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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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觞一夜未曾睡好，想着卫苏音的话，脑中极力勾勒着黎清的模样，只是因为将书册中那个作出如此军令的人和黎清联系起来，让子觞一时适应不过来。
但子觞从未在心里给那个清水般的女子做任何定义或是限于自己喜好的描绘，在她看来，黎清就是黎清，少了一分气度和性情就都不是她黎清了。
时间也许会让真实无处遁形，但子觞确定的是她黎清绝不是什么囿于一寸方圆，一眼便可望穿的女子，子觞希望，流水辗转蜿蜒的尽头是一片桃花源般的净土。
对于子觞来说，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在日后或漫长或不可预期的日子里，每天她都希望能看到那张让人分外愉悦的面庞。
想到这里，子觞不禁皱了皱眉头，在这几日里少有的露出些许笑容：“这些日子，好生奇怪，竟是总能想起娘娘，这应该是同住在聂府的原因吧。”
子觞打定了主意，她明日要向皇后询问何时进宫，最好能和黎清一齐回宫，如此便也能少了些担心。
第二日，子觞和风子音，风子言还有风子烟陪着小九，厚葬了小九的母亲和姐姐，陪着的还有太子，四皇子和公主殿下。
小九向着墓碑磕着重重的响头，子觞顺势跪了下，向两个墓碑郑重起誓：“我风子觞，今日在二位面前发誓，终生保护小九，愿以性命相担，天地可鉴。”
风子言看着日渐消瘦的子觞，轻轻扶起了师姐，又拉起了小九，两个人抱在一起，只见风子言噙着泪水，一边哭一边笑：“真好，又多了个师弟，来，叫声师兄我听听，小九你听着啊，以后我就是你师兄了，有谁敢欺负你，就来找我，我不信我发明的东西治不了他们。”
本来沉重的氛围被风子言这么一搅，瞬间变换了画风。
公主一把掐在风子言的腰上，瞪着眼睛，那神情真是和风子烟平日里有些相近：“好你个风子言，会说人话吗？”
风子言鼻涕一把泪一把，那样子真是动情极了：“公主，我就是开心，又有点伤心，哎，哎，你轻点，我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换个地方掐。”
小九看着极力活跃气氛的风子言，眉目间终于缓和了些，他和这些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怎么能不知道风子言的心意。
风子烟则是少有的认真，也上前抱了抱小九，一只手搭在小九肩上，一只手在小九面前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好了，师兄认的差不多了，该叫师姐了。”
风子言从背后轻轻地打了风子烟的脑袋，泪水瞬间不见，只留得熟悉的调侃：“敢情是在这等着呢，小九年纪比你大，你还是最小的，别总想着当师姐了，就你那副模样，误人师弟。”
风子烟这边还是认真中带着点悲恸，可是转手就是一拳砸在风子言身上，揪着风子言的衣领晃着小拳头，强装出一副厉害的模样说着：“打林夫人的时候，你就应该看到我侠女的气质。”
旁边站着默不作声的太子，竟然一下子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便是大声的咳嗽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四皇子很是奇怪，平日里的太子不苟言笑，虽然为人温和，却总失了些乐趣，自从这太子回了聂府，竟然有了些许的生机，和皇宫里整日愁眉苦脸的模样还真是天差地别。
宣元恪看着太子从不离风子烟的目光，嘴角微扬，舒了口气，竟平添几分欣慰，“大哥，终究是找到了幸福。”
自己看出了还不说，还偷偷地拉着子觞的衣角，打着眼神，一副很是看好戏的姿态。
子觞哪里看的明白，眼神飘忽也不知道看向了哪里，宣元恪则是肆无忌惮地向着子觞翻白眼，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风子音身子靠树，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到王都之后，已经有太多超出他掌控的事情发生了，一切的一切，都让子音始料未及：黎清的出现，聂府的鸡飞狗跳，风子言和公主的牵扯，这又多出一个太子。
风子音按了按太阳穴，还真是头痛的厉害，暗念这些师弟师妹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风子音看着风子言和公主在那里打情骂俏，渐渐有了笑容，可是一想起风媚娘还在外买醉，自己又不能告诉子觞，他又是一阵担忧。
风媚娘自从出了聂府，便日日流连于各大酒庄，夜夜喝的酩酊大醉，幸好有无阕宫的弟子随身守护，不然，还真不知道还能出什么事。
风子音曾经偷偷出去探望过风媚娘，可是风媚娘却谁也不见，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人喝闷酒，唯一能听到她说的话，就是风子觞的名字。
风子音只好在门口递了封信，把聂府的近况描述了一下，他知道，只要风媚娘看到这些，便会立刻回到聂府。
风子音不知道风媚娘和子觞只见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他恼，为什么子觞不可以给风媚娘一分回应，同时，还有一分庆幸，庆幸自己还没有完全失去风媚娘。
