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与飞鸟序幕》哦啦哦啦

16、第 16 章

　　莫黎在屋子里到处转悠，像是在从细节观察弟弟们最近的生活质量，只见他一会儿蹙起眉，一会儿又抿着嘴露出笑意，他提了提空水壶，转身进厨房烧水去了。

　　楚子谦肚子空响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和莫黎还没吃晚饭，他打开外卖软件搜了搜，还好这个小县城没有与社会脱节，周边零零散散的有好几家可送外卖的商家。楚子谦并不是什么挑嘴的人，点了几道看图片还算清爽的菜后果断下了单，填写地址时楚子谦愣了愣，一转身拐进了厨房。

　　厨房里，莫黎挽着袖子在捣鼓水果，几个卖相不怎么好的丑苹果被他切成了小块，插上了牙签，破旧的水壶在灶台上呼呼地发出声响。

　　楚子谦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直起身来的莫黎往后一退刚好窝进楚子谦怀里。

　　“嗯？”莫黎抬起头与身后的楚子谦对视。

　　楚子谦摇了摇手上的手机，“点了外卖，你家地址怎么填？”

　　“林九路家属大院43号……为什么要点外卖呢，我可以做饭的。”莫黎歪了歪头。

　　“你要给我一些宠你的机会，行吗？”

　　猝不及防地被楚子谦捏了捏鼻头，莫黎脸微红，他点点头道，“好、好的。”

　　楚子谦暗暗在心里叹气，暧昧期的时候莫黎还会时不时地撒撒娇，反倒关系正式后莫黎却越来越恭敬了，明明自己是为了疼这个小朋友才跟他谈恋爱的，这下倒像是找了个童养媳来服侍自己。

　　莫黎眨了眨眼睛，主动叉了块苹果喂进楚子谦的嘴里，泛着笑意道，“我也会好好宠楚老师的。”

　　咀嚼着口腔中的果肉，一股甜味直直地沁进了楚子谦的心里。

　　外卖送达时，楚子谦正好在帮莫黎检查双胞胎的作业，小学生的功课对于楚子谦这个大学老师来说小事一桩，他拿着铅笔将双胞胎作业中错误的地方勾画了出来，耐心地给他们讲解其中知识点。莫黎静静地在一旁看着，门刚被敲响他便起身快步走去开门拿外卖。

　　由于不知道双胞胎爱吃什么，楚子谦点了七八个菜，饭盒整整装了两大袋，提在手里颇为壮观。

　　莫黎将饭盒放在餐桌上摊开，对着客厅里聚精会神的三人唤道，“先来吃饭吧。”

　　莫晨和莫曦欢呼了一声，欢脱地蹿了过来，对着满桌的菜发出了哇的惊叹声。楚子谦摸摸莫晨的头，道，“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就随便点了些。”

　　“真好，好多菜！”莫曦像小狗一般用力嗅了嗅，“好香哦。”

　　“楚老师来我们家就像在过年一样！”莫晨开心道。

　　莫黎有点心酸，桌上的菜色很普通，并没有比自己在剧组里吃的好多少，弟弟们却开心得不得了，想必平常过得并不是很好。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莫黎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

　　莫曦将碗筷给每个人分好，莫晨将饭盒中的鸡腿一边一个分给了楚子谦和莫黎，乖巧道，“楚老师和哥哥先吃。”

　　楚子谦作势要将鸡腿让给莫曦，“鸡腿要给小朋友吃才行。”

　　莫晨摇摇头道，“我们还有这~么多菜可以吃呢，楚老师和哥哥平常工作都辛苦啦，鸡腿你们吃吧。”

　　楚子谦被感动了一把，莫家三兄弟怎么这么可爱，个个都是小天使。

　　莫黎僵在那里没提筷子，莫曦将碗往莫黎面前推了推，小声道，“哥哥？”

　　莫黎鼻子一酸，他抱住莫曦闷闷道，“哥哥一定努力赚钱让你们过上好生活，以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哥哥都满足你们。”

　　莫曦环住莫黎的背，轻轻拍着，道，“我和小晨现在也过得很好啊，哥哥对我们很好，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也对我们很好，邻居家的叔叔阿姨们也经常送好吃的给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哦。”

　　“可是……”莫黎努力压抑住哽咽的声音，“可是……”

　　“哥哥总是这样，一回来就会哭。”莫晨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

　　莫黎把眼泪憋了回去，破涕为笑道，“以后不会哭了，这次回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莫晨和莫黎一脸疑惑。

　　“哥哥这次赚到大钱啦，可以把爸爸欠下的债全都还清啦！”

　　双胞胎一愣，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相信。

　　“你们不高兴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黎咧着嘴笑了半天才发现空气如此安静。

　　莫晨挠挠头，“真的？”

　　莫曦狐疑道，“哥哥是要当明星了吗？我听隔壁大婶说演员要变成明星才能赚大钱。”

　　“可是哥哥都没有在电视剧里露过脸啊。”莫晨托腮。

　　楚子谦被仨人的对话逗笑了，他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哥哥这次拍的是电影哦，比拍电视剧厉害多了。”

