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胡泠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调研考试（上）
　　秋天就像是红绿灯之间的黄灯，眨眼间就过去了，路边的树都成了光秃秃的模样，空气也变得干燥，萧瑟得有几分北方的模样。
　　林卉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往球场上观望了片刻，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唐灼了，有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一个叫做唐灼的人。
　　“想什么呢？”
　　梁均扯了一把林卉的校服背后的帽子，林卉的重心倾倒了些许。
　　“没事，你今天来的挺早。”
　　“今天晨读默写……”
　　对于梁均来说，英语和语文仍旧是他不喜欢的科目，单词默写和文言文默写，哪一样都令他觉得折磨。
　　偏偏语文老师李强就喜欢默写，一周两趟语文早读，必定是要默写文言文的。
　　“李老师知道他的心肝竟然都是每天早上才背书，他肯定呕血。”
　　林卉白了梁均一眼。
　　李强看中了梁均的语文成绩和整体成绩，于是将他安排成了语文课代表，可是他不知道语文课代表的作业都是抄林卉的。
　　这说来也巧，梁均平时语文成绩平平，一到大型考试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直冲全校第一。
　　梁均解释说是自己有天赋，林卉只说他是狗屎运，猜的都对，蒙的全中。
　　“就你天天挤兑我。”
　　梁均扯着林卉的书包带子，林卉吃力的往前走着，梁均就在后头故意用力拉着她。
　　“你这样很幼稚。”
　　“你咬我啊。”
　　在林卉的面前，梁均就永远这样的没脸没皮，也没有了起初道貌岸然的礼貌。
　　他张牙舞爪地在林卉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幼稚的一面去吸引女孩的注意。
　　而林卉呢，又是一个白眼。
　　晨读开始的时候，所有同学的心都悬着，周飞宇这样的“特困生”早上能撑着疲惫来上课已经是对得起老师了，更别提默写的正确率了。
　　这几个月都是靠着林卉的小抄，他才勉强度日。
　　日积月累，周飞宇也和林卉产生了坚固的“革命友谊”。
　　“林卉，卉卉，你写完没，我这都是白的。”
　　李强的默写，不仅有文言文课文的默写，还有文言文解释的默写，黑板上的词加起来也有40分，谁默写低于60分的，就要抄写50遍。
　　这样的罚抄也许很愚蠢，但是很管用。
　　三班的语文成绩是整个年级里最好的，得益于李强每个早上用心良苦准备的默写词语和批改。
　　初中的老师并不是都这样认真负责，三班的物理老师叫陶毅力，却是所有老师里最没有毅力的，打了上课铃，他才进教室，还没打下课铃，他就已经收拾好东西要走了，比赶着出去上厕所的同学还着急。
　　“同学们，这道题和课本上的例题的解题思路是一样的。你们翻一下书，就知道了。那我们来将下一道题。”
　　林卉拿着课本呆愣地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陶毅力说的那道例题，而陶毅力已经开始写下一道题地解析了。
　　“在这里。”
　　梁均把物理课本翻了两页，指着第三道题，眼睛迅速地扫过林卉的脸，再迅速的转过头。
　　他装着不经意地模样。
　　“这个我怎么也看不太懂啊，哪里是一样的题啊。”
　　林卉看着那些字母和数字，找不出其中的关联，她地物理成绩不算太好，可以说物理是拖累她平均分的科目。
　　“周末我去你家教你啊。刚好，爷爷这个礼拜让我去陪他练太极。”
　　梁均一口一个爷爷，叫的亲热。
　　林忠言最近和小区里地几个老头每天晚上都在一起打太极，甚至还要去参加县里的中老年人太极比赛。
　　这样的比赛，林卉自然很支持，林忠言一直没有自己的生活，都是绕着林卉转的，难得他有想要参加的活动，林卉是一百个支持。可是，林卉对于这样的运动一点都没有兴趣，也帮不上忙。
　　而梁均则不然，他是真的对运动很拿手，连太极拳的步伐和姿势都记得比林卉要快，于是林忠言就常叫他来家里吃饭，顺便看看自己的太极打得怎么样。”
　　“谢谢您啦。”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班主任就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他一挥手，同学们就知道这放学是不会准时了。
　　班长章菲菲立刻站起身，往讲台上走。
　　班主任在章菲菲面前说了几句，然后咳嗽了两声，提醒大家安静一些，他是有事要吩咐了。
　　“下个礼拜四礼拜五，有个调研考试，这次调研学校非常重视，据说跟评市重点有关系，你们虽然只是初一的同学，也要参加这次的调研考试。”班主任擦了一把额头上汗，他来的很着急，“我也是刚收到的通知，你们今今天把前几个礼拜没订正的卷子都给我订正完了，明天收。”
