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章七十三 总有那么一个人 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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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三总有那么一个人 III
视线从货箱之间的空隙轻轻扫过，白玉堂看见一行七个男性走了进来，停在门口较为空旷的位置。他们都穿着方便活动的衣裤，裸露出的皮肤是得到阳光充分照射的深色，并或多或少有着大小不一的伤痕。他们各个腰间别着枪，有些人则干脆将枪械拿在手上。
仓库门口很快响起了时高时低的交谈声，有时候争吵几句但很快又被另一方阻止。白玉堂斜倚着仓库深处堆积的货箱，视线停留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他沉默着，直到突然听见某个单词。
涣散的视线重新聚焦，因为疼痛而迟缓的脑子开始转动。两个想法被不停比较，白玉堂发了一会儿呆，最终伸出左手从腰间抽出了手枪——展昭离开时并没有带走这把防身武器——剩下两幅弹夹，再加上从不离身的虎牙匕首，足够狙击手应付一场小规模突袭。
高大的身体顺着货箱之间的阴影走到仓库门口，人群或坐或站分作两堆，最近的一位距离白玉堂不到五米，却没人发觉他们身边多出了一个人。白玉堂没有按照以前的习惯选择视觉开阔处，现在这种封闭的环境，遮挡物能给他提供更多的保护。
透过货箱与货箱之间的缝隙，白玉堂看着两伙人又交谈了几句，其中一方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注射器丢给另一方，接过的男人打开针帽，摇匀了针管内的液体扎进手臂，他坐在地上，很快仰起头靠向身后的货箱，粗犷的脸上流渐渐露出享受迷醉的表情。
手指挑开手枪保险，白玉堂从货箱缝隙间瞄准了目标。他等了几秒钟，在瞄准范围内出现两个人的身影时扣下了扳机。装有消声器的枪声在交谈声中接近于无，白玉堂没有去看子弹是否命中目标，他咬住手中的□□，一脚轻蹬，双手一勾货箱顶部，灵巧的攀了上去——即使现在身体不适，狙击手依然对自己有着强大的自信，何况两下重物倒地的声响也宣告了结果。
“谁？！！”人群惊怒着掏出武器，纷纷寻找遮挡物，他们紧贴着货箱，却不知往常正确的回避动作此刻却是致命——偷袭者距离他们太近了——身体顺着冲力躺在货箱顶，白玉堂眼角瞥见旁边的货箱前有一个人，他眯起眼，左手平伸紧贴货箱，手指扣下了扳机。
又一声重物倒地。
一般来说，会像这样进行当面交易的都只是普通佣兵——那些因为犯、罪逃到这里的流、亡分子——虽非精锐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很快从三个死者中弹的方向看出偷袭者潜伏的大致方位，他们变换了位置，每一个都处于狙击手的视觉死角。
白玉堂轻轻翻了个身改为趴姿，一侧耳朵紧贴货箱的表面，虽然仓库地面的厚积灰尘影响了声音的传播，但金属优秀的介质属性还是有隐隐的声响传来——也许是衣服，也许是身上的金属物件摩擦过货箱，三道窸窸窣窣的声音靠近，他们准备围杀偷袭者。
将手枪插回枪套，左手抽出虎牙匕首反握，白玉堂绷紧肌肉右手用力一撑，像猫科动物从高处扑向猎物一样扑向一个距离自己最远的男人，他借着这股冲力欺进对方怀里，后者被撞的后退了几步。白玉堂空闲的右手推高男人持枪的手臂，对着自己的枪口被举高朝向仓库顶，子弹击穿了屋顶，漏下一小束金红色的阳光。左手顺势曲起，带着血槽的锋利刀锋割裂了男人喉管，鲜血喷溅到匕首上，顺着黑色刀刃滑落不留半点痕迹。
身后追击的脚步声快速靠近，白玉堂一扭身，缩起身体藏在男人的尸、体后面，虎牙匕首插回刀套改为持枪。四声枪响，他身前当做盾牌的尸体被击中，细碎的骨渣和肉末溅了一身，近距离内强大的动能震得青年内脏生疼。
白玉堂借着扭身时闪过的空隙，捕捉到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中另外两人的位置，他不退反进，大步跨前，缺了一条手臂和小半边胸腔的尸体被用力推向对方。白玉堂趁机开了两枪，随即扭身一跃攀上货箱顶，良好的动态视力让他看见自己击中的那个男人半边腹腔都被打空。
