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琴音(酷拉皮卡bg)》砂糖半暖

24、斯特拉文夫斯基火鸟终曲

　　后世谈论起这次扭转战局的营救时，总喜欢忽视奇犽·揍敌客回归的重要性，而将重点都放在教父的绯闻八卦上。因此教科书中，这个严谨又意义深远的行动被冠以了“玫瑰救援”的名号。

　　三巨头势力派出了大陆上最豪华的阵容。由杰·富力士带领席巴、桀诺二位揍敌客前辈强攻，伊尔迷·揍敌客和柯特·揍敌客进行潜伏策应，幻影旅团接应断后，雷欧力·帕拉丁奈特给予医疗辅助，酷拉皮卡亲自坐镇调度协调——当年对付奇美拉蚁的队伍也不过如此。

　　事后诸葛亮们总爱大赞酷拉皮卡的策略英明。突袭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敌人还在提防教父率领他的追随者们从新大陆的某个角落冒出来，完全没想到尖刀已经锁定奇犽·揍敌客所在。只有当事人知道，酷拉皮卡为了贯彻决定，克服了多大的阻力。

　　那晚柯特和伊尔迷潜入敌方营地时，只看到了毫无战意唉声叹气的残兵，他们麻木地蜷缩在战壕里，连死神降临到面前也只是僵硬地转动了一下眼珠。

　　“香切丽斯太没用了。”柯特甩掉手上的血滴，“这样颓靡的敌人都打不过。”
　　伊尔迷从阴影中走出来：“不是香切丽斯没用，是金丝雀造成了奇迹。她扭转了士气。”
　　“哈？那个娇滴滴的公主？”
　　“你听过那天的琴声，就会懂了。”伊尔迷说，“哪怕是揍敌客，都可能因为她的琴声而丧失斗志和杀意，别说普通士兵。”
　　柯特努了努嘴，不以为意，他坚定相信是大哥着了魔。

　　他们越过外围的士兵，向内靠近，很快看见了小杰留下的记号。
　　“我们在这里待命。”伊尔迷说。
　　“小杰能找到那个侏儒阴兽吗？”
　　“有父亲和爷爷在。”
　　柯特信服了。他按照事先约定的信号，在远程通讯器中输入一串暗码。香切丽斯总部内，酷拉皮卡看到了通讯器闪起令人欣慰的绿色。
　　“伊尔迷和柯特就位。”

　　“小杰已经锁定阴兽。”旋律和埃利希汇聚在他的左右，高声报告。
　　“席巴和桀诺前辈也就位。”

　　酷拉皮卡离开了病房，坐在作战指挥室长长的桌后，他身上仍旧缠满绷带，身披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愈发显得瘦削苍白，眼神却锐利而清醒。
　　“开始。”

　　于是下一秒，敌方营地，阴兽休息的房屋被强化系闪耀着光芒的蓄力直拳砸成了齑粉，阴兽们狼狈地逃窜而出，灰头土脸，还没看清敌袭来自何方，接二连三的拳头以及咆哮的念龙已经朝他们迎面冲来，阴影中银发男人强力的杀招更是封堵所有的退路。

　　不知是谁颤抖地叫了起来：“是，是杰·富力士来了！”
　　“还有揍敌客！”

　　面对伊尔迷还有胆量战斗的阴兽，面对威名赫赫的杰·富力士和杀人机器席巴桀诺联手，除了逃跑已经生不起其他念头。
　　“掩护跌托撤退！”领头的阴兽迅速抓住了关键。跌托是那位侏儒的名字。
　　然而下一秒他的半张脸就被小杰火辣的拳风削去了面皮，他哀嚎着捂住脸滚地躲过致命的杀招，还没有庆幸，一只刀锋般的手掌穿透了他的心脏。

　　“谢谢桀诺前辈。”小杰颇有闲暇地礼貌道谢。
　　“跟紧老夫，别让那个跌托跑了。”
　　“是的前辈！”

　　阴兽也展示了他们作为十老头王牌真正的实力。通过同伴牺牲争取到的零点几秒的时间，几个阴兽化整为零同时朝不同的方向逃窜了出去，声音系的能力者放出一声尖啸唤醒了整座兵营。

