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与飞鸟序幕》哦啦哦啦

14、第 14 章

　　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旖旎气氛瞬间破灭。

　　莫黎差点就要忘情地闭上双眼了，被这手机铃声一惊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趁着楚子谦愣住的空档赶紧从他怀里滑了出来，蹿到窗边臊着脸吹风冷静去了。

　　楚子谦饶是修炼成了千年王八的忍劲，在这一刻都破了功。他愤愤地接通了电话，憋着怒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喂字。

　　“嘿嘿。”雷枫吟不正经地笑，“兄弟昨晚的安排怎么样？”

　　楚子谦看着窗边不敢回过头看自己的莫黎，冷笑道，“好，好得很。”

　　“上几垒了？”那头问。

　　“你觉得呢？”

　　“好歹也是个老师傅了，全垒打应该要有的。”

　　楚子谦皮笑肉不笑地附和着对方的哈哈声，随后冷声道，“球都没摸到，你打个给我看看。”

　　“……哈？”雷枫吟毫不做作地发出了疑问声，“剧情不对吧。”

　　“我真是谢谢你的安排。”楚子谦咬牙切齿，“更谢谢你这个电话。”

　　“老楚，男人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愿意趁早去治疗，我建议你……”

　　楚子谦回以长达两分钟的咒骂断了他的话。

　　好不容易降温成功的莫黎转过身来，见楚子谦面色不虞地倚在吧台处打着电话，那颗刚恢复冷静的心又猛地蹦哒起来。莫黎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又不可思议又难受，心房里被甜与酸灌得满满的，稍微一摁那股浓烈的情感就要喷薄出来了。

　　他后知后觉地想，他是不是执念太深出现幻听了，楚老师说喜欢自己是假的吧，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可是刚才贴近楚老师时，隔着布料传来的体温又是那么真实，一回想起来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化了。

　　莫黎呆呆地看着楚子谦打电话，那头挂掉电话的楚子谦抬眼跟他打了个照面，莫黎顿时怂了扭头就想溜。可这是楚子谦的家，他又能溜去哪呢。

　　楚子谦向他走过来，开口道，“你……”

　　莫黎傻傻地：“啊……”

　　楚子谦：“我……”

　　莫黎：“嗯……”

　　面对这人一脸仿佛失忆了的表情，楚子谦怀疑他马上就要翻脸不认帐了，于是赶忙道，“我前面说的都是认真的。”

　　“啊，哦哦，嗯我知道了。”莫黎胡乱点着头，眼神乱飘不敢再直视楚子谦。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莫黎清醒了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我也是认真回答的。”

　　两人明明是在互表心意，这对话却像在交接什么任务一般。楚子谦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在恋爱这件事上的处理纯洁得跟小学生似的。

　　现在的小学生都知道亲嘴了，他却还没亲上，比小学生还不如。

　　可是时机一过，也没了再亲热的机会，更何况莫黎因为害羞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了。

　　楚子谦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没再说什么了。

　　莫黎被捏得身子都酥了半边，那种羞涩而又尴尬的感觉折磨得他只想赶紧逃走。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下了半天决心后道：

　　“楚老师，我想先回去了……”

　　张清是早就回来这破烂出租屋里了，他只是在组里管管杂物的，也没去昨晚的杀青宴。本以为莫黎也会早早回来，结果张清等了一整晚也没见到人，他打了几次莫黎的电话，都没人接，想到莫黎那老旧的手机他也就叹了口气，没多想。

　　左等右等，莫黎终于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回来了。

　　张清刚给他打开门，话还没说出口，莫黎一溜烟钻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装鸵鸟。

　　“老实交代，昨晚去哪了。”张清叉着手站他床边，颇有几分老妈子的架势。

　　听到发小问起这事，莫黎左滚滚右滚滚，脸都快烧熟了，就是不开口。

　　张清把被子掀开，直直地看着莫黎，皱眉道，“脸红成这样，是不是你的楚老师又对你干了什么。”

　　莫黎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很明显？”

　　废话，张清翻了个白眼心想。

　　莫黎揉了揉自己心口，想憋笑又憋不住，忍不住露出那对小虎牙来。

　　“昨天……嗯……总之，楚老师说他也喜欢我，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啦。”

　　“哦。”张清面无表情。

　　“给点反应啊。”莫黎用手肘推他。

　　张清无力地瞟了他一眼。这几个月来，全剧组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俩关系不单纯，也就楚子谦耐着性子陪着莫黎玩什么纯情暧昧小游戏，俩人又是互相送东西，又是装出一副虚心上进的前后辈关系，张清本来以为楚子谦只是装模作样地玩玩，没想到还真是沉下了性子在那勾着莫黎这呆子一点点进套。

