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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萍水相逢好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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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之儿子两岁的时候,白敬之已经在家闲了三年,他的西医在这个小城里可有可无,看着我烦,看着白家烦。反正哪哪儿的不顺眼。
后来他说他的同学在上海洋人医院工作。想让他过去帮忙;那边很缺他这样的人。
白敬之要去上海,含烟也要跟着,我能明白,白敬之走了。她一个人是待不下白家的,白孝乾才两岁自然跟着母亲,如此一来他一家三口要去上海。
婆婆一思索,不行,让我也跟着去,换个地方,说不定我和白敬之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回来,那至少不能让含烟霸着她儿子。
于是白敬之一家三口,和我,带着邱婶一起去上海,白敬之露出兴奋的喜悦,含烟有些哀怨;我也很开心,终于离开闷死人的白家;
我们要在宁波坐船,邱婶拎着大包小包,我抱着白孝乾,白敬之穿着讲究的一套洋服,给含烟也整了一条洋裙穿,含烟挎着他的胳膊,他拎着皮箱,两个人神仙眷侣似的先一步登船。
邱婶拎着包,挎着包,胆战心惊的跨到船上。我横抱着孩子,遮了部分前面的路,小心翼翼的探着路,船在水上摇摇晃晃,我很怕孩子出个闪失,磨蹭着;后面突然伸出一条手臂,浅蓝色的衬衫,袖口整洁,手指修长好看,抓着我的一个胳膊,“大姐,我扶你。”
我一回头,擦过他的胳膊,心跳不知道为何那么快,抬头,他的笑颜入眼,他生的好看,特别是笑起来,明媚如冬日暖阳。
他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在后面看着抱个孩子,以为是个大姐。原来这么年轻,失礼了。”
他边说着,边把我扶过踏板,上了船板。我能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我觉得耳朵发热,不知道是不是脸红了。
他已经拎着行李往船舱里走去,白色背带裤,蓝色领结,头上戴个报童帽,显得阳光帅气。
我抬头看了看天,难道是思春了吗?
含烟晕船,他们都在船厢里陪着她。我一个人出来站在甲板上,甲板上很多人,我随意的靠在边上,迎着风,两边被吹散了些许碎发也不在意,一波一波的浪被船身破开,三年前,从英国坐船回来,从上海转的。感觉恍如隔世。
正想的出神,耳边响起熟悉的语音,Photo,Photo?
我转头,身后有个洋人拿着相机,我问他,Do You need A Faver?
他惊喜的看着我,You Can speak English 我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他很兴奋的告诉我,他是记者,他想躺在甲板上,让我拍一张有海有他有甲板的照片,我点了点头。然后相机给了他。
最后他帮我拍了张照片,说到上海洗出来送我。
我们聊着天,我突然发觉这是我这三年来说的最多的一次,走出来可能不是一个坏事。
突然,洋人喊了林,我回头就看到那个男人笑意冉冉的走过来,我感觉心跳有些停止。
听到洋人说我拍到照片了,没有你我也可以做到。
他笑了,依然那么阳光,连声音都那么低沉有磁性,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我傻傻的站着,我想我一定病了。
他举起好看的修长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神,尴尬的对他笑笑,不好意思的拢耳边的碎发。
他举起手中的画纸,那纸上赫然浮现的是我的模样,我正笑着,笑的很明媚,自信的,真正开心的,我伸手摸了摸纸上的脸颊,太平,远没有看的那么饱满。
“是我吗?”
“很荣幸可以为美女作画。”他清朗的说,没有亵渎的意思。
“可以送给我吗?”我问他。
他点头,将画从画板里撕下,亲手送给我,我怕被风吹走,小心的收好。
“你会说英文。”
“嗯,我早年在英国读了几年书。”
“巧了,我也在英国留过学,你那一年去的?在哪所学校?”
我和他聊了很多,原来我们曾在同一片天空下,那么近。我突然发现我曾拥有的,和失去的;我的心越来越热;
他说他叫林翰,让我到了上海找他;他用素描笔在我的画背后写上他的名字和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