......”

      颜可欣:“不就是被甩吗,她张紫宁有什么了不起,振作啊,咱们再找个好的气死她。”

      罗奕佳:“是啊,我看小苏就不错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了指刚进门的苏芮琪,“你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细水长流虐死她张紫宁,没钱了小苏往那台上一站,弹几个舌,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她张紫宁就抱着个吉他哭去吧!”

      苏芮琪抓起一个枕头就朝着罗奕佳的头扔了过去。

      颜可欣:“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被甩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是张紫宁自己视力低弱。”

      刘人语:“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和张紫宁分手就一定是我被甩?”

      “是”罗奕佳和颜可欣异口同声,连坐在一旁一言未发的苏芮琪都轻轻点了点头来表示自己还存在于这场会议中。

      她们谁都知道刘人语喜欢张紫宁喜欢得死去活来,几乎恨不得把“我喜欢紫宁”五个大字裱起来挂自己脑门儿上,偏生每次见到张紫宁的时候刘人语还总是端着,装成一幅“我对你的喜欢也就普普通通”的样子,看得她们几个都觉得憋屈。要刘人语甩张紫宁,就和要两个单眼皮生出一个双眼皮一样,微乎其微,除非基因突变。

      刘人语叹了口气:“......其实吧......是我说的分手。”

      “你疯了?!”一旁的罗奕佳一脸的不可置信,刘人语居然甩了自己心目中的二十四孝好女友!

      “不是”颜可欣也摸不着头脑,“为啥提分手啊?”

      为什么提分手?

      这个问题让刘人语也觉得很痛心,她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冲动,冲动真的是魔鬼。

      说来说去也还是心里那点不安全感和矫情心理在作祟。

      十八九岁,原本就是情窦初开,春心萌动的年纪。不同于懵懵懂懂,把欲说还休的心事都写进隐晦的纸条里,一个无意间的对视就能轻易让人脸颊发红,晚自习回家路上的一段同路或者一个牵手就能让人兴奋到彻夜不能眠的高中时期,刚升入大学的他们,逐渐学会了用货真价实的巧克力,热情洋溢的蜡烛和鲜艳的玫瑰来大声向世人宣告自己的情感。

      俗气,对于这样的表白方式刘人语是这么评价道的。毕竟她是用一根棒棒糖就被张紫宁骗到手的人。

      那天她在回宿舍的路上远远就瞧见宿舍楼下有个男生捧着束红得能滴出血来的玫瑰在那站着,他的四周还有烛光闪烁,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是以他自己为中心用蜡烛在周围摆了一个心形。

      俗气三件套,就缺喊麦式的表白了。

      “瞧瞧这烛光,亮得跟金子似的”刘人语转过头跟罗奕佳吐槽道,“你再瞧瞧那玫瑰,配上那包装,多铺张,多浪费”她叹了口气,“这要被表白的是我我肯定觉得倒了血霉。”

      话音刚落就看见那男生抱着刘人语口中奢侈糜烂的玫瑰朝她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刘人语幸灾乐祸地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罗奕佳:“不错嘛罗奕佳。”

      男孩走到两人面前,涨红了脸,刘人语正想悄悄溜走把这尴尬时刻留给两位主角,结果就听见男孩开了口:“刘......刘人语同学,我......我喜欢你。”

      正准备拔腿的刘人语有些两眼一黑,以后出门一定得看黄历,指不定哪天血霉就轮到自己头上了。好在刘人语在这种事情上也算是经历过小风小浪的人,一阵晕眩过后便回过神来。脑子里的迷雾被夜风吹干净的时候刘人语看着那火一般的玫瑰想的却净是和此刻不太相关的东西。

      [我和张紫宁平时还不够高调吗?]刘人语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不然怎么会还有人不知道我名花有主。]

      她甚至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不应该和张紫宁隔着三厘米的距离——低调,实在是太低调了。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刘人语照搬着电视剧里的模版在对方身上使用了拒绝三连,每说一句话她嘴上的笑容就加深一点——她看见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张紫宁就站在宿舍楼门口冲她招手,她们约好了一起吃晚饭。

      “好啦这位同学”她豪爽地拍拍面前男孩子的肩膀,“我要跟我女朋友去吃饭了。”

      刘人语大步迈向张紫宁所在的方向,她把头深深埋进张紫宁的颈窝里,长吸一口气,直到整个胸腔都充满了张紫宁的味道才呼出来。

      “怎么了?”张紫宁的指尖绕过刘人语的发丝。

      “没什么”刘人语把下巴放在张紫宁的肩膀上,翁声翁气“就是特别想抱抱你。

      明明是这么温馨地飘着粉红色泡泡的场景,后面怎么就吵起来了呢。刘人语愤恨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怪张紫宁,都得怪张紫宁。