　　双胞胎眼睛一亮，惊叹道，“哥哥拍电影了？”

　　“而且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你们哥哥真的在很努力很认真的工作，而且表现得很棒。”楚子谦发自肺腑道。

　　双胞胎发出欢呼声，一齐涌上去抱住了莫黎大声喊着哥哥好厉害。

　　莫黎感受着弟弟们的兴奋，与面前笑目以对的楚子谦对视着，两人默契地勾起了嘴角。

　　吃过饭，双胞胎自告奋勇收拾餐桌让莫黎和楚子谦回房间早点休息。

　　刚走进莫黎的房间关上门，莫黎猛地转过身把头抵在楚子谦的颈侧伸手环住了楚子谦的腰。

　　“怎么了？”楚子谦低下头亲了亲莫黎的眉骨。

　　“楚老师，我真的好喜欢您。”莫黎贴在楚子谦的肌肤上闭着眼道，“每一秒都比之前更喜欢一点。”

　　“喜欢我什么？”楚子谦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故意问道。

　　“不知道。”莫黎诚实道，“从在剧组里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起，我就觉得您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跟别人完全不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会对我那么好，但我一点也不排斥这种感觉。”

　　楚子谦咳了一声，撒谎道，“我之所以会对你那么好，当然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愿意吃苦的可造之材，碰到有潜力的后辈，作为前辈是应该提携一下的。”

　　莫黎不疑有他，“我真幸运。”

　　楚大尾巴狼搂紧小男友道，“我才幸运。”

　　俩人腻歪了一会儿后，莫黎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和新毛巾让楚子谦去洗澡，他铺床。

　　楚子谦在莫家狭小的卫生间里心猿意马地冲了个热水澡，想到要跟莫黎在清醒状态下同床共枕，不由地幻想了一下成人领域中的快乐步骤，文艺老青年的身体直白地起了点反应。

　　擦干身体，换上了小男友的准备的睡衣，虽然有些紧绷却也不算难受。楚子谦站在房门前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谁知刚推开门进去，楚子谦的表情就僵硬在了脸上。

　　莫黎那张不算宽的床上，整整齐齐地并排铺着两床棉被，莫黎还贴心地将棉被两边折了进去，让被窝更保温一些。

　　楚子谦火热的内心被无情的现实浇凉了一半，他假模假样地问莫黎，“床铺好了？”

　　“嗯。”莫黎点头，“如果睡进去还感觉冷，我再给您添被子。”

　　“哦，好。”楚子谦笑得温文尔雅，心里抓狂地碎碎念道：他还小，他还小……要纯洁，要纯洁……

　　一夜好梦，楚子谦很久没有睡得如此放松和舒服了，远处的鸡鸣像是一曲激昂的小号，在梦境里隐约提醒着他天亮了。

　　厨房里传出食物下锅时发出的刺啦声，一股诱人的香气从中传出，莫黎穿着黄色小蜜蜂图案的围裙哼着小调翻炒着锅里的菜。

　　莫晨和莫曦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来到厨房跟莫黎道了早安后乖乖进卫生间洗漱。

　　久久不愿醒来的楚子谦被香气勾起了馋虫，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身旁的被窝里早就空了，用手探去只感受得到一丝暗暗的余温。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空气中的尘埃轻飘飘地飞舞着，悦耳的鸟啼声从窗外的树枝上传来。

　　礼安县的早晨既安静又热闹，没有烦人的车鸣声，也没有来往匆匆的行人，有的是推着小推车在路边售卖热气腾腾早饭的小贩，或是赶早出来买菜的老人们。

　　对于一直生活在繁华匆忙的都市中的楚子谦来说，这样的早晨是一场梦幻的开场。

　　这样好像也不错，跟莫黎一起在小城市里过过普通的生活，说不定静下心来反而能写出更加真诚的故事来。

　　楚子谦循着香气在厨房里找到了莫黎，他轻轻挑起莫黎的下巴给了他一个柔柔的早安吻。

　　“做的什么？好香。”

　　莫黎将灶台关了火，用筷子夹了点新鲜出炉的馅料，吹凉后喂进楚子谦的嘴里，“这是我们这的一种野菜，炒出来后特别香，我们一般把它裹在卷饼里吃。”

　　楚子谦赞赏地又亲了亲他，转身出厨房时正好撞见躲在门边偷窥的双胞胎，双胞胎腼腆地搓了搓衣角。

　　“早上好。”楚子谦揉了揉他俩的短发。

　　早饭上桌，青翠的野菜裹在金黄的卷饼中显得格外诱人，众人享用得其乐融融。

　　按照原定计划，今天莫黎是要去债主家还钱的。楚子谦本想陪他一起去，在出门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的“许静美”三个字让楚子谦停下了脚步。

　　楚子谦抬眼看向莫黎，莫黎善解人意地摆摆手道，“我一个人去就行啦，楚老师您在家等我吧。”

　　楚子谦迟疑片刻后嗯了一声，待莫黎走远，他接通了这通电话。

　　“喂，那件事办好了？”楚子谦对电话那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