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风月》rainkc

14、第 14 章

　　“老师。”坐在前排的学生悄声喊道。

　　顾林已经提前结束这节课的教学任务，正看着书呢，闻声抬头。

　　学生一脸好奇夹杂着崇拜，顾林问：“怎么了？”

　　“老师你真的是16岁考上的A大啊。”

　　顾林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轻点了个头。

　　得到当事人的肯定，底下的学生一阵惊叹。

　　“老师，你好厉害啊。”

　　“哇，老师你是隐藏大神啊。”

　　“大神，求指点，求分享高分秘籍。”

　　顾林虽然平时少言寡语，但学生们和她打交道久了，都知道她其实脾气还是很好的，都渐渐和她开起了玩笑。

　　顾林谦虚地开口，“其实不算什么。”

　　“老师，这你就不厚道了啊，救救孩子吧。”

　　“老师，你高考是怎么安排计划的。”

　　顾林望着底下人求知若渴的哀求目光，静了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他们一个事实，“其实，我是被保送的。”

　　学生们陷入静默，被班里保送生智商碾压的心理阴影还萦绕在心头。

　　ta们得承认一个现实——“智商差距。”

　　“打扰了打扰了，大神。”

　　“好了老师，你不用说了，我们都懂的，我们不是一类人。”

　　顾林被ta们逗得哭笑不得，嘴里安慰着眼前这群泄气的少男少女，“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大家一定要坚持到底啊。”

　　“老师，这话太官方了，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老师我更伤心了呜呜~”

　　顾林：……

　　这一群戏精。

　　下课铃声响，顾林悠悠起身，扔下一句“好好努力”就飘出了教室门外，留下一群不停感慨的少年。

　　前排，有学生支着下巴，还眼巴巴地盯着门外顾林消失的背影，“谁说美女只能当花瓶的，你瞧瞧，顶级美女也有配备高智商的。要我说，顾老师当年绝对在咱们学校那一级封神了，校花加学神，这配置绝了。”

　　“她不是咱们学校的。”有人纠正她。

　　“不是吧，顾老师这水平不来这儿还能在哪儿。”旁边人不信，质疑道。

　　“真不是，好像是二中的，和隔壁张老师一个高中，你不知道当年给二中牛的，宣传语搁校门口整整挂了好几年呢。”

　　“在二中都能这么厉害，我去，真是实力派，啊啊啊，怎么办，我更佩服她了！”

　　“哎，你干嘛坐在讲台上？”

　　台上人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认真道：“蹭蹭顾老师的仙气。”

　　一众人：……

　　“你等会儿，给我腾个地儿。”

　　“去去去，都给我让开。”

　　“我去，你们这一群强盗。”

　　办公室里。

　　顾林手里翻看着这次测验的成绩，眼角余光瞥到旁边坐的人欲言又止。

　　顾林已经注意过好几次了。

　　这人叫什么来着？

　　张，张，好像叫张慧吧？

　　“怎么了？”顾林问道。

　　张慧似乎在走神，反应慢了半拍。

　　顾林注意到她有些迷茫的眼神，笑了声，“有心事啊？”

　　张慧静了会儿，也笑了，带着无奈，“原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啊。”

　　顾林顿住，又仔细看着她的眉眼。

　　张慧看到她对自己毫无印象，状似轻松地耸耸肩，又用不经意的语气开口说道，“也是，你当时也是二中的风云人物，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哪里入得了你的眼啊，顾女神。”

　　顾林了然，原来是高中校友。

　　她高中走竞赛的路子，因为成绩还算过得去，所以和学校协商出来没有按照日常的教学规划走，成绩挂在A班，人却经常消失。

　　再加上王霞从来不肯在她身上花一分多余的钱，她还得腾出一部分时间来给别人补课赚钱，来供给自己的竞赛和日常花销。

　　顾林的高中短促又紧张，独来独往，也和集体搭不上什么关系。

　　“你也是一班的吗？好巧。”顾林跟她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因为是校友就多了一份热情。

　　张慧早已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再开口，说不出是有心还是无意，“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走廊间铃声响起，张慧冲她露出了个敷衍的笑容，“我先去上课了。”

　　顾林还在仔细看着班上学生的成绩单，闻声点头，随口答道：“恩。”

　　张慧看她这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心下有些不舒服，悄悄地迅速地翻了个白眼走人。

　　顾林继续在办公室把班里所有的卷子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下对每个人的情况都摸了个底。

　　一个中午的时间匆匆而过，顾林再回过神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错过了饭点也没有吃饭的欲望，她习惯性地把东西收拾好打道回家。

　　草草洗了个澡上床睡觉，本想着能好好睡一觉，结果这段时间饮食太不规律，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顾林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决定翻出几片胃药吃，卧室里的窗帘被她拉得严实不透一丝光亮，她闭着眼睛把手伸出被窝，摸索着挪到了床头柜，拉开抽屉扒拉了好一会。

　　没有？

　　不对啊，记得就在这儿。

　　顾林手往抽屉深处探了探，干干净净。

　　手机响起。

　　“喂。”

　　陆恒之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虚弱，“怎么了？”

　　“没事。”顾林一边回答他，一边索性打开灯下床。

　　“感冒还没好？”陆恒之问她。

　　“没，早好了。”顾林将剩下的几个抽屉都翻了一遍。

　　电话点头，陆恒之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动静，“胃病又犯了？”

　　顾林一愣，我去，她神经质地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没摄像头啊……

　　陆恒之在那边继续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上次我把你抽屉里的胃药都扔掉了。”

　　顾林听清楚她说的话，心头窜出了一点火气，她克制住自己的语气，“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

　　陆恒之：“你就没发现它过期了吗？”

　　顾林：……

　　一阵风吹来，心头火气下去了一点。

　　她还真没注意过这一点。

　　顾林继续质问，“所以你为什么要翻我的抽屉？”

　　“我上次来找你的时候它就在地上扔着呢，我帮你看了眼，过期了就给你扔了。”

　　风里还带着点雨丝儿，火焰摇摇欲灭。

　　“本来想跟你说这事来着，结果你每次接到我的电话没没说几句就挂断了，我压根没机会跟你说这些。”陆恒之的话里含着点委屈。

　　大雨倾盆而下，火苗被扼杀在摇篮里。

　　顾林揉了揉自己的脸，感觉胃痛越来越明显，她强打着精神开口，“算了。”

　　陆恒之：“最近又没好好吃饭吧，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顾林不想跟他多说，“没有。”

　　“真的？”

　　顾林提起精神，中气十足地跟他说了声：“没—有。”

　　“行吧，你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话音刚落，玄关处就响起了敲门声。

　　顾林：……

　　“咚咚咚”

　　怎么听着有点心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