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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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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虽然,聂府出了人命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这次的人命可是和那聂家刚回来的大小姐有关系,所有人都在好奇,这天官大人该如何收场。
聂府里的人,谁不知道,那小九好命,是大小姐身边的红人。
“让开,给我让开,你们这些狗奴才,挡着小爷的道了,还不赶紧去干活,真以为我聂府的银子天上来的是吧。”
聂尚仁吐着满嘴的酒气,在那大呼小号,连站都站不稳,还在那里挥拳呼号,那神气恨不能冲到天上。
跟在后面的则是那狼狈为奸的其余三个少爷,三个人脸上挂着让人憎恶万分的□□,似是炫耀,似是看戏。
四兄弟身后跟着的正是那还未曾露面的黑衣杀手。
小九一听到那四人的声音,却是像疯了一样挣脱子觞,手里拿着的是从不离身的短剑。
“你们几个畜生,我要你们给我姐姐偿命。”小九双眼充血,再也顾不得还未痊愈的伤势,似是离了弦的箭,直直地朝着那四人冲去。
可是那四兄弟却是分毫不动,一丝慌乱也没有,反而一脸戏谑,双手环腰,神气不减。
子觞刚想要拉住小九,却被小九一个转身避了过去,恍惚间,子觞只觉得眼前有一个人影掠过。
子觞知道,这该是怎样浓烈的恨意,才会让一个功夫平平又有重伤在身的孩子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
可是还没等小九来到聂尚仁面前,那为首的黑衣侍卫便腾空而起,生生将小九踢出了几尺开外。
子觞几个箭步,接下了空中的小九,面色不善,眼睛里满是是隐忍的血丝。
聂尚仁摇头晃脑,耷拉着眼皮,皮笑肉不笑的调侃着:“你个狗奴才,还真当自己半两香油啊,我呸,还想杀我,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和身份。”
子觞强忍着厌恶,漠然道:“我只问一句,小九姐姐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聂尚仁一听,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插着腰,挺着肚皮,打着酒隔:“能被我看上,那是她的荣幸,再说,我就说与我有关,你能待我如何?”
子觞冷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聂尚智站了出来,好生神气:“呦,丑八怪,还真当自己是聂家人了,就算是大宣之王要动我们也要看父亲的面子,你以为你是谁啊?”
子觞将昏厥过去的小九交给了石头,少有的认真拿出了临行前风余青赠与她的短剑,神色淡然:“剑鞘已出,何来空杀而归。”
看着子觞认真起来的架势,为首的聂尚仁还是下意识地缩了一寸,毕竟,除了刚进门时见识过这个所谓的姐姐的功夫,他可是听那三个劫后余生的贵公子形容过,那风子觞确实是不好惹的女人。
聂尚仁强撑着脸面,发号施令:“你们四个,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吗,给我听好了,打伤那丑女,人人有赏。”
围在四兄弟身边的极为谄媚的护院侍卫眼神转了几转,挡下了那四个走向前的杀手,小心地应承着:“少爷,这皇后可是要回府了,咱们还是应该小心一点,若是传到聂将军那里,这……”
若是平常,聂尚仁一定会好好考虑一下,然后过过嘴瘾,带人离开,可是现在,有这么多聂府里的下人看着,再加上这一阵子因为风子觞的到来给几个人带来的羞辱和麻烦,聂尚仁虚荣心起,偏偏要连带着以前的恩怨一起收拾风子觞。
更别提这酒水给人的刺激了。
聂尚仁含糊不清的骂了几句,狠狠地踹开了那因逢迎姿态而屈身半蹲的侍卫,“怎么着,我堂堂聂家大少爷会怕?去你的吧。”
伴随着不留任何情面的拳脚,空中散着的是那犯臭的口水。
那侍卫被踹的人仰马翻,难堪极了,毕竟,聂府里都知道,这侍卫前几日可是那四兄弟面前的最受宠的下人。
那侍卫捂着擦伤的脸,一脸幽怨的看着聂尚仁,又不敢回顶半句,跪在那里,再也不敢作声。
“你们四个听好了,我才是你们主子,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她聂羽仙叫我大爷。”
聂尚仁此刻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疯狂不已,作为男子的尊荣被人这样挑衅,任是哪家的公子都要失控的。
无名给其余三个黑衣侍卫打了个眼神,打着暗语:“戏都给我做全套了,既要认真打,又不得伤了那聂家小姐,万不可让这些人看出破绽。”
子觞轻哼一声,提剑而起,直指那四人。
可是突然,不知风子烟从哪里冒了出来,提着剑,怒气冲冲地也跟着冲了上去:“敢动我师姐,我跟你们拼了。”
