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琴音(酷拉皮卡bg)》砂糖半暖

17、舒伯特 冬之旅

　　兰朵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的，周身的疼痛像淬进了每个细胞。
　　她大脑停滞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想起被敲晕前发生的所有事——反叛，阴兽，比斯姬不敌，她扯下了耳坠。
　　哪怕对政治再迟钝，兰朵也知道酷拉皮卡遇到了大麻烦，而自己成为了人质。

　　“咳咳咳……”喉管部的疼痛仍未散去，她艰难想从床上起来，立刻听到丽莎喜悦的哭声。
　　“公主殿下！您终于醒了！”
　　看着大宫女忘记礼数，眼角红红的紧张扑到她床边，兰朵眨眨眼，终于觉得事情还不到最糟。
　　“丽莎，你没事就好。”她坐起身，这才有心思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敌人对她还不错，房间比她在军营住的“寝宫”要豪华多了，窗边还体贴放了一架三角钢琴。

　　兰朵醒来的消息很快被敌人知悉，就像房间里装了监控似的，她还没来得及和丽莎多说几句话，就有代表来看望她了。打头的是之前敲晕她的胖子，另一个男人她没见过，留着两撇小胡子，穿着制式军服，肩部镶满勋章。

　　“……不愧是香切丽斯的玫瑰。”小胡子男人见到她的第一句话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叹。
　　兰朵芙斯卡公主殿下美名远扬，憔悴也无损她的容貌，她警惕而凛然的眸光更是点亮了整张面孔，漂亮极了。

　　胖子呵呵笑：“别被骗了，司令阁下，她不是较弱的玫瑰，倒是有爪子的小猫。”
　　对于最后比斯姬拿走信物的操作，若说没有兰朵配合，胖子是不信的。他对兰朵可能暗自搞鬼耿耿于怀。

　　“你们带我来这里，是为了香切丽斯？还是酷拉皮卡？”兰朵一边揣测着对方身份，一边尽量冷静地问。她不动声色上前，将丽莎护在了身后。
　　小胡子司令笑了：“两者皆有的话，你该如何？”
　　他自我介绍：“我是远征军总司令。旁边这位是十老头的下属。”

　　远征军——这是侵略者给自己冠上的称呼。
　　兰朵想象过很多次看见仇人的场景，她以为自己会愤怒冲动、或者克制不住仇恨失去理智。
　　但瞬间握紧双拳后感受到指甲刺进手心的疼痛，少女明白了，真正的仇恨是深深刻在灵魂深处、被下意识藏起的，越是被仇恨的黑火炙烤，越是有痛彻心扉的理智。
　　在那个瞬间。她想到了被毁灭的王都和已经尸骨无存的父王母后，可同时她想到了酷拉皮卡注视她时，隐忍又深邃的目光。
　　“复仇需要极度的忍耐，谋划，冷酷，以及决心。哪怕大仇得报，拥有的也永远不会是快意与解脱，只会是你自己残存的、被仇恨淬得变形、因忍耐而千疮百孔的灵魂。”
　　她曾经对这句话懵懵懂懂，然而在这个瞬间，所有道理都清晰明白起来。

　　兰朵闭上眼，长长地舒一口气。

　　她想，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酷拉皮卡有那样深沉的眸色，又为何从不微笑，像是时刻被地狱的阴火折磨着。
　　隐藏以及压抑仇恨，真的是很痛苦很痛苦的事情。

　　“司令阁下，我以为我们几国的战争只是地缘矛盾和资源争夺所推动，怎么……”她若有所指地看向胖子，“原来十老头也有参与吗？想借机给教父先生找麻烦？”

　　小胡子司令知道兰朵在试探他，也不绕弯子，大大方方回答了她的问题。现在她为俘虏，他自然十分有底气。
　　“说真的，公主殿下，抓你来时，我只想针对香切丽斯，却没想到你拥有教父先生的信物。所以现在不仅是我，旁边这位阴兽先生也有话想对你说。”