　　“三位请盯准跌托逃跑的方向，其余阴兽留给伊尔迷和柯特。”耳麦里酷拉皮卡的指示传来。
　　“好咧！”小杰通过气味迅速锁定方向，几个起落，连席巴和桀诺都要追不上了。

　　在更外围，蓄势待发的幻影旅团也接通了信号。
　　“该我们出场了吧？”飞坦等了很久，微微不耐烦。
　　“到时候了。”库洛洛左手拿出了盗贼极意，特质系的念在夜晚发出神秘的深蓝色，“从这里一直到杰·富力士所在的地方，清空道路，格杀勿论。”

　　心思多些的比如信长，仍在为团长与锁链手合作而愤愤不平，但命令是绝对的，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也扛着刀跟在了团长身后。小滴则要单纯得多：“救回奇犽的话，柯特会笑吧。我从来没见他笑过。”
　　”难为你记得这些奇怪的点。“富兰克林大掌摸了摸她的头。

　　赶来支援的士兵见识到了地狱。他们有最先进的武器和久经沙场的身手，但看着前排的战友在一个手指喷出子弹的怪物手下如收割的麦子般一茬茬倒下的时候，最后绷起的勇气也崩溃了。
　　“啧，四散逃跑最麻烦了。”飞坦一边说着一边懒洋洋地将伞抗在肩上。面对杂鱼，他连武器都不需要动用。
　　“上次这样欺负普通人还是在友客鑫吧。”玛琪声音甚至淡淡的有些怀念。
　　芬克斯不嫌事大的说：“那时候锁链手还是刚学念的毛头小子呢。”

　　然而本以为会跳脚的信长只是甩去刀上的血，沉默地望向了前方阴兽们所在的方向。那里耀眼的念力凝实到了几乎不用凝就能看见的地步，宛如太阳，轰轰轰地对着敌人无情挥去。
　　“如果窝金还活着的话，肯定也有这种实力了。”他说。
　　“杰·富力士啊。”玛琪叹息一声。
　　小滴远远地喊话，打断他们的怀旧：“喂！团长说柯特那边应付不过来了，问谁能去帮一下！”
　　“我去吧。”早就感觉无聊的飞坦终于提起精神，蓄力远跃，瞬间就不见了。

　　酷拉皮卡盯着电子屏上代表着所有人位置的绿点，很久都没有眨眼睛。
　　埃利希直觉知道教父在紧张。他看着代表杰的绿点开始在小范围内幅度激烈地变换位置，知道一定是陷入了交战状态。
　　席巴和桀诺从两方包抄帮小杰挡下敌人。极具默契的，不需要停顿，小杰就将阻挡的两位阴兽留给他们，自己朝侏儒追去。

　　跌托感知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气息，知道这下是真栽了。都是他们大意，以为酷拉皮卡肯定凉了，最多也苟延残喘躲在新大陆，所以他才在伊尔迷面前暴露了奇犽在手的信息，暴露后也没急着撤离。没有酷拉皮卡的话，只凭不讨喜的揍敌客是绝对无法迅速组织围剿的。

　　然而看着杰和揍敌客联手，还有外围士兵们的哀嚎，再迟钝也明白过来十老头被骗了。酷拉皮卡不仅活着，而且根本就不在新大陆，他早就不知不觉回到了香切丽斯。隔着燃烧的火焰，跌托看见了坐在香切丽斯军帐面容沉静的金发青年，用悲悯地眼神居高临下盯着他。

　　“把奇犽放出来！”伴随着杰的怒吼，锋利地强化念力朝他后背劈来，跌托下意识地翻滚躲避，大脑迟钝地想到这是杰富力士“剪刀石头布”招式中的剪刀。
　　他狼狈地左支右绌，根本不敢和杰正面硬碰，多次尝试展开画卷罩住杰，却被他灵巧地躲过。好在对方顾忌着奇犽的性命，始终没下杀手。

　　就在他思考着是否要再用奇犽的性命威胁时，小杰突然说：“放出奇犽，我就让你走！”