　　一时间，怨声连天，这几个礼拜囤下来的卷子哪里是一天就能订正的完的，虽然班主任之前也布置了订正试卷的作业，可是因为不收这项作业，许多人就糊弄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这市里调研居然抽中了本县，更没想到一中和二中要混合考试。
　　两所学校一直在暗地里较劲，这次更是要摊上台面来比一比了。一中的校长非常重视这次调研，于是立刻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全校的老师都被召集，在会议上指出不仅是初三，初一的学生也要抓把劲。
　　初一最好的班级就是三班，王老师一下就成了众望所归，校长在会议结束后，还特意拍了拍王老师肩膀，这一拍王老师也懂了。
　　两所中学在初三的成绩上相差不大，但一中始终是领先一些，可是初一就不同了，一中的初一比二中好了不只是一点，尤其是三班更是一枝独秀。
　　王老师收到了上级的压力，自然要把这样的压力分散给同学们。
　　林卉和梁均错题都很少，加之两人都是发下卷子之后就会订正的人，这样的作业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压力。
　　只有周飞宇，周飞宇的数学卷，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了，班主任每次批完全班的卷子，都像是吃了一口带老鼠屎的汤。这老鼠屎就是周飞宇的卷子。
　　“你们这次，一定要救我啊。”
　　周飞宇扯着梁均的校服帽子，一脸的苦逼样。
　　“得了，你今天回去抄呗，我的卷子给你。”
　　梁均把自己抽屉里的数学文件夹拿出来，翻找了一会，选了几张递给了周飞宇。
　　他的卷子都是按日期排列的，每张卷子的左上角都写着考试日期。
　　“哥，你给了我，我也……抄不完啊。”
　　“那我能怎么办，我回去得练琴，你知道啊。”
　　林卉扯了两张周飞宇的卷子，这150分的卷子上，起码也有120分的错误。
　　“两张，够不够。”
　　“够，够了。”
　　一共也就四张卷子，林卉拿了两张。
　　“要不怎么说，我们卉卉是亲妹子呢。”
　　周飞宇恨不能扑上来亲林卉两口，被梁均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你这么闲？物理不要做了？”
　　梁均的语气里有些醋意，只是林卉听不出来。
　　“你不是来家里给我补课吗，我着什么急。”
　　梁均听她这么说，又放宽了心。
　　“干脆，周末都去你家补课吧。”
　　章菲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刚好，我物理也不算太好。”
　　周飞宇是知道章菲菲的意思的，梁均都知道，林卉当然也知道。
　　可是班长都这样开口了，他们三个也不好意思拒绝。
　　章菲菲对林卉向来是好的，甚至有些偏袒，周飞宇平时做的那些个垃圾事，都拖着林卉，要不是章菲菲偏袒，他两早就不知道被叫去老师办公室多少次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偏袒林卉和周飞宇，还不是看在梁均的面子上。
　　“那也挺好的。”
　　周飞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直接帮林卉答应下来了。
　　梁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林卉，林卉似乎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只是周飞宇不知道林卉家的情况，她家里就一个爷爷，父母都不在了，林卉没同其他同学说过，其他同学也没有问过。
　　偶尔提到父母如何的时候，林卉就打个哈哈，糊弄着去厕所了。
　　这些人里，也只有梁均知道林卉家的情况。
　　放学后，几人散去，梁均偷偷跟在林卉后头。
　　“你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
　　“你就别让她来啊。”
　　“你能拒绝她啊？”
　　梁均愣住了，倘若是章菲菲那样开口，他确实也不会拒绝。
　　“也没什么吧，阿公肯定也想多点同学来家里玩。”
　　“那不是很麻烦爷爷吗？”
　　梁均想的更多，他担心林家破败的模样会暴露林卉的生活。
　　“这给你，你让爷爷买点可乐什么的，放在家里。”
　　梁均能想出来的办法只有这个，他塞了一手的钱给林卉包里，林卉背着包，被他的动作惊动了，却也不好挣扎，书包还是很重，她也转不过身。
　　“你干嘛？”
　　“我想喝可乐，你让爷爷买着，还有薯片什么的，都买点。”
　　林卉终于明白了梁均的意思，他是担心自己家那些手工做的小东西，填不满这些同学的嘴。
　　“我家那些不合你口味了？”
　　林卉在赌气，她分明不觉得自己家的东西有什么不好，可是却被梁均当成了弊端，他竟然在护短。
　　“我不是那个意思。”
　　梁均话还没说完，林卉就一路跑出了校门，梁家的车就停在校门口，梁均也不能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