还没等子觞动身,风子烟便几下窜了出去,那架势,连子觞都讶异,什么时候小师妹这么凶了。
还没等风子烟走多远,半路就被风子音拦了下来,风子音皱着眉,低声嘱托着师妹:“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给我待到一边去,别给你师姐添乱。”
风子觞被一边刚刚赶来的风子言拉到了一边,风子言边拉边摇头:“就咱们俩这水平,还是别添乱了,都不够师姐分心的了。”
风子音看着此刻分外认真的风子觞,知道再无劝回的余地,便想着和风子觞一起承下这事,如果后日有人怪罪,大不了他这个做师兄的顶上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厉声四起,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风子觞和大师兄联手,刚开始就压制住了那四个杀手,只见的那四人频频后退,应接不暇,疲于分身,落败之势显而易见。
聂尚仁自从这几人打起来之后,这酒就醒了不少,本来期初以为胜算在握,可以早早结束,不仅能挽回了面子,还能顺便教训一下这个恼人的姐姐,可谁知,这四人竟然在两个人面前讨不得半分优势,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这四人根本不是那风子觞和风子音的对手。
聂尚仁气急败坏的又踹了那半跪在地上的侍卫一脚,恶狠狠地骂着:“都是你给我招来的好杀手,连个女的都打不过。”
聂尚仁所有的气都撒在了那谄媚的侍卫身上,就连聂府的下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那四个黑衣杀手齐齐地从空中落了下来,嘴角溢出了血丝,瘫倒在地上以后,就再也没起过身,一边在地上蹭着,一边连连后退,看起来狼狈极了。
风子音居高临下,调笑道:“原来,都是这个水平。”
只有风子觞觉得不太对,她总觉得,那为首的黑衣人眼神复杂,探究中总是多了些阴厉,那是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和阴郁。
子觞一步一步逼近聂尚仁,吓得聂尚仁大呼:“我可是你弟弟,可是堂堂聂家大公子,暂且不说这件事与我无关,你也无权对我动手动脚,你就不怕父亲责罚吗?”
风子觞一听,哼了一声,冷然道:“今天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教训你个不忠不孝的败类。”
子觞揪着四个人的衣领,一个跟着一个的扔进了旁边的深湖中,此时刚刚入秋,深湖里的水冰冷异常,再加上聂尚仁酒气未消,着实受了不少的罪。
四人都不会游泳,在水里拼命挣扎着,眼看着就要溺死。
风子音一看,大事不妙,若是四人出了事,只怕这聂府就真的鸡飞狗跳,再也待不下去了,若是传到宣王那里,更是天大的麻烦。
子音赶忙将几人从湖里捞了出来,只见那四人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冻得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看向风子觞的眼神只有恐惧,毕竟,谁也想不到,风子觞真的有杀了他们四个的心。
风子烟和风子言见状,直接上去照着四人狠狠地打了几拳,一边打一边高呼:“哎呦喂,我们的少爷受了风寒,快来保护少爷啊,师姐,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风子音看着今日格外气愤的师弟师妹,无奈的摇了摇头,平日里他们这副认真打人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师妹,四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若是断然处置了他们,对于聂府,对于皇后皇上,都是难以交代的。”
子觞看着昏过去的小九,声音顿时软了下来:“下人的命就不是命吗,伤了人,岂有不还之理?”
风中的子觞嘴角苦涩的上扬,那是无奈,那是愤慨,那是感叹人间不公。
黎清和方仁在远处隐蔽处藏得极好,看着院子里越来越紧张的态势,方仁终于忍不住了:“娘娘,我么要不要拦一下大人。”
黎清远远看着形色单薄的子觞,轻声叹了口气:“她那么聪明,会想到别的办法的,她不是鲁莽的人。”
黎清从见到风子觞的时候就知道,原来她们两个人真的很像,起码是和曾经的黎清很像。
黎清突然向前探了一步,随后便收步又回到了原处,有时候她自己都忘了,自从认识了风子觞,她再也不像从前那么果断了,似乎一切规则在那个叫风子觞的姑娘面前,变了模样,让她犹豫,让她忧心,让她惦念。
从前的她定不会前进半步,只会远观,静待其变,现在,她竟然有种冲动想要站在风子觞身边,安慰一下那在风中显得分外单薄清冷的姑娘,那个眉眼清明,看似刚硬,实则温柔如水的女子。
院子里的僵持终于被几声尖叫划破了:“好你个聂羽仙,敢动我儿子,你跟你那个一身贱命,不知耻的母亲一副鬼样子,贱人就是贱人,连女儿都这么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