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琴音(酷拉皮卡bg)》砂糖半暖

16、圣桑骷髅之舞

　　侵略军们挂在千耳会的任务很快被接了。
　　司令其实做好了无人问津的最坏打算，以至于完全没想到，在明知任务是绑架教父情人的条件下，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勇士。

　　他们忐忑着见到了来人——然后，一阵凉意窜上脑门。
　　来人没有遮掩自己身份的打算，非常有辨识度的穿着，让人立刻认出他是阴兽成员。
　　这个隶属十老头的暗杀组织，在酷拉皮卡势力的光环下不复以往盛名，但仍旧无人敢小觑他们的强大。
　　这情况，是十老头……要背叛教父了？

　　面对似笑非笑的阴兽，小国司令们不敢多问，更不敢探究这场针对酷拉皮卡、小杰和奇犽的反叛到底牵连了多少势力。
　　阴兽成员手插在口袋里，显得漫不经心：“拿下那个公主，对我们而言是手到擒来的。但你们也知道，这事一旦做了，在教父面前就会挂上号。”
　　“比起继续混在教父手下惴惴不安，我们可是想，干脆不做不休的。”
　　一时间空气都尖锐起来。
　　“雇佣金我们可看不上眼。”在司令们满背的冷汗下，阴兽成员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不如，拿香切丽斯海港的股份做酬劳，如何？”

　　场中一时死寂。小国元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家的地缘战争，有一天会成为两方大龙博弈的筹码。这时站哪一边都不敢保证胜利，可人家偏偏逼到了头上。

　　阴兽代表十老头扔出了文书：“嘛，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先看看这个再决定吧。酷拉皮卡能给你们的，我家老板也能给你们，甚至更多。”
　　司令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阴兽不急不缓的样子，一个个心思开始飞快旋转。

　　此时军营中的兰朵并不知道酷拉皮卡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外界的风起云涌即将对她、对香切丽斯产生怎样的影响。
　　她正被比斯姬摆弄着躺在床上，脸上抹满了面膜。
　　“这么好的皮肤一定要注意保养。”比斯姬煞有介事地点头，“千万别因为风沙弄粗糙了，不然酷拉皮卡回来要多心疼啊。”
　　她幻化出了自己的念能力，可爱的按摩师曲奇小姐正在帮兰朵放松肩背肌肉。
　　可兰朵并不想做SPA，她想去琴房。
　　这几天的连续巡演让她看到了敬爱她的子民，有的已经是四十几岁的老兵，还有的才十几岁，刚刚入伍。在那些士兵昂首阔步朝她走来、又跪倒在她身前时，她在他们眼中看到了名为信仰的火光。
　　她无以为报，只能将祝福的琴声送给他们，然后为他们的生存祈祷。

　　比斯姬见她神色焦躁，无奈按住她的身体。
　　“别心急啊。维持你高贵美丽的公主形象，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你在的地方，敌人无论如何都攻不破。”双马尾萝莉发出与外表不符的沉重叹息，“知道你的琴声有多神奇吗？我这样的老家伙都会被触动影响，别说这些士兵了。”
　　“一支敢于随时拼命的军队，是无敌的。你就安心做你的吉祥物，呆在他们的敬爱和保护中吧。这时你可千万不能出事了。”

　　兰朵的身体滞了滞。半晌后带着些脆弱鼻音的声音响起：“听皮罗城的伯爵说，自酷拉皮卡走后，敌人就发动了全面总攻，我们全线溃败。这里……哪怕守住了，也填了太多人命进去。大家都是为我而死的。伯爵劝我立刻转移到后方安全的城市去。”
　　“并不只是为了你，兰朵。他们自己也是香切丽斯的国民。”比斯姬叹了口气，“也许是你激励他们死守，可他们真正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家园，自己的自由，自己的民族尊严，而不是你。明白了吗？”
　　兰朵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不在……我们是不是，根本打不过敌人？”
　　她的声音无奈而悲伤：“不管我再怎么激励士气、再怎么弹曲子，都没办法……”
　　比斯姬知道那个答案，却仍在极力安慰兰朵：“酷拉皮卡走前为香切丽斯存够了武器弹药。理论上，努力的话，是能守住的……”
　　“他在，所提供的不过是谋略和最佳排兵布阵而已。”比斯姬越说越没底气，“接任他的指挥官也不是饭桶……”
　　可不是饭桶又如何？能比得上酷拉皮卡的统帅，世界上都找不出几个。香切丽斯本就处于弱势，必须以弱克强、出奇制胜才能赢得胜利，仅仅循规蹈矩的话……
　　比斯姬慢慢没了声音，念能力也收了回去。
　　“好了，那些东西你忧虑也没用，也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我照顾好你就够了。先过来洗脸吧。”她强硬转移话题。

　　兰朵眨了眨眼，显得平静、通透：“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不能出事。演完今晚这场，我们不去潘德加补给营了，直接朝后方走吧。”
　　比斯姬十分欣慰地点头。

