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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子觞近几日便让师兄子音教授小九武功,她则是应了四皇子宣元恪的要求,带着他便衣出行,看看这王都的好风光。

      宣元恪这一路上四处观望,一刻也停不下来,性子活泼极了,和子觞看到他第一眼的感觉还真是千差万别。

      子觞即便面目藏在骇人的面具背后,可是还是经常被宣元恪调笑:“别以为戴着个面具就可以藏起所有的喜怒哀乐,你看看,像我现在这样常常笑笑,还是有益身心的嘛。”

      子觞无奈的摇了摇头,似是对自家弟弟一般:“话说,聂家和黎家不应是水火不容吗?你就不怕我暗算你。”

      宣元恪笑的前仰后合,可还是没丢了那大家公子的气度:“风子觞嫉恶如仇,爱憎分明,我真心待你,你便绝对不会藏有害我之心,子觞身上浑然天成的气度,我宣元恪都自愧不如,侠肝义胆,又进退得宜,母妃果然没有看错人。”

      子觞听着宣元恪提起黎清,不禁嘴角上扬,心情蓦地愉悦起来:“此话怎讲?”

      宣元恪轻轻松松地回应着:“母妃自从见了你后便赞不绝口,说你胸有四海,博览群书,此气度便是男儿也比不上。”

      子觞听后全身舒畅,全身的温度也似温暖了起来。

      宣元恪突然凑到子觞面前,认真地说着:“从我见你第一眼起,还有你的那些师兄弟,我就知道,我们才是志同道合的人。”说着便望了望远处只能看到屋檐轮廓,却依旧气势磅礴的王都大殿,那眼神复杂极了。

      子觞听得卫苏音和她提起过,宣元恪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品性上佳,本是比那皇后长子更适合做这个太子,可是宣元恪偏偏心向江湖,曾经因为这些在皇家看来大逆不道的想法被黎老将军责罚,毕竟,他宣元恪可是黎老将军的希望。

      子觞看着眼神慢慢黯淡下来的宣元恪,豪气地拍着他的肩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便是明日再办,今日,我天官的任务就是陪着四皇子好好游玩。”

      宣元恪故意扔开子觞的手,突然扮了个鬼脸:“这下,以后我在王都就有伴了,那个皇宫终于有些热闹了,你不知道,平时那里无聊的很,幸好现在碰上了你们。”宣元恪虽然自知无法逃离皇宫,可是一想着子觞一行人要进宫,一面是欣喜,一面却也在为他们担心,他最不希望的就是那些他曾经欣喜的人们一进了皇宫,就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了他最讨厌的模样。

      “在风子觞这里,只有宣元恪,没有四皇子,怎么样?”宣元恪是真的把子觞这个同龄人当成了最要好的玩伴,从子觞进聂府的第一天还有从母妃那里听来的消息,他就知道,风子觞就是他最喜欢的那类江湖中人,那是他最向往的生活。

      看着宣元恪在她面前袒露自我的样子,子觞心头一暖,轻轻砸了宣元恪一拳:“从此以后,你就是宣元恪,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四皇子。”

      宣元恪笑的灿烂极了,子觞看着和黎清有七分相像的面庞,不禁开始想象,黎清那样清冷的女子若是大笑起来,该是如何动人。

      只是,这么久了,子觞也从来没看到黎清笑的那样自我,那样真挚,不知从何时起,让黎清能开心的放声大笑成为了子觞难以名状的期待。

      宣元恪和子觞一人一手酒坛,带着酒水和竹萧来到了王都外有名的竹林,一路上扬鞭策马,笑容溢满眉梢,两个人都好久没有这般开心和放肆了。

      两人来到溪水旁边,宣元恪捧着一捧溪水,洒在脸上,还顺势泼了子觞的方向。

      子觞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一躲,双手一摊,那样子真是无辜极了。

      子觞打开酒坛,倚在溪边的青石上,痛痛快快的喝着酒,而宣元恪则是拿起了石子打起了水漂。

      宣元恪在那里探头探脑的望着,子觞顺着他的目光,想要看看远处那一点斑驳的白影。

      宣元恪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一边偷偷招呼着子觞,一边慢慢地移向那影子。

      宣元恪在靠近那背影的时候,却突然止步,就那样一本正经的静静的站着,好似时间静止了一般。

      子觞背手而立,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宣元恪,也陪着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两个人似乎都在等那个站得笔直,背影却看来分外悲伤的女子回头。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终于回了身,突然发现站在身后的子觞和宣元恪,没有一丝慌乱,即便白纱遮面,却让人对这白纱背后的人万分期待。

      宣元恪好久才从恍惚中缓过神来,随后便是一阵自责:“姑娘,有所得罪。”

      那白衣女子看了看满眼清明的宣元恪,轻轻行礼,转而看向子觞,摘下了斗笠。

      宣元恪倒吸一口气,这哪是一般的国色天香,这女子清冷芬芳,却暗藏妖冶,人就是光站在那,就足够把人的魂魄勾走了。

      子觞则是眉头轻挑,过了这么久,她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碰到那流春居的头牌。

      还是七姑娘先开了口。

      “聂小姐,别来无恙。”那白衣女子似是和子觞相识了许久的老朋友,熟稔的打着招呼。

      子觞定睛看着摘了斗笠的女子,面具下是一如往常的声音:“七姑娘,好久不见。”

      子觞从山林那里知道,这七姑娘明日就要进聂府献舞了,为何今日要独自一人来这竹林,而且从神情上看,竟是莫名的悲伤,子觞对七姑娘的身份,始终不得确定,对她始终有几分防备。

      宣元恪吃惊的回望着子觞,眼底嘴角却是隐隐的抽搐着,不知想说些什么。

      “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在这?”