　　如果奇犽和酷拉皮卡做出这样的承诺，侏儒绝对不会信。可对象是有诺必践的杰·富力士，侏儒迟疑了一会儿，在下一发重拳打到胸口，哪怕双手防御肋骨还是啪啪地断了好几根的时候，他终于撑不住了。
　　“我认输！”他尽全力大声说。
　　杰富力士收拳从空中落地，看着狼狈跌在地上无法起身的他，面无表情：“奇犽在哪里。”
　　“我，我放他出来！”他哆嗦着从空气中抽出一卷画轴，“这卷画是山水世界，奇犽就在里面，没受折磨。”

　　杰没有上前：“你骗我。”
　　跌托手一抖，强笑道：“怎么会呢，奇犽真的在这卷画里，你，你放我走，我解除能力，他保证完好无损地出来。”
　　“如果奇犽被困在这么随心所欲就可以拿出来的画卷里，你一开始就会用它来威胁我。没有这样做，证明真正困住奇犽的画卷被你放在了别处，你一时半会儿拿不到它。”小杰一板一眼地说。
　　看着他再度举起的拳头，跌托闭上眼。
　　“好好好，我真的认输。”他颓然低头，“我带你去找奇犽。你要履行承诺。”
　　“我会的。”小杰说。

　　跌托带他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仓库，里面存放着缴获的战利品，小杰绕过不知哪个神庙里掰下来的女神塑像、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来到深处的木架上。上面放着好几卷画，跌托指了指：“奇犽在最上面那幅画里。”

　　小杰没有上前，而是保持着威胁跌托性命的姿势，停顿了好几秒。
　　直到听见耳机里再次传来酷拉皮卡的声音：“这次也不是真的。小杰，已经给过他两次机会了。制住他，我让库洛洛过来。”

　　下一秒跌托觉得仿佛被炮弹击中，身体被钉在了地上，然后是一阵剧痛，双腿无情折断了。
　　他不可置信地挣扎：“为，为什么……”
　　“对不起。”小杰很无辜地压住他，扣着他的脖子，“酷拉皮卡说你又在说谎。没办法了。”

　　说罢特别疑惑地对空气问：“酷拉皮卡，为什么他还是说谎呀？”
　　耳麦中青年冷静解释：“如果奇犽在这里，刚刚他逃跑时就应该尽快朝这个方向靠近，这样才能有机会重新掌握奇犽来威胁你。可他逃的明明是反方向。”
　　“啊！原来如此。”小杰恍然大悟。

　　听着他自言自语，跌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仍旧嘴硬：“哼，别想让我屈服！我绝对不会放奇犽出来的，如果你们敢伤害我的性命，就等着让奇犽和我一起陪葬吧！”

　　直到看见站在面前的库洛洛和飞坦，跌托才有了不好的预感。

　　库洛洛坏心眼地摘下耳麦，将声音公放给侏儒听。
　　“军队开始进军，扫平营地。”酷拉皮卡冷静的声音隔着电波有点失真，却如最后的稻草让侏儒彻底绝望，“半藏，你随军行动，保护莫雷尔子爵和皮罗伯爵。”
　　“伊尔迷，柯特，阴兽全灭就够了，通知幻影旅团，剩下的人不必追杀了。开始招降吧。”

　　最后才点到了蜘蛛头子这边：“库洛洛，放出奇犽，”他像是努力了很久，终于说出了后半句话，“拜托你了。”
　　库洛洛露出微笑。
　　他有种被奉承的感觉，明知道这句话是对方使用的手段，却还是忍不住得意和愉悦。

　　盗贼极意被具现化，飞坦代替小杰控制住了阴兽。
　　“接下去的场面可一点不正义。”飞坦故意说，“你确定要留下来看吗？”
　　小杰却不为所扰，理所应当地在废墟上坐下来：“当然要啊。”他眨巴着眼睛，“奇犽如果被你们在这里放出来，我不坐在这儿迎接他可怎么行。”
　　飞坦没想到他如此坦然，倒是库洛洛又笑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变。”

　　他蹲下身，掰起侏儒的头，让他和自己对视。
　　“现在有几个小任务需要你完成，乖乖照做，我就不会杀你。”侏儒觉得他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声音明明平和，却有着无尽的危险气息，“第一，把你的念能力施展给我看看吧。”

