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等到你》说梦话

10、算不过造化弄人

　　到了出发的日期，我忐忑不安，紧张；我只收拾了几套衣服和私房钱，放在手拎的小皮箱内。我悄悄的下楼，含烟有孕在房内躺着，邱婶在楼下偏房，只要躲过她就可以了。

　　我轻手轻脚的下楼，却不料碰上邱婶，我已想好，大不了我就跪下来求她放我。

　　邱婶明显一怔，“少奶奶，你拎着箱子干什么？”

　　“里面有些发霉，我拿院子里晒晒。”

　　邱婶了然，忙走上来伸手，“我来吧。”

　　我捏紧提手，忽听楼上哐啷一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含烟，“邱婶，邱婶”喊的急切。

　　邱婶紧张的立刻向含烟房内跑去，含烟肚子里的孩子是白家期盼许久的，不容有任何闪失。

　　我见邱婶顾不到我，立刻跑出门，拦住一辆黄包车，就往火车站赶。

　　眼看着火车站就要到了，我想着等一下见到林翰的场景。心里甜蜜蜜。

　　我却突然被一辆车拦住，白敬之从车里跳出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往他的车上带。

　　我挣扎不过，上去就咬了过去，用了十足的力，一下就觉得血腥味充斥着口腔。

　　他松了手，他的手是拿手术刀的，却被我伤了，我转身往火车站的方向跑，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我私奔。

　　白敬之跟上来拽住我的胳膊，从后面拖住我，把我继续往车厢里拽，引来路人围观。“你再闹，我就举报他是间谍。”他低低的在我耳边说；

　　我浑身一冷，愤怒的看向他，“卑鄙”嘴唇都有些发抖；

　　“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他决绝的没有一点余地；

　　我被他拖进车厢，我哭着问：“我求你放了我吧，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身边。这样大家都痛苦。”

　　“就算痛苦我也不放。”最后低声嘟囔了一句，“谁说我不爱你。”我已经没有心思理他，明明就差一步，却又回到原地。林翰还在车站等我；我又希望他能乘车去自己要去的地方，害怕他以间谍罪被抓。

　　我被白敬之拽回公寓，邱婶对我面露愧色。我再次被锁回自己的房间。

　　楼下电话响个不停，白敬之干脆把电话线剪了。林翰直接上门来找我，和白敬之打了一架。

　　白敬之上来的时候，有些狼狈，嘴角流着血。我刚想冲下去，就被白敬之警告，“你去跟他说你不喜欢他，你喜欢我，让他滚的远远的，不要再来骚扰你。否则他出不了上海，就会被抓住，受尽酷刑生不如死。”

　　我退却了，白敬之简直是条毒蛇。

　　我缓缓的下楼，脚有千斤重，站在楼梯上俯视着客厅里的他。他走到楼梯口，仰视着我；

　　我攥紧手心，“林翰，我不喜欢你，从今往后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林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红了眸子，“你说什么？我不信。如果你想和他离婚之后，光明正大的和我一起，我们可以请律师，我们可以想办法……”

　　白敬之走到我旁边，揽住我的肩膀，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林先生没听明白我夫人的话吗？你再纠缠的话，我就报警告你破坏人家家庭，私闯民宅，殴打良民，胁迫纠缠我妻子。”

　　林翰怒极，挥着拳头就上来，我立刻大喊一声，“林翰，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挡在白敬之的前面。

　　“把你身上我的照片留下。”我知道他随身放着我的照片，那个在甲板上措手不及的照片。

　　他将照片从上衣口袋拿出来，递给我。我拽不回来，他捏住不放。

　　我用力拽回来，上面有个指印磨损的痕迹，必然是经常被人拿出来留下的。

　　我心里不停说着对不起，既然不能陪你左右，就要放你自由，无所牵挂。

　　从此再没了他的消息，报纸上再看不到他的名字。他走了，带走了我的灵魂。剩下一副死气沉沉的躯壳。

　　上海越来越乱，租界也不再安全，白敬之准备要回老家，我死活不走。

　　他终于同意和我离婚，我们登报解除了关系；他带着含烟和一对儿女走了。我们的关系竟缓和了；

　　我独自留在了上海，经历炮火风雨中的历练，学他在报纸上呐喊，联系筹款筹药助战，为了他口中的美好未来努力；

　　我相信只要他在，他就会看到我……看到我等他……换我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