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等到你》说梦话

9、私奔与君长相守

　　上海的第三个年头，白敬之的母亲一直盼着我和含烟能再生几个白家子孙来，可是我不曾让白敬之近过身，含烟却不知道为什么也毫无动静。着急的到处看中医吃药；

　　三月中，各国军舰集结在上海，局势非常紧张，家书纷至，希望我们能回去。

　　二十一日，武装起义胜利，不到一个月南京政府成立，上海很乱很乱；

　　有一天，报纸里我竟发现一张纸条，笔力苍劲，包含着深厚的感情；那字体我认识，林翰的，纸上写着时间和地址；

　　我紧紧捏住那张纸，矛盾着，纠结着，我很想去见他，可是我见了他又能改变什么，我甚至害怕。

　　我还是去了，在咖啡厅的角落，林翰对着门口，一眼就能看见我进去。他眼里放出光，嘴角轻扬，站了起来；

　　我内心铺满喜悦，吃了蜜糖一样，原来我很渴望见到他，比我以为的还要渴望。

　　他把座椅轻挪，我坐了过去，我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他说他要离开上海，去江西，他希望我和他一起去；

　　我身上还背负着婚姻的枷锁，和他在一起私奔自是被人不耻，他一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我自己如何没有关系，可我不想拖累他；

　　他抓住我一只冰凉的手，包在他温暖的掌心，我怕被人看见，赶紧想退出来，他却握的更紧；“锦华，我心里有你，我爱你！我不怕世人的眼光，只怕你委屈；我怕你委屈自己，我希望你勇敢做自己；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一辈子都快乐；”

　　我何尝不想呢。

　　“你不要担心，我们一起离开上海，然后去江西。到了江西，我们立刻结婚；那里没人认识我们。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我们生儿育女，一起变老，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外国侵略者会被我们全部赶回老家，我们的同胞扬眉吐气的生活在脚下的大地上。不再受压迫，奴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就让我们先勇敢起来。好不好？”

　　他诚恳的看着我，我终是含泪点头，“好！”

　　他笑的很开心，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如果不是周围有人，我想他会把我抱起来转一圈；

　　我也觉得头顶一片艳阳天，呼吸通畅，我们手牵手出了咖啡馆，上海的天真好。我们手拉手走着，偶尔默契的会视，笑容压都压不住。

　　突然他将我拉进一个窄窄的巷子，在没人的地方，用力将我揉进怀里，低头吻上我的唇，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用力的吸允，舌头席卷了我口腔内每一寸地方。我激动的回应着，流了泪；

　　他发觉，动作轻柔下来，慢慢吻干我的眼泪。我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结结实实的身体，跳动的胸膛，他的味道；

　　我紧紧的搂住他的腰，突然很不想放开，如果时间可以停留，这一刻死也甘愿。

　　他低哑的声音，在我耳朵边低沉的呼出，带着热气，痒痒的，“从第一次见你，我就不想放手。每一次分开都入骨想念更深，我好期待你成为我的新娘，每一天你都在我身边醒来。迫不及待！”

　　缓了一缓，他稍稍后退，手指在我脸上描绘了一番，我脸红了。他笑了，低头把我皱起的衣服扯了扯。

　　“战乱年代，我们可能不能过很安稳的日子，不过我会用毕生护你周全。上海会越来越乱，我们去大后方，那里有片新天地。”

　　我点了点头，既然答应跟他走，哪怕刀山火海，我都不怕。

　　回到家的时候，白敬之盯着我的脸一直看，我心扑通扑通跳，“你去哪儿了？”

　　我径直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心情好，对他的话儿也没那么反感。

　　身后传来怒吼：“别忘了，你在禁足。以后没我允许不许出门。”

　　想来离开上海还要从长计议。

　　我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很久，后来连邱婶都说我今天不一样，整个容光焕发。

　　白敬之盯我更紧，好在含烟有了身孕，他心情稍微好了些。

　　林翰让女同事打电话给我，然后告诉我车票时间，火车站见。我发觉我好想他，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