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胡泠

44、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多舛（1）
　　次日清晨，林卉就骑着小电驴带着梁均回了方凯。
　　在电动车上，梁均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喂，喂。听不听得清啊。”
　　梁均和林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周飞宇！”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诶，巧了，你们刚好在一起呢。我这时候挑的真好。”
　　林卉连忙把小电驴停在了路旁，梁均打开了免提，周飞宇的声音吵闹的很，和以前一摸一样。
　　“你怎么样？你在那边还好吗？”
　　林卉已经很久没听见过周飞宇的声音了，她比梁均还要着急。
　　“诶，卉卉，你这么惦记我呢？嘿嘿，值了。我可好了，成绩还是一样差，我和食堂的师傅混在一块了，偶尔帮忙炒炒菜。我爸妈都不知道。”
　　“我一个月就能打两个电话，我也不给我爹妈打，谁让他们出尔反尔，两面三刀。”
　　“还是有进步的，会说成语了。”
　　“那当然，”周飞宇思考了数秒，“不是，梁均，你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哈，你别逗他了，他好不容易给我们打个电话。”
　　“就是，我这后头还有好多人排队呢。”
　　“我们得商量个日子，每个月你给我们打电话也好有个时间啊。”
　　“是啊，一中是周六晚上放假，那你干脆就都周六晚上打电话来吧。”
　　“行啊，我这也说不了几句话，就跟你道个好，等三年后，我周飞宇又是一条好汉，倒是后谁也拦不住我去哪，去做什么。”
　　“行了，下次打电话来，我让公也跟你说两句，他老人叫可想你了。”
　　“好好好，”周飞宇那边的声音逐渐嘈杂，“别推了，我挂了，挂了，真烦人。卉卉，梁均，那我先挂了。”
　　周飞宇的电话给了林卉和梁均新的话题，他们开始讨论周飞宇在衡山那样的中学要怎么生存。
　　“他那个成绩去衡山，他爸妈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梁均知道衡山的学费，也知道走后门进衡山理应交多少钱，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梁均才佩服周飞宇的父母。
　　“这世上的事，真是说不准，之前周飞宇那么高兴，我们也以为他准可以不用再念书了，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可是一夜之间，这些就都变了。”
　　“就像，原本我以为我们肯定会在一个班，会一起念高中一样。”
　　梁均摸了摸林卉的头，路程不算远，一会儿就到了，梁均又是千叮万嘱，让林卉小心点骑车。
　　梁均已经不再学钢琴了，考完八级之后，梁均和梁非凡商量了一下，希望把重心放在学习上。梁非凡从来不阻止梁均两件事，一是学习，二是花钱。
　　只是周末回到家之后，梁均看着空无一人的家，心里难免有几分的落寞，这时候他反而会弹一会琴。
　　据说王老师不再教梁均之后，也没有再出来教学生了，王老师年纪大了，也是时候在家里享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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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去了的很快，凌厉的北风，呼啸而来，树桠上只剩下几片叶子悬着，苟延残喘，地面开始干裂，泥土不像夏日那般的滋润。
　　张家的小院里花儿都落了，只剩下干枯的枝条，老虎躺在门口的石阶上晒太阳，冬日的阳光，懒懒散散的，像是躺在门口的老猫。
　　“卉卉，你来搭把手。”
　　方方姨在厨房里唤着林卉，他们家装修好了，家具没换，只是老屋原本欲脱落的油漆和裂了缝的地板都崭新的了。
　　“这是你新买的烤箱啊。”
　　林卉走进厨房，就看见了崭新的烤箱，还有新添置的面粉黄油干果等。
　　“我教你做点饼干。我也好久不做了，手生了，你帮我端着这个。”
　　方方姨把手里调制好的面糊，林卉刚捧在手上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黄油香味。
　　桌上都摆着各式各样的器具，没地方放置这盆，林卉只能捧着，看方方姨捣腾那只烤箱。
　　“糊了，糊了。哎。”
　　“什么胡了，胡了几番啊？”
　　张叔正巧从外头回来吃午饭，一推开门就听见方方姨在喊。
　　“你说什么呢，我说这饼干糊了。”
　　方方姨和林卉正围着一碟子焦黑的饼干发愁。
　　“方方姨，这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啊，倒了呗。”
　　“哪能啊，那太浪费了，我尝尝。”
　　张叔也不管好坏，往嘴里塞了一块。
　　“还行啊，挺香的，就外头焦了点。”
　　“真的假的？我尝尝。”
