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与飞鸟序幕》哦啦哦啦

21、第 21 章

　　俩人从小花园回来，雷枫吟正好将自己准备的大餐准备好，宣布开餐。

　　桌上除了雷枫吟拿手的好菜，还有两道新菜，搭配挺新颖，香气扑鼻。

　　为表庆祝，雷枫吟贡献出了一瓶自己珍藏的红酒。暗红的液体在醒酒器中晃动，在玻璃壁上挂杯留下淡淡的痕迹，醇香的酒香从醒酒器中溢出。

　　雷枫吟热情地给每一位客人倒了一杯红酒，莫黎也不例外。他道，“你家楚老师要开车不能喝，这么好的酒你总得尝尝吧。”

　　莫黎回想起杀青宴上的惨状，连连摆手道，“我真的很容易醉……”

　　“这酒可是我去年从意大利人肉背回来的，威尼托的赤霞珠，不尝尝？”雷枫吟诱惑他。

　　莫黎有点心动，他犹豫了一会儿道，“那我就喝一点点。”

　　十分钟后，楚子谦挂掉电话从阳台回到餐厅，只见自己的小男友面色通红趴在桌上，手指还恋恋不舍地勾着高脚杯的杯柄。

　　一旁的雷枫吟坏笑地搂着莫黎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架势道，“怎么样，这酒不错吧？来来来，我再给你斟一杯！”

　　莫黎晕乎乎地抬起头来，眼神失焦道，“只准再倒一点点，不然被楚老师发现我喝酒就糟了。”

　　楚子谦：“……老雷，你在干什么。”

　　雷枫吟顺手松开莫黎，往徐蕾身旁一坐，一脸无辜道，“我什么也没干啊。”

　　莫黎疑惑地举起杯子，“咦，酒呢？”

　　楚子谦无奈地拿下莫黎手中的高脚杯道，“上次是谁说再也不喝酒了的？”

　　莫黎背脊一凉，他坐直了身子，茫然地看向雷枫吟道，“雷导，我我我好像看到楚老师了？”

　　雷枫吟望天，假装无事发生过。

　　楚子谦头疼道，“我怎么走开一会儿你就被灌醉了。”

　　莫黎：“我醉了吗？没有吧？”

　　话音刚落，莫黎的头一垂，倒在了楚子谦的胸前。

　　从雷枫吟家出来，楚子谦以公主抱的姿势将莫黎一路抱上车，好在并没有碰见什么路人，避免了别人怪异的眼光。

　　莫黎已经熟睡了过去，神情恬静，脸颊染着绯红，呼吸绵长，乖巧得像只可任人玩弄的娃娃。

　　楚子谦对莫黎的酒量服气了，不但一杯倒还贪杯。他给莫黎系好安全带，开车回家。

　　虽说进入工作场后喝酒必不可免，但熟知莫黎酒量的楚子谦尽量让莫黎远离酒杯，他也不止一次叮嘱过张清千万不要让莫黎喝酒。千防万防，却还是在雷枫吟这个老酒鬼手里栽了第二次。

　　宿醉第二日，莫黎头疼欲裂地来到片场进行试镜，虽说这只是一部小成本的都市剧，但导演之前是专拍历史正剧的，所以片场要求的规矩非常端正。

　　莫黎礼貌地向工作人员一一鞠躬问好，进入试镜的房间，导演和选角导演已经一台开启的摄影机出现在他面前。

　　“许导好，张制片好，我是‘境’工作室的莫黎。”莫黎站直了身子，不由地有些紧张。

　　许莫言翻了翻手里的演员简历，抬眼打量着莫黎。

　　“新面孔啊，你应该看过我们发给你的剧情梗概吧？”

　　“看过的。”

　　“我这里有一份剧本选段，你拿去看看，20分钟开始。”

　　莫黎拿过那份只有两页的剧本，安静地走到旁边的房间开始酝酿情绪。

　　这部都市剧讲的主要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男青年如何通过机遇和努力翻身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并不是什么很新颖的题材，但剧本里的人物角色都很立体，人物间的对话和剧情衔接也十分细腻，如果拍得好的话，不失为一部值得一看的电视剧。

　　莫黎当然没有能力和资源胜任男一号，他这次来试镜的角色是男一号的弟弟，一个病弱寡言有些孤僻的青年。这位青年对自己的哥哥有种奇怪的占有欲，可能是因为他从小身体不好，老是会不经意听到家人和亲戚们议论自己时的冷言冷语，众人之间惟有男一号是真心对他好。青年知道自己这样的性格不好，可当哥哥每次恋爱时他却还是忍不住用一些恶毒的话讽刺哥哥，他打心底里不希望别的女人来分散哥哥对他的注意力。