　　在飞坦变态的折磨下，侏儒最终没熬过，逐一完成了库洛洛要求的条件。
　　将手掌印在那本奇怪念书上的一刹那，跌托感到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后他目眦欲裂看着库洛洛在虚空中抬手，具现化出了画轴。
　　“原来是这么用的。”蜘蛛头子笑了。
　　“去救奇犽吧。”酷拉皮卡忍不住催他。
　　盗贼头子从善如流：“好。” 他示意飞坦放了跌托，可怜的侏儒只剩一口气了，现在失去一切，他万念俱灰，连库洛洛通过念能力的感应找到奇犽的真正所在，也只是麻木地动了动瞳仁。

　　三人走到营地最核心的司令指挥所。伊尔迷和柯特也收工赶了过来。这里此刻插上了香切丽斯的玫瑰旗，没有风，旗帜安静垂落。
　　整个基地被香切丽斯的士兵控制住，在小杰示意下，原本站岗的士兵都远远地后退，将空间留给来迎接奇犽的念能力者们。只剩小胡子司令被人用枪抵着后脑，面无血色地靠墙在角落里跪着。
　　走进指挥所，血腥气弥漫，库洛洛闭上眼感应了一会儿，指了指地面，伊尔迷一掌下去劈开地板，暴露出了暗格和里面珍藏的东西。
　　果不其然是画卷，上面漂浮淡淡的念。

　　“第三者随意打开画卷将人放出来的话，那人念能力会被封印。封印时长等于在画卷中被困的时长。”库洛洛说着按下了已经急不可耐要拆画的柯特，“我来吧。”

　　他将画取出，双手做了个奇怪的姿势，然后展开铺在地上。还真是山水图，发出一阵淡蓝色的光晕后，奇犽仿佛是从地底跳出来那样，一跃而出。

　　“我去！终于看见门了！”他说着手中的电光就想要劈下，却因为见到小杰硬生生收了回去。
　　“杰！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快在那个奇怪的空间里无聊死了。”还来不及高兴，他又看见了围观的幻影旅团、欣慰的父亲和爷爷、快哭出声的柯特，再观望了一圈陌生的环境和战场硝烟的味道，反应了好几秒，慢慢收起兴奋的神色，恢复到外人想象中那幅冷酷危险的模样：
　　“谁能告诉我，在我被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公放耳机里传出酷拉皮卡如释重负的叹息：“奇犽，太好了。”
　　“酷拉皮卡？”奇犽挑眉，“怎么连你都出动了？”
　　“回来再慢慢解释，情况很复杂。”青年说，“你能先跟着小杰出去巡视吗？整顿敌方军队，安抚一下投降者的人心。”
　　“哦……好。”虽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投降者敌军都是什么意思，但他痛快答应了。

　　酷拉皮卡又说：“库洛洛，旅团可以离开。有新的念能力做报酬，你应该满足了。”
　　“其他人也都辛苦了。”
　　他听见耳机对面传来库洛洛的轻笑和他吩咐旅团的声音，还有小杰拉着奇犽叽叽喳喳的兴奋，终于也扬起放松的微笑。

　　摘下耳麦，将传呼器扔给旋律，他按着隐痛的伤口，从指挥椅上站起来，像是挣脱了身上的全部重担和枷锁。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剩下的交给你了。”
　　“酷拉皮卡！”旋律不赞同地摇头，“雷欧力说你不能移动。况且事情还没完全结束，还有小股的乱兵四散而逃没被清理，你……”
　　青年不容置疑：“我必须要走。”

　　处理完了教父的事情，终于他能去干酷拉皮卡想要干的事情。
　　兰朵还下落不明。

　　“我跟您一起去！”埃利希义不容辞地说。
　　明知道他现在没有念就是个拖累，酷拉皮卡还是毫不犹豫点头：“走吧。”
　　现在哪怕青年倒在去救兰朵的路上，也不会被人指摘教父失误，他也能放心将事务都扔给奇犽了。因而他走得轻快又稳定，连念的颜色都明亮了些许。

　　他们二人走进茫茫夜色，旋律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凭直觉她知道，大概这次，酷拉皮卡会真的为了兰朵夫斯卡而留在香切丽斯。有一个瞬间，她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担忧，只能按按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戴起耳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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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