　　胖子清了清嗓，正准备接着司令的话开口，却被兰朵抢白：“这样啊。”
　　她直视着二人，不给阴兽刺探的机会。“我想你们要失望了。不管对香切丽斯还是对酷拉皮卡，我都没有做人质的价值。香切丽斯国内早有人看我碍眼，现下公主消失，正是他们另扯大旗的好机会，他们不会为我付出任何东西的。”
　　“更何况我的骑士可以代表我，我在与不在，影响不大。”想到营地还有埃利希在，兰朵好受了些，她万分庆幸自己将公主的玫瑰印信交给了他。
　　她完全冷静下来，看着仇人：“至于酷拉皮卡……你认为他会为了一个连情人都算不上的棋子，被你们掣肘吗？”

　　然而她这番掷地有声的说辞，在老谋深算的政治家看来还是太嫩。
　　小胡子司令没有反驳兰朵，而是像没听见她的任何话一样，递给她几份战地报纸。

　　“不如先关心一下香切丽斯的局势如何？”他甚至拉了两把椅子，示意兰朵坐下来和他好好聊聊，“我们要的只是统治，对屠杀国民并没有兴趣。”
　　——这威胁，配合着报纸报道的“香切丽斯连失三城，十万民众被囚”的标题，让兰朵刚刚稳住的脸色瞬间苍白。

　　“你失踪的消息被香切丽斯压下，军心还没乱，就已经是这种惨状。比起教父，新元帅莫雷尔子爵好对付太多。”小胡子游刃有余，“想象吧，如果我将你被俘的照片散发出去，士兵们会怎么样？”
　　“你比自己想的要重要多了，公主殿下。很多事，不是你一厢情愿想要牺牲，他们就会成全你的。”
　　这位司令面对酷拉皮卡或者十老头这样的庞然大物或许会左支右绌渺小无力，但面对势弱的兰朵芙斯卡，三言两语就掌握了主动权，他诱惑的微笑显得十分真诚：“不如双方就此收手，香切丽斯签约成为我们的附属国，如何？”
　　“签些条约，赔付钱财，就能挽救千万国民的性命，公主殿下，这种交易可不会对你开放太久，请你早做决定。”

　　司令笑眯眯地递出了整个文件夹的条款，满意看着兰朵极力抑制愤怒的模样。美人的目光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更加鲜活真实，若不是顾虑着酷拉皮卡的尸体还没被确认，他或许乐于和美人来段旖旎的游戏。
　　阴兽成员旁观着二人的谈话，煽风点火：“酷拉皮卡在黑暗大陆失踪，经痕迹辨认，已丧生于魔兽之口，不用指望他来救你了。不过你的这位宫女小姐可还活着。她的命运将由你决定，你可想清楚了。”

　　丽莎听阴兽指到自己，骇然地咬住唇，饱含自责的目光潋着水色，她无声对兰朵摇头，阴兽对她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反嗤笑出声。
　　“公主，不如你告诉我，酷拉皮卡为什么把耳坠交给你？他有和你提过V6联盟的交易么？你有没有听说过鲸脂矿石？”
　　他靠近兰朵，几乎贴着她的眼睛：“将你知道的教父信息都说出来，我帮你监督这位司令先生，护住香切丽斯民众的性命，再让你回去当女王，如何？”

　　他们说的话兰朵一个字都不信。不管是前线失利，还是酷拉皮卡死亡。她想到了金发青年临走前那一晚，月光下雕塑般僵硬又苍白的脸，心有瞬间被刺痛得无法呼吸。因为他那么冷漠，所以他才能那么强大。
　　复仇还没有结束，酷拉皮卡不可能有意外。再危险的境地他都会活下来。

　　确认这点后，她再次用指甲刺了刺掌心，让触感帮助自己保持平静。
　　她知道该怎么做。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酷拉皮卡教过她办法。

　　于是少女看了胖子一眼，又看向丽莎，仰起脸露出整张精致又美丽的脸庞，她脸色苍白，眸光闪烁着，像是微弱的星火摇摇欲坠。
　　“你们说什么？教父先生死了吗？还有耳坠……耳坠有什么特殊的？为什么比思姬要抢走它？”她抚摸上血肉模糊的耳垂，因刺痛倒吸了口凉气，像是在用理智极力压制惶恐和不安。