      晚饭的时候气氛还是美好又飘着酸臭味的,张紫宁还特意为刘人语点了她最爱的红糖糍粑,把刘人语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都开心成了两道缝。不知道怎么就聊起了刚才的事情,少女平日里被掩藏得很好的矫情心理在此刻隐隐作祟,没经细想就问张紫宁在宿舍楼门口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想法。举头三尺有神明,她只是想亲耳听听张紫宁吃醋了而已。

      她的研究生女友正慢条斯理地啃着一块排骨:“挺好的。”

      “挺好的?”刚咽下去的红糖糍粑变成了三九天的黄连鲜,“你都不担心的吗?”

      “不啊。”

      “那你就没想过我真答应了怎么办吗?!”

      “你不会的啊。”

      小姑娘的心思缜密又敏感,思绪在脑子里拐了几个弯就把“张紫宁居然不吃醋”升华到了“她一点也不在意我”。

      说到此处已是带了几分赌气的味道,后面她也记不得又如这般 “我问你答,我不甘心再问你却保持原有态度再答”地争执了几个来回。她只记得看着张紫宁还一副看上去无所谓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小姑娘脑子一热,心里的魔鬼就脱口而出。

      “那就分手好了!”把话说到这里了她都还没后悔,[张紫宁反正不会答应的]她在心里笃定道。

      “好啊。”

      刘人语眼前一黑,完了,玩脱了。

      “就这么就分手了?”罗奕佳的眼睛里写满了匪夷所思。

      刘人语看着被拖得锃亮的地板,沉痛地点了点头。

      “幼稚。”苏芮琪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太幼稚了。”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颜可欣问。

      “僵着”刘人语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不来找我我也绝对不找她。”

      苏芮琪在一旁摇了摇头,心想要不怎么老有人说刘人语心气儿高呢,瞧瞧这架势,驴倒了,驴架子还固执地不肯倒。

      刘人语单方面认为的拉锯战自那天起就这么打响了,一人打仗,全寝遭殃。苏芮琪觉得刘人语一点也不豁达,至少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豁达。向来是睡到日上三竿的刘人语踏入了比公鸡还起得早的健康作息,每天早上六七点准时出门,美名其曰晨跑。苏芮琪她们几个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晨跑,正确说法是去视奸张紫宁晨跑才对。

      “今天张紫宁穿了件白色短恤,我觉得不行,白色招小鬼。”

      “今天张紫宁素颜就来跑步了,丑死了。”

      “我今天跑步都没看到张紫宁,不是出事儿了吧?”

      “张紫宁今天还带了个人来,凑合着一点事儿都没有啊,跑个步还有说有笑的,她也不怕被绊死。”

      “打住!”苏芮琪悲痛地望着刚“晨跑”回来的刘人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发小在踏入了标榜着成人的大学校园以后还能把日子过得像幼儿园一样。

      往好了说是孩子气,往坏了说就是弱智。

      “你!现在!马上!立刻!去找张紫宁。”

      “不要,她都不来找我。”刘人语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

      “是你闹的分手人家为什么要来找你。”

      “她不知道我那是气话吗,不知道来哄我吗?!”刘人语委屈地嘟起嘴,像是在跟空气赌气,“整天醋也不吃一个,喜欢也不说,说她是佛系男友那是给她台阶下,还真当自己出家了啊。”

      苏芮琪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用手把脸捂起来,表示她不想看到这个无理又肮脏的世界,“我的良心在替你隐隐作痛,我为张紫宁感到委屈。”

      苏芮琪没说错,张紫宁最近确实也觉得委屈。

      她的小女友天真烂漫,像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张紫宁享受每一丝刘人语打在她身上的阳光,温暖的触感总是让她想要在四周建起高墙将这阳光都尽数困在自己这一小块四方屋里。

      然而五岁的年龄差始终像一根刺哽在张紫宁的心头,她怕这阳光在游历过花花绿绿的大千世界以后就再也不愿回到她这狭窄无趣的小黑屋里来。

      刘人语总归还小,张紫宁想,难免在成长的过程中会碰上一些她觉得新奇的事物,碰上更有趣的人。想到刘人语嘚瑟着叫自己“紫宁儿”的样子,张紫宁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笑,只是不知道这小孩儿在见过这世界以后还愿不愿意安心留在自己身边。

      吵架那天自己肚子里其实也是也窝了一肚子火,张紫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从看到刘人语被表白的那一刻她就开始生气了。