　　在这圈子里能混到那个地位的果然都是些老狐狸。

　　“恭喜恭喜啊。”张清敷衍道。

　　吃了大半年同一个口味的狗粮，张清早吃腻了。

　　“对了，”张清突然想起要紧事来，“你的钱财务今天应该划过来了，你记得看看有没有银行的短信。”

　　“嗯。”莫黎不是很在意地点点头。

　　张清看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出去收拾屋子了。

　　莫黎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回味了半天今天上午的事，终于想起给手机充电顺便看看有没有收到短信。给手机插上充电线后等了好几分钟屏幕终于亮起，莫黎打开短信箱，待他看清夹在文字中的那一串数字时，眼睛不由地睁大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

　　莫黎木讷地对着那个数字数了三遍，才敢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

　　“张清……”莫黎眼眶有点红，声线有点抖，他对着门外喊，“张清！我终于赚到钱啦！”

　　五十万，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数字。

　　说大，对于莫黎来说，这完全够他还清剩余债务，剩下的还够双胞胎弟弟这几年的学费。

　　说小，对于一个踏入了门槛的演员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很高的酬劳，辛苦大半年才捞了个50万，只能说非常基础了。

　　不过莫黎也从没用行业标准跟自己比较过，比起他预想的五万块，五十万真的超出预期太多太多了。

　　趁着银行还没下班，莫黎汇了笔款给两个弟弟，回来后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叮嘱他们早点把欠学校的钱都交齐，顺便给自己多买些好吃的。

　　明明自己都算不上什么成熟的大人，面对弟弟时却还是忍不住絮絮叨叨啰嗦了很久。

　　好几年没回老家了，不知道弟弟们长高没有，家里养的小土狗是不是还是瘦不拉几的模样，债主们有没有再上门催债，牢里那个不争气的老子有没有改过自新。

　　莫黎拿着新买的火腿坐在楼下的阶梯上喂着流浪狗，思绪早就飘回了几百公里外的老家。

　　“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呢。”莫黎端着脸发愣，任由脏兮兮的大狗蹭着他的裤腿撒欢。

　　从家里出来时，他也才是个半大的孩子，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说不想家都是假的。

　　被小男友遗忘的楚子谦在家守着手机等了一天，打来的电话不少，不过全是狐朋狗友或是工作伙伴打来的，没一个是他心里念着的那人。

　　沉稳如老狗的楚子谦在屋子里转悠过来转悠过去，从书架上挑了本杂志，翻了几页就扔在了一旁，提笔想写些东西，结果全进了废纸篓。晚上更是连觉都睡不好，心里不住地盘算着是不是哪个步骤没做好，还是说自己操之过急了。

　　第二天起床时，楚子谦眼底的乌青越发得明显。

　　不能再等了。在这段关系里占据绝对主动权的楚子谦空腹灌了一杯意式浓缩，斗志盎然地进了衣帽间开始捯饬自己。

　　与其等那个脸皮薄的傻瓜把自己送上门，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来得干脆。

　　打扮得斯文败类的楚子谦凭借着上次送莫黎回家的记忆，开着车到了莫黎租的屋子楼下。还不等他下车，只见莫黎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吭哧吭哧走下楼来，他穿着版型简单的黑色羽绒服，戴着一顶白色的毛线帽，背上还背着双肩包，显然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楚子谦内心晴天霹雳。

　　昨天害臊逃走一整天不来联系他就算了，今天居然还想不声不息地消失，这哪是不好意思，明明就是后悔了又找不到后悔药，想一走了之逃离这里。
　　莫黎好不容易将巨重无比的行李箱提溜了下来，抬起眼时看见了站在车旁的楚子谦，他不禁啊了一声，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回来后再没联系过他。

　　“楚老师……”没想到楚老师会过来找自己，莫黎将行李箱放到一旁，心里泛起的甜意化作笑容显在了脸上。

　　楚子谦攥紧了手，手背的青筋毕现，他强扯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脸，语气低落道，“如果你对昨天的事感到后悔了，我可以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你不用想办法躲的。”

　　莫黎讶异地张开了嘴，有些莫名，他刚想上前，脚却绊在了行李箱上。莫黎看看行李箱，又看看楚子谦，心中警铃大作。

　　“不、不是这样的！楚老师您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