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等到你》说梦话

2、从此姑娘不由娘

　　我掀开盖头，将浓妆卸了，许是听到里面的动静，两个丫头推门进来，看着我露出怜悯的眼神；我娘怕娘家人有想法，连陪嫁丫头也没给我准备；我只好对他俩微微一笑，“早，我想梳洗一下，然后给”我顿了一下，红着脸继续“给公爹和婆婆请安！”
　　俩丫鬟立刻去打水，拿衣服给我换；快速收拾妥当，就让她俩带我去厨房，厨房里两个大婶在洗菜，说着昨天的喜宴的辛苦，今天终于轻松了；我走进去轻声问：“有什么我能做的？”
　　俩人一愣，“你是？”我未施粉黛，头发也是简单挽了起来，以前穿的都是洋服，我爹娘断不会让我穿的；这些衣服都是新做的，中式长裙；我娘选的粉粉的颜色；

　　身后的俩丫鬟忙说：“这是少奶奶；”

　　他们立刻站了起来，大体也没想过少奶奶新婚头一天会来厨房；“少奶奶，这厨房也没什么事，你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是了。”

　　我依旧柔和的笑，尽量让自己有亲和力：“就是我嫁来之前，我娘就嘱咐我好好孝敬公婆，我等下要去给公婆请安，所以想先帮着准备早饭；”

　　那大婶人好，看我想表孝心，立刻说：“原来这样啊！行，今天早上煮小米粥，老爷爱吃蕨菜肉包子，夫人饮食清淡……”

　　后来我知道她是邱婶，另一个喊赵婶；这俩丫鬟一个叫小喜，一个叫小梅；
　　问了俩丫鬟公婆起床时间，才知道昨天白敬之没找着，两老一夜未睡，早上才眯了会；比平时迟了半个时辰起床；

　　等公婆整理好出门，我已站在院子里等着，上前唤了爹娘早，我自己的爹娘却从不曾孝敬过；

　　公婆上下打量过，露出满意的表情，我心稍安，千万不能给父母丢脸；一起去饭堂吃饭，邱婶在旁说：“老爷、夫人，这都是少奶奶帮着一起准备的；”
　　我赶紧应：“我只是一旁看着，什么也没做；哪敢居功；”我有些担心，万一他们觉得我
　　白老爷没说话，白夫人对我说：“一起坐下来吃吧，以后都是一家人。”

　　我乖乖的点头，“是，娘！”轻轻坐在下首。
　　安安静静的吃过饭，谁也没提白敬之在哪儿；吃过饭，白老爷走了，白夫人拿出一个翠玉镯子给我戴在手腕上，顺势拉着我的手，我推脱不得；

　　她说：“锦华，娘看你是个懂事的，娘开心敬之娶了你；不过敬之昨个喝酒喝多了，睡在别处，你不要多心；回头我会说他的；你们新婚燕尔，甜蜜日子还在后头；你是白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媳妇，娘老了，以后这个家是要交到你手里的；这个镯子是从前宫里头赏的，你奶奶传给我，我一直没舍得戴，现在把它传给你。”

　　白夫人对我确实好，说她没有女儿，只有敬之一个儿子，一定不会委屈我、亏待我，会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我并不敢懈怠，仍是规规矩矩的学着服侍白夫人，晨起问安；

　　可是白敬之一直没出现，我也不好问；眼看着归宁之期来了，我想难道我要自己回去？

　　好在临走之前，白敬之来了，我已经坐上软轿，并没有看到他真人；他被人拉着坐到后面的轿子里。我心里微微放下，还好，否则我不知道怎么和爹娘解释；很怕他们担心；

　　我在前面先下了轿，就看到爹娘和弟弟都站在门口，娘一看见我就开始流眼泪，弟弟和我并不熟络，娘拉着我的手，直接去内院，弟弟和姨娘就走去她自己的院子了。

　　后面白敬之下轿，由我爹陪着一起到前厅；

　　娘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嘴里念叨：“我儿瘦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能病了；敬之对你好不好？公婆待你好吗？”

　　我笑着宽慰母亲，“好，他们待我都好，你放心吧！”

　　中午，爹请了叔伯作陪，在前厅和白敬之一起用饭；我和娘，婶在后院用餐，婶子打趣我说：“锦华在国外读书，听说外国民风开放，都穿的跟风尘女子似的袒胸露腿，也没见锦华穿过，是不是留着跟姑爷闺房之乐；”

　　我娘骂了一句婶娘，却也没大苛责，若是过去，早就把婶娘赶走了，其他婶娘也开始跟着掺合，顺势教我学些闺房秘术，早日添丁；

　　我只能低头红着脸听她们打趣；他们仍是不放过我，“锦华害羞了，都是大人了，这有什么，都是过来人。”

　　娘摸着我的头，同意的说：“锦华，大人了，娘也希望你快点生个孩子；你不着急，白家可急，敬之独苗，今年二十三了，同龄人早都当爹了；”

　　我轻轻点头；前厅派人来催，敬之告辞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了。红着眼睛问娘：“我能不能不回去？”

　　娘也舍不得我，叹息一声：“傻孩子，嫁出去的女子哪能随便待在娘家；”

　　我喊泪告别母亲，母亲将我送到门口，父亲还站在门口，看着我，苍老的面容上皱着眉头，最后对我说：“锦华！”我等着嘱咐，他却没了下文；

　　然后一挥手，“走吧！”

　　白敬之已经坐进了轿子，我看了那轿子一眼，然后钻进近前的轿子，爹娘站在门口，看着我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