      也不是生刘人语的气,她是在气自己。

      那天她旁观了整个刘人语被表白的过程,看上去十分冷静。

      脑子里的思绪却一点也不冷静。

      刘人语片刻歪头的犹豫被她理所当然地理解成了动摇。人啊,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变幼稚,莫名其妙地想要再年轻几岁,莫名其妙地跟自己生气,莫名其妙地答应分手。

      她总担心刘人语会走,那不如自己就先让她走。

      莫名其妙地就鼻头一酸,有些想哭,但还是给硬憋了回去。张紫宁突然想起早年自己曾跪在佛祖面前许下三愿,现在掐指一算,无论离哪一愿都还甚是遥远。想来想去,索性跪在床上头朝南磕了几个响头。南方有菩萨,张紫宁想,愿菩萨保佑第三愿早日实现。

      犹记当日三愿,一愿父母健康长命,百岁无忧,二愿自己前路顺遂,三愿刘人语平安喜乐,终生幸福,开心过好每一天。

      张紫宁平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望着刚翻修过的天花板,想起刘人语的眼睛,明眸善睐,秋波盈盈,又想起刘人语在自己耳边的呢喃,奶声奶气。

      鼻头照旧莫名其妙地一酸,可是这回没憋住,哭了。

      张紫宁承认这一刻她有些想刘人语了。

      于是隔着十个街区外的刘人语没由来地就打了个喷嚏。

      “有人在骂我”她对着苏芮琪说,“肯定是张紫宁。”

      有病,苏芮琪想,她抬头看着几个飞虫一股脑地往热灯管上撞,死得啪啪响,都他妈有病。

      中午刘人语硬是拉着苏芮琪绕路去了远一点的二食堂,苏芮琪知道刘人语醉翁之意不在酒——研究生都爱去二食堂吃饭。

      去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原本就不大的二食堂此刻更是人头攒动。刘人语望了一圈,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些失望,苏芮琪拉着她去排队,她心不在焉地就点了碗麻辣烫,拿到手了才想起自己忘了给食堂大妈说不要加肉——她连吃麻辣烫都只吃豆制品。

      她忘了自己和张紫宁已经分手了。

      习惯性地就以为张紫宁还在一旁,还能同往常一样和自己分食一碗麻辣烫,她吃肉,自己吃菜。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刘人语想,刻进骨髓里,刮骨疗毒也治不好。

      “刘人语”一声清冷的呼唤把刘人语从空中拉下来,她回过神,才发现张紫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

      “啊?!”一旁的苏芮琪察觉到刘人语从背后抓住了自己的手腕,隔着一层布料她也能感受到刘人语手上细碎的汗珠。

      出息,苏芮琪在心里埋汰道。

      “晚上见一面吧”张紫宁面无表情,她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总是一脸凶相,“就在西五楼旁边的亭子里吧。”

      “见.......见什么?”

      “还吉他,我的吉他还在你那里”张紫宁顿了顿,“你的也还在我这儿。”

      “哦——”背后紧攥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松开,苏芮琪看见刘人语眼睛里刚亮起来的东西瞬间又黯了下去。

      “好”她听见刘人语这样回答。

      于是那顿午饭吃得沉默又无味,刘人语回到宿舍睁着眼睛望了天花板一下午,望得她眼睛生疼,泪水止不住往下流,苏芮琪也说不清那到底是生理性的还是情感性的。

      快七点的时候她听见谁的手机响了一下,然后瞥见刘人语机械地下床,穿鞋,拿起角落里的那把吉他,准备出门。

      “早点回来”苏芮琪说。

      刘人语嗯了一声,轻轻带上了门。

      一路上她把步伐放得极慢,仿佛只要还没有见到张紫宁,她就可以不相信她们俩要彻底分手了这个现实。她们没有分手,刘人语安慰自己,张紫宁本来就不属于凡尘,她现在只是回天上去,下界一遭,点拨自己来了。

      素日里十五分钟的脚程被刘人语活生生磨成了四十分钟,到地方的时候张紫宁已经坐在那儿等她了。

      “来了。”张紫宁冲她招呼。

      “嗯”刘人语一边答应一边把背上的吉他取下来。

      张紫宁看了看,发现有些不对:“这不是......”