风子音曾经千万遍的问自己，如果有一天子觞真的和风媚娘在一起了，他该怎么办，可是每一次都是没有结果，这一次，他终于可以放心守在二人身边了。
风子音在一边出着神，子觞小心地凑到师兄身边，小声地问着：“师兄，可是有师叔的消息了吗？”
风子音这才缓过神来，神情轻松，“放心吧，这几日应该就能回了。”
子觞舒了口气，心里顿时舒服了些，她只想师叔一切安好，可是离了风子觞的风媚娘又怎会安好呢？
风子烟这边大呼小叫，太子在一边只顾着傻笑，小九感受着这难得温暖，突然觉得人生原来还有活着的意义。
风子烟一脸嫌弃的看着太子，明明想着好好数落一下这个格外好欺负的太子，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弱了几分，不知是不忍，还是别有心思：“太子，你一天天的看着我傻笑，我害怕。”
太子一听，支支吾吾的站在那里，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复？认真的憋红了脸思考了半天，才一字一句地认真回答道：“我就是，看着你就开心，第一天在院子里看到你打林夫人那几巴掌，我就觉得你特别，和宫里的女子都不一样，你那几巴掌打的太有气势了，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打起人来，竟然这么好看。”
风子烟一听，不只该是害羞还是恼怒，只是觉得这明明该是夸人的话，怎么到了太子这里，就变了味道，她可是听子觞说过，太子文采过人，若是生在寻常人家，定是一代文豪诗人，可是她真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她风子烟总觉得这太子哪里不正常。
宣元恪又凑到了子觞身边，小声嘀咕着：“你下手也太狠了点，那可是你弟弟，你就不怕聂将军怪罪？”
看着宣元恪一副明明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却要拼命掩饰，便好笑地回应着，声音里还是因为身子不好虚了些：“我看，四皇子这戏还没看够啊。”
宣元恪轻摇羽扇，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就欣赏江湖子女，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从不含糊，以后，我也要到江湖上去逍遥，看遍大宣盛世美景，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侠客。”
宣元恪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眼放光，哪里有子觞初见他时那四皇子的样子。
子觞笑意更浓，她喜欢太子和四皇子这样没有光环的纯粹的样子，同时，她也在想，太子和四皇子还真不是她想象中的皇亲国戚的样子。
连风子音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金贵异常的公子哥就喜欢跟在他们几人身后，生怕有什么好事轮不到他们似得。
太子站在那里看着宣元恪肆意洒脱的样子，一时间犯了愁，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是太子，有些话又怎能轻易说出口。
风子烟看着太子突然的情绪低落，有些着急，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轻轻拉起太子的手，学着她看到的那些官家闺秀，捏着嗓子说着：“太子殿下，你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太子则是突然身子僵硬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脸上是大片的红晕。
风子烟这时却又添了句：“我发现，你还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说着，便又认真地端详起来太子，太子却似木偶一般，任凭风子烟摆布，子觞这才轻声啊了声，似是终于明白宣元恪方才的用意。
子觞不明白，本来应是对立的皇子，为何二人相处的和普通百姓家的兄弟没什么两样，哪里有江湖上传的夺位之争，子觞打定了主意，这件事要弄明白。
子觞看着眉眼和黎清有七分相像，性格却完全不同的宣元恪，一时出了神，好似看到了画册上那翩翩而起的白衣仙子。
树林里阳光肆意，这一瞬间，似乎他们都远离那些朝堂纷争，回归到了最初的模样。
宣元恪双手环胸，身子微斜，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怎么样，子觞姑娘能不能带我逛逛王都。”
子觞挑了挑眉，故意问着：“可是要通报一下娘娘？”
宣元恪似是被呛水了一般，眼神飘忽，咳嗽着低声回应着：“咱们好说，别把母妃牵扯进来，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子觞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还真有条件。”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