　　夜晚，在军营校场平时训练的空地上，士兵们坐在星空下，全神贯注地看着火把照亮的高台。兰朵芙斯卡没有刻意穿什么女兵军装搞同甘共苦，仍旧是华丽的玫瑰色礼裙，挽着精致的发髻，坐在钢琴前。
　　她成为了希望与幸福的代名词，扮做所有人都想看到的高贵纯洁的样子，香切丽斯最美好的概念在她身上凝聚了。
　　一首首的琴曲响起，人们看到了曾经幸福的家园，想念着逝去的灵魂，不少人在这思念的挽歌中默默垂泪。

　　“……这是思念酷拉皮卡才写的曲子吧。”半藏小声问身边的丽莎。
　　宫女偏过头，不给他好脸色：“我还以为你是个音乐白痴呢。”
　　半藏摸摸鼻子讪笑。他老是说公主的坏话，结果被这位丽莎大宫女给记恨上了。
　　两人并肩看着安静的营地。在战火纷飞的前线也能有这样浪漫平和的时刻，半藏也不得不叹服那位小公主的魅力。似乎她充满魔力的琴声能将所有创伤、痛苦和焦痕都抹去，就像今年冬天落在王都的茫茫大雪。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腹地了。”半藏对丽莎说，“远离前线就安全了。”
　　大宫女轻轻点头，对于忍者口中的“明天”充满憧憬和希望。

　　可等第二天天亮准备出发时，兰朵公主神色慌张掀开了她的帐门。
　　“比斯姬，半藏，你们见到丽莎了吗？她不见了！”
　　“什么！”守在外面的保镖立刻围过来。
　　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丽莎失踪，明晃晃标着“陷阱”二字，在试探着公主的底线。
　　兰朵咬唇，急得脸色苍白：“我不能失去她。她是陪伴我从小长大的……”
　　“冷静，小公主。”比斯姬握住她冰凉的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说不定只是去了厕所，或者去厨房拿干粮耽搁了？”

　　兰朵深呼吸，让声音尽量清晰，“丽莎的房间紧靠着我，以往只需传呼，她很快就会出现。可两个小时前我呼叫，她的房间是空的，整整两个小时她都没有回来。我不敢乱走，就嘱咐了路过寝室的巡逻兵去找，仍旧没找到……我还拨了她的手机，毫无音讯。”

　　比斯姬和半藏对视一眼。
　　再明显不过的调虎离山之计，可他们又做不到放任丽莎不管。权衡再三后，二人放弃了发动整座军营的念头。军营里有可能有敌人的间谍，此时再闹动静，容易打草惊蛇。
　　“你去找丽莎，我留在这里守护兰朵。”比斯姬很快分配任务，“你那些忍者的花招用来找人正合适。”
　　半藏点点头，去丽莎房间探查了一会儿，面色凝重地走出来，对着比斯姬和兰朵期待的眼神，只摇了摇头：“没有线索，我去外面找。”

　　空气变得沉重，兰朵死死咬着唇。
　　比斯姬牵着她的手，寸步不离地将她领回卧室。敌人随时有可能突袭，因此她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圆”毫无保留施展出来。
　　钟表走动的声音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越是等待，紧张感和压迫感就越强，兰朵看着一滴汗从比斯姬额角滑落，顺着她的脸庞滴进衣服里。

　　“叮——”高频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兰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比斯姬一把按倒在地，当手肘触地的疼痛感由神经传递出来时，乒乓的武器声乱飞，来人已经和比斯姬——是通过发型兰朵才判断出那个肌肉怪物是比斯姬——战在了一起。

　　念能力者的战斗实在超出了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极限。光是被念压影响，不适感就铺天盖地压来，让人想吐。
　　心脏砰砰跳着给大脑供血，兰朵按着血流不止的手肘，晃晃悠悠爬起来，准备后退到安全的范围，免得给比斯姬添乱。
　　没想到还有其他敌人埋伏在外，见此突然加入战局，这是一个长相猥琐的小个子，挥着的拳头下一秒就要打到兰朵眼睛。

　　“砰——”浑身肌肉高大强壮的身影挡在了兰朵身前，接下了对方强化系的一拳，冲击波撕烂了敌人的袖子，吹散比斯姬的金发，也将兰朵掀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灰尘回落。
　　比斯姬没工夫回头去看跌落的少女，对着敌人摆出完全的防御姿态，神色凛然，心中已预感大事不妙。
　　“居然逼我在小姑娘面前露出这种丑陋的样子……真是不可饶恕！”
　　一边说她一边仔细感知四周。
　　暗处还埋伏着好几个人，哪怕她和半藏同时在都不一定能全部挡下。是什么势力能出动这么多念力高手？
　　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公主的安全，这里的敌人，她能拖住一个是一个。
　　快跑啊！她无声注视着不远处落在地上的兰朵，希望小公主能体会她的意思。

　　“咳咳……”被掀翻在地的少女想移动自己的身体，却感到无比艰难，拼尽全力只动了动手指。五脏六腑刺人的疼痛密密麻麻，她头晕脑胀，嗡嗡嗡的耳鸣不断环绕在脑袋里，每口呼吸都像刺穿了肺那样困难。