      “这不是你那把吉他”刘人语抢答,“你那把前些天放宿舍不小心给他们磕坏了,我送去琴行修了。”

      “噢”

      “师傅说磕得有些厉害,修好了也不一定跟以前一样了”她抬起头偷瞄张紫宁,“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想换把好一点的吉他吗,刚好碰上这么个事儿,我前段时间兼职的工钱给结了,我妈也给我打了生活费,都凑一块了,我就自己添了点买了把新的,本来想着过段时间你生日送你的,也没想到这就……”

      刘人语顿了顿,似乎是不想把那两个字说出口,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把吉他往张紫宁怀里一塞:“总之你先将就着用吧,等琴行师傅给我打电话说修好了我就去取回来一并给你。”

      张紫宁拿起吉他,手在弦上轻扫几下,随意弹了几个音,刘人语也听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我下午看了一首诗,觉得挺有意思的。”张紫宁一边试着吉他一边说。

      “什么诗?”刘人语问。

      “我给你背一段吧。”张紫宁放下吉他,朝刘人语走近。

      我们俩走进教堂,

      看见 祈祷、洗礼、婚娶,

      我们俩互不相望,走了出来

      为什么我们俩没有此举?

      我们俩来到坟地,

      坐在雪地上轻轻叹息,

      你用木棍画着宫殿,

      将来我们俩永远住在那里。

      张紫宁停下不背了。刘人语问她:“什么意思,外国人写的吗?”

      张紫宁说:“你猜啊。”

      刘人语翻了个白眼,鬼要猜啊,她是学音乐又不是学文学的。

      张紫宁接着说:“我今天跟傅菁见了一面,傅菁你知道吧,研究生宿舍里住我隔壁那个。”

      刘人语点点头,心想当然知道了,早上跟你一起跑步有说有笑那个。

      “她跟她女朋友吵架了,她女朋友你肯定不知道,隔壁戏剧学院的。她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女朋友,她女朋友总是干干净净的,高高瘦瘦,又乖又甜,爸妈是书香门第,家境又好。三天两头为这个吵架,昨天都把她女朋友都气得连夜搬出去了。”

      张紫宁停下,咽了咽口水,又接着说:“然后她来找我,我就劝她啊,我说人家姑娘条件那么好,跟谁恋爱不是恋爱,认死了你那你该觉得是天上掉馅饼了啊,人家对你的情况知根知底都没嫌你,怎么自己嫌起自己来了啦。她也没说话,就一个劲儿喝闷酒,后来我又继续劝,我说这人啊还是得有自信,不能什么都还没发生就长了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你担心的那些难关人家姑娘不可能没考虑到啊,既然人家都愿意跟你一起走下去了,你怎么就先怂了呢。”

      “然后呢?”

      “然后她就走啦,说要回去帮她们笛笛把东西搬回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把她说没说通,但我觉得绕来绕去我把我自己给说明白了。”张紫宁的话延续着夕阳的余热,把他们俩笼罩起来,“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我配不上你的,你别笑话啊,真的,也不是配不上,就是不自信吧。我有时候就想你年纪又小,又漂亮,还有才,我就老怕你长大了以后见过了别的新奇事物就被别人拐怕啦。我怕你走,又怕你不走。可是这种事情我也不能怪你呀,我就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这生着生着啊脑子里就给闷出毛病来了。”

      “是挺有毛病的。”

      “你别插话。”张紫宁笑着摸摸刘人语刚染回去的一头黑毛,“后来傅菁来找我吧,我说着说着就觉得把自己给整清楚了,你说你终究也是要和人在一起的,那那个人就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再说了我还有那么大的优势,毕竟你喜欢我,是吧。”

      刘人语一点也没犹豫,说:“是”

      “挺好的”张紫宁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也喜欢你。”

      她把吉他重新挂回到刘人语身上:“还吉他只是约你出来的借口,我没想还来着” 刘人语这才注意到张紫宁周围空无一物,“你的吉他我觉得用着挺好的,就不还啦,等我的那把修好了你也留在你那儿。”

      “那这把新的呢?”

      “退啦。”

      “退了?”

      “对呀,退的钱咱们去旅游,你包养我。”

      “去哪里旅游?”

      “青海,三亚,你的钱你决定啊。”

      “那.......不分手了?”

      “刘人语同学”张紫宁站直了身子,她看向刘人语的眼睛里星光点点,“你知道刚刚我给你背的那首诗叫什么吗?”

      “报告长官,不知道。”

      张紫宁被刘人语故作严肃的样子一下子逗得笑了出来,她拉过刘人语的手,让她朝自己再靠近一点,然后微微倾身在刘人语额头留下一个吻,蜻蜓点水,就如同她们之前的很多次亲吻一样。

      她对上刘人语晶莹明澈的眼睛:“那首诗叫,我们俩不会道别。”

      我们俩不会道别,

      肩并肩走个没完。

      张紫宁觉得一定不能让刘人语知道自己刚刚轻轻踮脚了。

      现在的小孩子也长得太快了。

  • 作者有话要说:  Reprinted in lofter 薄荷味粉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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