　　阴兽大感意外，兰朵居然不知道信物的事情吗？
　　他决定再刺激她一下，在口袋里掏出照片：“不如你自己看吧。这是现场找到的破碎衣服，还有凌乱的战斗痕迹。地上暗色的全部是血。攻击他的是已知世界上最凶暴的巨兽，红角暴龙，连杰·富力士都直言无法战胜的恐怖生物。”
　　“酷拉皮卡完了。”

　　兰朵捏着那叠照片，一张张翻过。她手不是很稳，面容很僵硬，泛白的指节泄露了极大的情绪波动。她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像是突然情绪失控，她扔掉照片，将脸埋在双手中，脆弱又令人怜惜地弯下腰藏起脸。通过身体细碎的颤抖，男人们知道她在哭。

　　阴兽给了她整理情绪的时间，见她已经擦干眼泪，红着眼睛重新坐直，才不急不缓地说：“至于耳坠，你先告诉我，教父是如何给你的？”

　　“……是我跟他换的。”兰朵还带着哭泣过后的鼻音，声音也有些沙哑，盯着脚尖出神，像是陷入过去的回忆中，“他向我要玫瑰印信，说是作我们的定情信物。所以我把印信给了他，跟他要耳坠做交换。”
　　又过了会儿，她极不自信地补充道：“他给我时犹豫了很久。”
　　“我听说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难道还有别的意义吗？”

　　司令官和胖阴兽对视一眼，同时皱起眉。
　　如果是这样，女孩对教父阵营就不具备当人质的价值。
　　再想到比思姬和半藏关键时刻扔下她直接跑了，她和教父阵营的关系就更加令人不确定起来。

　　“耳坠是教父的权力象征。”阴兽倒没有骗她，如实说，“可以调动极为庞大的力量。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兰朵完全愣住，她望着胖子的脸庞，视线落在虚空，又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

　　“原来是这样。”最后她开口，低沉地说。
　　那样失望和不甘的脆弱神情让她更加的楚楚动人，小胡子司令有那么一刻甚至保护欲爆发心猿意马起来，想将这个娇弱又天真的少女搂在怀中，让她抱着自己哭泣。

　　“感谢你告知我这些情报。”她重新拿起了胖子递出的照片，很坚强地哽咽着说：“但教父势力与香切丽斯完全是两回事。”
　　这一刻她显得疲惫而心灰意冷：“你们要对付他，尽管出手，这和香切丽斯没有关系。你们想让香切丽斯投降，也不用拿教父打击我。”
　　“我说了，我做不成人质。”

　　这番真情流露的说辞让司令和阴兽都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忘掉教父，谈回香切丽斯本身吧。”司令说，“您对香切丽斯的重要性可是显而易见的。数十万俘虏还等着您拯救。如果公主殿下原意签署条约，我们希望您发布公告，命令士兵投降。战争持续太久可不好。”

　　他的视线又触及兰朵的耳垂，伤痕丑陋，触目惊心，这让他神色一转，决定给安抚这位小公主一下，免得她情绪过激做出极端举动。
　　“当然，对条款不满意可以找我们谈。”他微笑，“我们很有诚意。”

　　说完，小胡子司令和阴兽成员一起离开了。
　　他们关上门的刹那，兰朵手指颤抖，原本捏住的照片散落到桌面上。但很快她深呼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面容恢复了铁般冷峻，丝毫动摇不安都看不出来。

　　丽莎扑到她脚边，眼泪忍不住汹涌而出：“公主殿下，我们，我们怎么办啊……香切丽斯难道真的只有投降吗？教父，教父先生……”
　　她呜咽着，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兰朵攥住她的手腕，非常非常用力，弄疼了宫女。她不解地看着公主，见兰朵几乎是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兰朵蹲下身去扶丽莎起来，靠近她时在耳边说：“有人监视着我们。”
　　丽莎怔怔的。
　　兰朵拍了拍她的肩，佯作帮丽莎整理哭花的妆容：“我在示弱。丽莎，你也是，想哭就哭吧。脆弱才能让他们降低警惕。”
　　短短几句话，兰朵离开丽莎，坐回了床边，低头像在思考着。