　　“想跑？别太小看我们阴兽啊。”暗处埋伏的人终于不再隐藏，一起现身。一个胖子轻轻松松绕过被其他人包围的比斯姬，将兰朵抗在了肩上，看到她的耳坠时，露出惊喜的神情。
　　“哎呀哎呀，真没想到，原以为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可居然，哈哈哈哈哈……”

　　比斯姬瞳孔猛缩，挥出的拳头陡然爆发，几乎凝成风暴。然而人质在手的绑匪们显得肆无忌惮，胖子颠了颠肩上的兰朵，摆出一个手刀架在兰朵后颈。
　　“喂，再乱动的话，我不介意先将美人变成高位截瘫？我们的任务只是拿下她，可不会怜香惜玉哦？”

　　拳风慢慢收住。比斯姬捏紧指节，青筋一根根爆出来。
　　“是我失算了。阴兽居然敢出手，十老头是不想活了吗？”她已经知悉了对方的身份。

　　胖子夸张地笑了：“别拿教父压我了，居然把信物送给这种女人，看来他的脑子里已经没有智慧和理智了。反叛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比斯姬见他光明正大的说出了反叛二字，便知十老头编织的阴谋已经非常完备，他们无所畏惧只等开战。
　　她尽量拖延时间，如果半藏赶回来，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没想到还有傻瓜敢挑战奇犽、杰和酷拉皮卡联合的实力。”
　　胖子露出凶狠而兴奋的眼神：“奇犽和杰？呵呵，不妨告诉你，奇犽·揍敌客已经是我们的阶下囚，杰和酷拉皮卡也很快将被黑暗大陆的猛兽撕碎。没了领头人，残余部下为了奇犽的命只能投鼠忌器，我们的老大将借此慢慢蚕食、吞并所有一切。”他不怀好意，“二星宝石猎人比斯姬，你现在投靠我们，还为时不晚。”
　　比斯姬目眦欲裂，可看着高悬的手刀和一动不动失去意识的兰朵，只能将翻涌的血气咽进肚子里。
　　出大问题了——必须赶快让其他同盟知道这个消息。
　　此时她已无心再营救兰朵。整合实力对抗十老头、营救酷拉皮卡和奇犽他们，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念头转过，比斯姬余光扫描营帐，已经开始思索逃脱的办法。

　　“咳咳咳……”虚弱的咳嗽响起，兰朵恢复了意识。被抗在肩上的她无力抵抗，只勉强扑腾了几下，就被胖子不耐烦地又打晕过去。

　　机会！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到兰朵的瞬间，比斯姬迅速挥拳轰开了正前方挡路的人，朝着胖子直冲而来。胖子反应也很快，将碍事的兰朵朝旁一扔，挥出具现化的匕首，比斯姬狼狈一个翻滚，却从他身侧滚出了他的控制范围，手已够到门边，一抓一撑，整个人炮弹般弹出了公主寝帐。
　　“追！”阴兽成员下意识要追击，却被胖子挥手止住。
　　他弯下腰，重新将兰朵抗在肩上：“有她，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老大，不直接干掉吗？为什么要留这个公主一命？”
　　胖子鄙视问话人：“若只是个公主，自然该干掉。但酷拉皮卡把耳坠给了她！她肯定还有做谈判筹码的价值。”
　　说话间胖子视线扫向她耳垂，想再次确认一下信物，却陡然瞪大眼。
　　“什么？！”
　　少女的耳垂血肉模糊，被强行撕裂，信物不翼而飞。

　　“……是比斯姬！”胖子脸色阴沉，几乎是牙缝里蹦出字，他想到刚刚那狼狈的翻滚——那老女人一定早都算计好了。可现在再追？显然已来不及。
　　他咬牙：“先撤！比斯姬跑不远，而且必定会往友克鑫方向走。派人盯着边境，她跑不出我们控制的。”

　　营地仍旧平静，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已经逃出营地的比斯姬，左手拽着半路遇上的半藏，右手却紧紧握着一颗仍沾着血的宝石耳坠。
　　她没想到那个娇嫩的公主殿下也有那么大的魄力。兰朵始终没有真正昏迷，在听到十老头背叛的消息后，佯装苏醒挣扎，趁机硬生生将信物从耳垂上扯了下来，扔在地上，还通过一番扑腾，为比斯姬争取到了宝贵的逃遁时机。
　　那点小伤对猎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该多疼啊。

　　“没找到丽莎。阴兽看样子是全员出动，兰朵那儿你遇到7个，那剩下3个一定带着大宫女先跑了。”半藏听比斯姬说完全经过，也立刻放弃了营救兰朵和丽莎的打算。
　　现在将十老头反叛的消息尽快传到友克鑫，拿着信物，联合凯特和奇犽的妻子共同将局面稳住，才是最重要的。

　　比斯姬深呼吸强行将喉头的浊气压下，按灭了对兰朵的愧疚和担忧。两个念能力者抢了辆军车，全速朝空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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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 ： 圣桑 骷髅之舞，Saint-Sa?ns - Danse macabre - op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