砰！
猛地向下趴下，白玉堂有短暂的几秒内都没有知觉，在翻身跳下时他才感觉到后背从背中间斜斜向上至肩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和灼烧感。双脚触地，身体忍不住晃了晃，白玉堂一手扶住身后的货箱，一手朝着侧前方开枪——因为吸食了毒、品，在迷醉中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的男人被击中的胸腔，不到十米的超近距离为子弹带来了恐怖的动能，残裂的断臂和头颅狠狠撞向后面的货箱，血液以类似喷泉的样子洒向四周。
白玉堂转身向反方向移动，藏在货箱的另一侧——四方体的货箱给他带来了‘捉迷藏’的机会——仓库里悄然无声，背后强烈起来的剧痛让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温热的液体湿濡了上衣，白玉堂握紧了手中的□□。
还有一个。
仓库突然响起一阵慌乱的跑步声，白玉堂猛地转头盯着门口，一道人影快速闪过，他开了枪，或许是幸运，这一枪刚好命中男人的手臂。
突然失去一侧手臂，男人的身体不受控制跌倒。他的视线顺着枪击的方向望过去，倒映在他视网膜上的偷袭者站在阴影里，对方穿着迷彩的上半身染出了大片鲜红，凌乱的黑发下是张过分年轻漂亮的东方脸孔，他的颊边带着几道血痕，其余干净部位的皮肤苍白的毫无血色，唇色泛着浓重的青紫。一般来说，这种苍白会让人感到虚弱无力，但这种感觉却没有出现在他身上，大概是因为青年的眼里有着属于肉食者的冷漠和凶性。
男人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才知道偷袭者的身份，他没有见过他，但他听过阿玛斯塔夏关于他的流言。尤其是近半个月，尘世巨蟒-约尔曼冈德对所有敢于挑衅自己，以及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进行了残酷的清洗，而执行者，正是这位凶名远播的狙击手。
夕阳从屋顶上那个被子弹射穿的小小洞口照进来，飞舞的浮尘在光晕中清晰可见。白玉堂放松了身体用肩抵着货箱，他闭起眼仰起头深呼吸，因为剧烈运动，体内的药剂开始进入高峰期，大脑缺氧的程度逐步加深，之前精神集中时尚且不觉得，现在放松后才感到一阵阵头昏目眩。
白玉堂休息了几分钟，收好□□走到门口，他弯腰将那具倒在门边的尸体拖进来，从地上扯了两个编织袋盖在尸体上，然后关上大门。仓库里缺少了空气流动，血腥味浓郁的几乎刺鼻，青年怔了一会儿，放弃了清理现场的打算。
脱下迷彩上衣，用还算干净的地方稍稍擦过脸颊和身上的血迹，随手将这件被鲜血浸得半湿的衣服丢到一边。白玉堂走近那个掉落在血泊中箱子，一把提起它打开，里面放着四排装有注射用白色粉剂的小瓶，箱盖的一面另有五个卡槽，放着一次性使用的注射器，不过现在有一个空着。
白玉堂拿出一支注射器，对着从门缝泄露进来的光看了看，针筒内装有少量透明的液体。他摇了摇注射器将液体混匀，撕开包装将针头扎进上臂的肌肉中。待液体注射完毕，白玉堂拿走了剩余的三支注射器，把箱子合上丢到角落里，他举步往仓库里面走去，捡起外套穿上，将三支注射器塞进口袋。
小心侧躺在编织袋堆积成的床上，白玉堂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背上被子弹擦过的伤口已经凝血，只是体内的药物提前了发作，让他的身体敏感的惊人，背部伤口剧烈的灼痛感成倍的放大，就连每次呼吸时，气道都仿佛生生吞下了滚烫的水。
缺氧的大脑昏昏沉沉，倒映在视网膜上的世界仿佛隔着一层云雾，白玉堂缓缓闭上眼，控制着呼吸节奏，尽可能让自己保有清醒，不至于陷入昏迷中。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昏迷，恐怕短时间内无法醒来。他有把握可以撑过去，却没把握自己之后还能拿稳枪。
注射进体内的毒品也渐渐生效，麻醉了神经，迟钝了痛觉，形成一股狂乱的迷醉和愉悦。白玉堂舒展开眉心，虽然说过要相信展昭，但是最终，想要保护对方的心情还是占据了上风。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章七十三 总有那么一个人 I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