　　刚刚的脆弱和心灰意冷全是假象，她是怎么做到迅速冷静、克制住仇恨，完美演出的？
　　丽莎呆呆看着自己的小公主。有那么个瞬间她觉得，她快不认识兰朵殿下了。

　　大宫女慢慢擦干自己的眼泪，理好衣服，为公主端来茶水，将小胡子司令留下的条款文书整理好递给公主。
　　兰朵神情平静，一张张翻看。
　　内容与她所想差不多，条条丧权辱国，比如香切丽斯不再有军队，以二等公民的身份臣服于侵略者们。
　　这种条约她根本不会考虑签署。敌人好像太小瞧她了，以为她是个只会懦弱悲伤、极其感性、不忍子民死去的善良少女。

　　见她咬着唇，丽莎惴惴不安地问：“条款很苛刻吗？”
　　兰朵沉默了会儿，轻轻点头：“很多内容过分了。”
　　也就是暗示那些监听者，她已经在认真考虑投降签约的事，只是想商讨细节，给她点时间，别急着对香切丽斯动手。
　　经历一系列骤变和磨难后，少女早已经飞速蜕变成长起来。
　　她相信有埃利希在，有莫雷尔子爵和其他大臣们在，香切丽斯不会沦落到签这种条约的地步。

　　兰朵芙斯卡用一层冰冷尖锐的壳将自己武装。
　　她默念着要冷静，眼底燃烧着幽蓝色的火苗，咽下一口浊气，闭眼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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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利希没让兰朵失望。
　　在兰朵被掳走的那天，他完成侦查任务回到军营，就拿到了半藏通过远程忍术留给他的简信。得知公主被掳，教父先生也遭遇反叛下落不明，他立刻意识到，身为“公主骑士”，自己是唯一能稳住香切丽斯局面的人。

　　比斯姬和半藏当时开了军用皮卡逃走，兰朵本身则是秘密被绑，所以在皮罗城普通士兵的心中，公主殿下已经于某个清晨，不愿劳动士兵们相送，悄悄上路朝新的巡演城市移动了。

　　知道公主被掳走的，除了半藏、比斯姬和自己，就是皮罗城的敌方奸细。
　　推理出这点后，小骑士立刻从亲卫军中挑了一个面容俊秀的少年，给他化装成公主的样子，又挑选一个肌肉结实的亲卫剃成光头，假扮半藏，三人一起赶往公主原本预定的下一站，潘德加补给营。

　　潘德加士兵们热情欢迎公主到来。本来长官们宣布，公主殿下决定绕过潘德加直接去后方城镇，士兵们因此失望极了，没想到公主殿下不惧危险还是来了！
　　士兵们崇拜地围在车架两旁，想一睹兰朵芙斯卡殿下的芳容。可骑士大人看守的很严，他们只能通过轻纱车帐看到里面窈窕的影子。

　　骑士大人说了，公主殿下一路颠簸，身体不适生了病，需要休养，不能立刻接见士兵们，也不能立刻为大家演奏，希望大家谅解她，期间整顿精神，守护好潘德加补给营。
　　士兵们心觉可惜，但因为公主就在营地，也有了“要保护殿下安慰”的荣耀和使命感，精神大振。

　　埃利希就这样瞒下了公主失踪的消息，甚至通过皮罗城那边的反应，揪出了暗伏在高层的敌方间谍。皮罗城领主伯爵接到了骑士写给他的密信后，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阵，咬牙切齿率着亲卫军，半夜冲进了叛变高层的住宅，毫不犹豫爆了他的脑袋。
　　他的皮罗城可是敌军进攻的首站，如果不是兰朵激励了士气士兵们悍不畏死，早被攻破七八次了。伯爵一面痛骂叛徒，一面迅速和小骑士达成统一战线，决不能泄露公主被俘虏的消息。