　　试镜的片段节选自青年与男一号冷战后的一段独白，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背对着门口，假装哥哥就在他面前，听他将心底的想法全盘托出，殊不知哥哥此时正在门外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20分钟的准备时间着实不长，莫黎甚至连台词都没能完全背下来，他闭上眼酝酿着情绪，可宿醉后遗症让他后脑有些闷疼，反应都变得有些迟缓。

　　试镜开始，许导让莫黎站到摄影机正前方，他与选角导演打开监视器查看画面效果。

　　“首先请正面面向摄影机，对很好，然后是45度左侧面。”许导观察着莫黎面相的上镜效果，“可以了，你现在可以开始表演了。”

　　莫黎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剧本内容和之前表演课上学到的要点，再度睁开眼时，眼神变得空荡，嘴角挂上了一丝讥讽。莫黎在准备的椅子上坐下，他将刘海捋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无神的双眼看向身前，仿佛那站立着谁一样。

　　莫黎将自己代入弟弟的角色，声音喑哑着念出台词内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哥……”

　　两页不到的台词量，5分钟就已表演完。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后，莫黎用手搓了搓脸以从角色状态中转换回自己来，他站起身再度向导演与选角导演鞠躬。

　　“唔……还行。”许导推了推眼镜，他朝莫黎抬抬下巴，“回去等消息吧，三天内会邮件通知你的。”

　　从试镜室出来，张清勾住一脸颓相的莫黎的脖子，问道，“怎么样？”

　　莫黎叹了一口长气，摇摇头。

　　张清一愣，随之用拳头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干嘛这么失落，这次没表现好下次努力就是了。”

　　莫黎哀怨道，“我发誓，我再喝酒就是小狗，刚才头疼得我台词都背错了两句，还是现编才接上的。”

　　坐在车上，张清将手机里的工作表打开给莫黎看，“赶紧调整好状态，明天还有两次试镜，后天是表演课最后一天课，要是一份工作都没捞到，我们俩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莫黎唔了一声，将卫衣的帽子扣到头上，开始闭目养神回忆自己刚才的表现。

　　好像是还行，但是又不是很自信，是好是坏自己也说不准。

　　回到公寓，莫黎疲惫地将外衣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屋内的灯光亮着，楚子谦穿着白色的海马毛毛衣站在窗台眺望着夜景。正当楚子谦想要转身，背上突然贴上了一个暖烘烘的怀抱，莫黎圈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楚子谦反过手揉乱了莫黎的黑发。

　　“刚才。”莫黎的声音透过毛衣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怎么了，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唔，没什么。”

　　楚子谦将莫黎从背后扒拉到面前，俩人鼻尖相抵，“有事的话不要闷在心里，知道吗。你回来前小晨和小曦打了电话来，等会儿记得给他们回个电话。”

　　听到弟弟们的名字，莫黎眼前一亮，一扫心底的阴霾。

　　两天后，莫黎接到张若兰的电话来到工作室，刚进工作室大门就见到前台小姐姐笑脸相迎地对自己说恭喜。

　　莫黎一脸莫名其妙地走进张若兰的办公室，只见张清也在场，他走上前来用力拍了莫黎一掌，笑道，“看不出来啊，挺有一套的嘛。”

　　“嗯？”

　　“就是前两天的那次试镜啊，导演说这个角色就定你了。”

　　不待莫黎反应过来，张若兰也恭喜道，“这是你签约我们工作室后接到的第一部电视剧，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哦。”

　　“不、不会吧。”莫黎不可思议地张开了嘴。

　　张若兰说，“导演对你评价还挺不错的，他说你虽然不是演技最好的那个，却是试镜演员中唯一一个会让自己状态贴近角色的一个。许导很欣赏你那天苍白的脸色，他说很符合角色病弱的感觉。”

　　张清、莫黎：……

　　张清：“呃，瞎猫撞上死耗子？”

　　莫黎：“唔……”

　　确定出演的当天，莫黎就在张若兰的陪伴下签订了出演合同，由于莫黎是顶替了之前弃演的演员的角色，所以能够准备的时间不长，一周之后就要到C市进行拍摄。

　　莫黎出演的角色番位算是男三号，角色定位病弱孤僻又毒舌，与莫黎本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为了更好地融入角色，莫黎在进组前的这一周里不管他对着镜子如何练习，那双清澈的眼睛都难以变回试镜那天无神而轻蔑的眼神。

　　少了宿醉带来的头疼，莫黎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到角色之中。

　　“不喝酒就不行吗？”莫黎苦恼地放下手中的剧本，眼神飘忽地看向餐厅内楚子谦的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