　　方方姨刚要拿一块尝，就被张叔制止了，张叔把碟子端起来。
　　“我拿回去当午饭吃了，你们自己出去吃点东西。”
　　于是，火急火燎地又走了。
　　林卉一头雾水，老虎在一旁瞎叫唤。
　　“你张叔就这样，我做什么他都说好。”
　　“张叔疼你阿。”
　　“走，我带你吃饭去。”
　　方方姨很少带林卉出来吃法，说是方方姨带林卉吃饭，实际上菜馆子是林卉找的，就是林卉第一次和梁均吃饭的哪家小饭馆。
　　点菜的时候，林卉想起了最初认识梁均的时候，那时候林卉只不过把他当个过客，以为是萍水相逢的人，却一块走了三年了。
　　林卉帮方方姨用茶水泡碗，方方姨点了个辣椒炒肉，梁均也爱吃的。
　　“方方姨你和梁均的口味真像。你点的菜都是他爱吃的。”
　　“我听说他也是S市的人，口味难免相似。”
　　林卉这才记起来，梁均也是S市的人，虽然他生长在县城，户口和老家都是S市的。
　　“他好像今年会回去过年。”
　　林卉无意间提起了方方姨的伤心处，方方姨不能回娘家过年，这是林卉知道的，可是细里的那些事，她都不清楚。
　　“回去挺好，让他给你带点蝴蝶酥，可好吃了。”
　　“方方姨……”
　　林卉的欲言又止，让方方姨也有别别扭起来。
　　“你别这样，我家那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有什么关系。”方方姨笑了笑，倒了口茶水，“我现在跟你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方方刚认识张叔的时候才十八岁，那年她刚读完高中，原本还想继续念书，却被父母制止，给她找了份工作，方方的心情坠到了谷底，方启明带着方方出来吃饭，散心。
　　方启明是方方的亲哥哥，平时只有他对这个妹妹上心，只是两人都尚且年幼，方启明就是想帮忙，也插不上手。
　　吃饭之余，方方一个人溜到了后厨房，这家餐厅的后厨房直通一条小街巷，除了方方之外，都是些跑出来抽烟的帮厨。
　　方方蹲在台阶上，眼泪吧啦吧啦的就落下来了，她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父母其他事都依着她，可偏偏就是读书，嫁人这些事，一件都不由她。
　　高中时候，方方姨有个喜欢的男同学，也是正常关系，可是方家知道后，打听了那个男生的家庭背景，不合适，就立刻上门挑事，男生落了个转学的下场。
　　方家有多霸道，从这件事就看得出来，方家和现在的梁家那种有钱不一样，方家是恪守规矩的老派家庭，有钱却古板。
　　嫁人娶妻，必须媒妁之言，父母之约，什么自由恋爱，在方家是不允许的。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张叔那时候也就是个帮厨，在小巷口抽着烟，看见了泪眼朦胧的方方，年轻时候的方方，谁看了都得心动，他也老套唱了首邓丽君的情歌。
　　他普通话都不算多标准，音调就更别提了，方方却被这首跑调的歌逗得直笑。
　　“我第一次听见人唱歌这样的难听。”
　　“我，我第一次见人这样的好看。”
　　张叔摸着头，把嘴里的烟蒂取了下来，在一旁摁灭了。
　　方方给张叔倾述了自己的心肠。
　　“那你跑呗，下个礼拜他们给你相亲，你就别去，或者，去了，你就给那对象个最丑最丑的表情，就你现在这样。”
　　“你说我丑。”
　　“没有，你看你，板着脸，跟沙皮狗似的。”
　　“我，我打你。”
　　方方又气又好笑。
　　第二个礼拜的相亲，她果真没有去，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想要和怎样的人在一块了。
　　方方那段日子里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那家餐馆，张叔就趁着抽烟的功夫和方方讲几个笑话。
　　爱情，在当时很简单。
　　当方方发现她爱上张叔的时候，她立刻就想跟方启明说。
　　“方方，你还小，你知道谈恋爱是怎么回事嘛？”
　　方启明深知，家中不可能允许方方和一个厨子谈情说爱。
　　“我就想每天都和他在一起，他总是逗我笑，对我也好。”
　　方方提到张叔的时候就忍不住地喜笑颜开。
　　“那以后呢，你跟他在一起，他能给你赋富裕的生活吗？”
　　“我跟他在一块就觉得很富裕了。”
　　“方方，你以后就不能在大商场里买好看的衣裳了，最新的首饰，那些你喜欢的胭脂，你都买不了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最喜欢去上大学，我也去不了，衣裳能穿就行，我跟他在一块聊天也能解乏了。”
　　“傻丫头，以后有的苦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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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深深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写的很烂
都已经四十多章了也没什么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