　　然而这样隐瞒只能是暂时的，公主迟早要演奏，而且敌方肯定会有所动作。
　　在兰朵被绑的第二天夜晚，所有的知情者汇聚在皮罗城伯爵府邸的密室里，紧急开会。
　　一共只有五个人：埃利希，皮罗城伯爵，扮成公主和半藏的护卫军，以及刚刚接到埃利希密报的现军队元帅莫雷尔子爵。

　　和骑士确认了前因后果后，莫雷尔子爵冒出满头的汗：“埃利希阁下，你做的太对了。消息绝对要瞒下去。若是士兵知道公主性命在敌人手里，他们会争着投降的。”
　　埃利希比另外几人都要冷静：“好消息是，公主的印信由我保管，哪怕我们的假公主没办法出面演奏，也能通过印信维持一段时间的身份。”
　　“然而不是长久之计啊……”皮罗城伯爵脸色阴沉，“有什么办法营救公主吗？”

　　这话意有所指，他和莫雷尔都一齐盯着埃利希，似乎在说，不如联系教父寻求帮助？
　　又或者，趁机一不做二不休，说公主已死，他们接过香切丽斯的旗帜？

　　这种未敢直言的念头被埃利希敏锐捕捉到了。他冷笑着：“没人能代替公主殿下。你们都是忠义的臣子，应该明白，现在香切丽斯没有散，全靠王族的威望和荣誉感系着。还是先想想营救计划吧。”

　　莫雷尔还是直言了：“教父先生那边……不如你去问问？”
　　埃利希感到无奈。他没有点破教父自己也遇到大麻烦，只说会试试看。密谈结束后，他具现化出了世界的沙盘，推演许久，然后联系了半藏和比斯姬。

　　比斯姬接了电话。
　　“埃利希吗。”女人的声音听上去疲惫极了，“你再不打过来，我就要主动联系你了。”
　　埃利希一下有很多想问的。比如当时为什么丢下兰朵逃走，酷拉皮卡到底怎么样，他该怎么救回兰朵……
　　比斯姬却堵住他的话：“那天擅自离开，丢下了兰朵，非常抱歉。可事急从权，我和半藏当时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这下埃利希没办法责备了。

　　比斯姬喘了口气继续说：“事情很复杂，香切丽斯的战争成为了复杂局势中的一小部分。简单来说，十老头的人想拿下香切丽斯海港，瓜分对新世界的控制。他们觉得酷拉皮卡掌握的权力太多了。”

　　比斯姬叹了口气，听上去更累了：“兰朵不会有事，她身份重要，敌人不会伤害她。”她尽量言简意赅地对埃利希说，“但是敌人必定会利用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哪怕他们拿兰朵的生命威胁你，你都千万千万要坚持住，不能输。香切丽斯认输了，兰朵就会失去利用价值，那时才是真正危险。”
　　“敌人有十老头的阴兽帮忙。我们也会派人来帮助你的。现在酷拉皮卡、奇犽和杰一起失踪，形势岌岌可危，我不会要求你带着香切丽斯站我们这边，但希望你一定保全自己，保全国家，不要辜负兰朵和酷拉皮卡的期待。”

　　信息量很大。
　　结束通话后，埃利希心情复杂极了。
　　如果不是酷拉皮卡，香切丽斯早已丧失了国土；可如果不是酷拉皮卡干预，香切丽斯也不会成为十老头的目标。还有信物……信物耳坠无疑给兰朵增加了活命的筹码，但也将她放到了阴兽的注意力中。
　　埃利希想着乱七八糟的世界局势，想着黑暗大陆的情况，在黑暗中睁着眼，心焦等待比斯姬派来的帮手。他抚摸着珍贵的玫瑰印信，觉得自己挣扎在巨大的旋涡中，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公主殿下，弱小而无用。

　　就在比斯姬派来的“帮手”到达的那天，敌国终于放出大招。
　　他们刊登了兰朵被俘虏的照片，要求香切丽斯立刻投降，接受战败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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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 舒伯特声乐套曲 冬之旅
人声和钢琴的搭配太和谐，以及词非常非常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