      七姑娘直视着子觞,眼里看不出半分破绽,竟然蓦地换上几分妩媚:“在流春居住的日子久了,不免有些憋闷,便寻着来到这散心。”

      子觞看着七姑娘明显的推脱,便知道不好再追问些什么。

      宣元恪碎步挪向了子觞,轻咳了几声,暗暗拉着子觞的衣角,用眼神打着暗语。

      子觞无奈,这宣元恪怕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子觞介绍着宣元恪:“家中好友,恪公子。”

      七姑娘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和子觞初见她的样子还真是不一样。

      只不过,七姑娘还是惊叹了一番宣元恪的气度,果真都是皇亲国戚,从小衣食无忧,万人之上的气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七姑娘打量着生气勃勃,英气异常的宣元恪,还是生出了几分欣赏还有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在那里看到过。

      这男子虽然天生桃花眼,却清澈明亮,不染纤尘,似是那受万人朝拜的天人神将,让人心生艳羡。

      “聂小姐,他日再见。”

      子觞回礼:“那日,还是多谢七姑娘了,子觞还未来得及道谢,今日一见,还请受子觞一拜。”
      七姑娘笑了笑,便一跃而起,翻身上马,只留得一片扬尘。

      宣元恪盯着七姑娘离开的方向,依旧没有动身,不知在那里想着什么。

      “堂堂四皇子,应是什么美人都见过了,为何如此?”

      宣元恪则是少见的轻轻扬起嘴角:“真是有些日子没见她了,现在,我们都长这么大了。”

      子觞疑问:“你们相识?”

      宣元恪笑的苦涩:“以前,我还未成年,偷偷出宫玩耍,曾经的七姑娘还是流春居刚被老鸨买来,严加训练的小姑娘,她怕是早就忘了那个偷偷爬上房檐看她练舞的小子了。”

      子觞顺着宣元恪的话接着说:“后来,她成了名震九州的七姑娘,而你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流春居了。”

      宣元恪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现在的七姑娘还是不是那个一边练舞,一边向我扮着鬼脸的小姑娘了。”

      一想到方才七姑娘并未认出自己,宣元恪便是一阵失望,他期待着七姑娘开口唤他,可还是没等到。

      子觞轻笑,拍了拍宣元恪:“明日,你还会见到她的,到时候,我帮你,你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

      宣元恪一听,来了精气神,可是心里却有隐隐的不甘,七姑娘擅长舞蹈他知道,可是他不想那么多人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子觞怎能不知道宣元恪的想法,坚定的说着:“人的缘分,一部分靠天,一部分要靠自己,别放弃的那么快。”

      说着,子觞便拉着宣元恪回了聂府,出来疯了这么久,该是回去的时候了,若是让黎清知道自己带着她的宝贝儿子出来又是喝酒又是见姑娘的,怕是黎清便要带着宣元恪离着自己远远的了。

      子觞刚进碧天主院,风子音,风子言和风子烟便满面愁容的看着子觞,在那里支支吾吾,犹豫着什么。

      子觞看着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开口,反而看向卫苏音休息的方向,便有了几分猜想,直奔着卫苏音的房间走去。

      卫苏音背对着子觞,满面笑容的看着挂在墙上的风轻舞的画像,柔声说着:“觞儿,回来了啊。”

      子觞恭敬的回答着:“夫人,可是有事要唤子觞?”

      卫苏音转身,子觞才发现,今日的卫苏音换上了寻常百姓家的便装,而身边就是几个随身包裹,那样子似是要出门。

      卫苏音温和的笑着:“觞儿,我要离开聂府了,我要带着你母亲的遗物去那些曾经我们说过要一起游览的地方,我答应她的,终于要做到了。”

      子觞看着画像上的母亲,摘下了面具,双眼通红,嘴角却是忍不住的笑意:“卫夫人尽管去,一切有我。”

      风子觞知道,母亲等这一天等很久了,等卫苏音光明正大的承认心意,等着她离开聂府做回那个让风轻舞一见倾心的最初的卫苏音。

      子觞轻轻为卫苏音拿起包裹,一路护送着卫苏音来到聂府大门,而卫苏音终于漾着笑意跨过了聂府的大门,奶娘则跟在一边不住地摸着眼泪。

      子觞抱着卫苏音,强忍着不舍,挤出了一丝笑意:“夫人,无阕宫弟子会保护您的,您尽管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做回真正的卫苏音吧。”

      子觞觉得抱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收紧,两人不再言语。

      卫苏音知道,子觞这孩子什么都看在眼里,为你做好一切,却总是不声不响。

      卫苏音离开了聂府,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子觞慢慢掩上聂府的大门,只看得卫苏音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子觞看着紧闭的大门,吩咐着奶娘:“卫夫人不幸染疾,卧床不起,已即刻送回无阕宫医治,没有我的令牌,任何人不得探视。”

      奶娘看着依旧呆呆地站在门口的子觞,轻叹了口气,不忍地离开了。

      子觞轻声唤了声:“又是我一人了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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