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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风子觞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黎清,再看看碧天主院方向,只得紧了紧身上的包裹,转身走进黎清的房门。

      偷了聂武生的东西,惹得聂家全部侍卫出动,又半夜闯进静妃的房间,任是哪一条,对风子觞来说都是极其麻烦的。

      但是听着临近的碧天主院里越来越嘈杂的声音,风子觞知道,聂武生第一个怀疑的定是自己。

      可是自己即便把包裹藏好再回到主院,依旧是没法解释自己半夜出行的原因,也丝毫消除不了聂武生的疑心,如此,就不如干脆就不回去了。

      再加上碧天主院里还有师叔,师叔一定会为自己打算的。

      以往,只要有师叔在,就没有风子觞解释不了的问题。

      一想到这里,风子觞微微定了定神,看着依旧站在房门口背对着自己的黎清,想着该怎么解释。

      风子觞从没有看过这样的黎清,平日里看到的静妃都是不苟言笑,极为端庄的,今日能看到黎清身着睡袍的样子,才觉得这高高在上,极不易亲近的娘娘此刻竟有了些乖巧和温顺的模样。

      况且这屋中满满飘着的是属于女儿家闺阁的香气,再看看桌上摆着的却是半翻开着的曲谱,风子觞分明看得到,那精致的裝册好的曲谱封面乃是皇家音坊的标志,而署名却是无名二字。

      看来,自己和这娘娘的缘分还真是不浅。

      不知不觉的,风子觞的眉眼间浮上了一层笑意,适逢黎清转身,看得本来半夜鬼鬼祟祟的背着包裹的风子觞在看着自己极为宝贝的曲谱露出那笑意清朗的眉眼。

      黎清从打开房门看到风子觞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能让聂府鸡犬不宁,让聂武生如此动怒,半夜出动全部禁卫的人只能是风子觞了,而风子觞看到黎清的一瞬间却没有被抓到的窘迫,甚至连一丝焦急的解释都没有,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的不好意思也没有。

      而那一刻,黎清的第一反应却是不想让风子觞摊上麻烦。

      所以,几乎是瞬间的反应,黎清便让风子觞来自己的房间里躲闪,即便黎清自知于情于理都是极为不妥的。

      黎清看着进了房门的风子觞依旧是平时的一副不惊不辱的模样,反而在看到自己极为珍视的曲谱时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只是,黎清却不好打破这姑娘的旁若无人,只因那风子觞微微笑意的眉眼和弟弟竟是那样的相像,清澈而美好,这样的眉眼,黎清确是很久没有见到了。

      原来,自己期初对这姑娘的好感竟是都来自于和弟弟相似的眉眼。

      现在的黎清就这样痴痴地望着风子觞,试图从她身上寻得那久违的温暖。

      风子觞一抬眼,便看到眼底眉梢尽是温柔的黎清。

      风子觞起身赶忙行礼,“静妃娘娘,深夜打扰,已是于礼不和,臣……”

      风子觞方才只是被曲谱吸引了去,同时在想着如何向黎清解释,可是,看着一丝责怪意味都没有的黎清,风子觞还是乱了阵脚,终于显现出了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羞涩。

      还没等二人好好说上几句话,便听得院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杂,看来侍卫已经搜到了涟水院。

      能让聂武生失去理智,半夜进静妃休息的地方搜查的情况,怕是几十年也就这一次吧。

      青煞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请示道:“将军,此处已是静妃住所,如果强行进入搜查,怕是……”

      聂武生期初还有些犹豫,可是这聂府除了这涟水院都已经搜过了,连个窃贼的影子也没有。

      期初聂武生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的奔向了碧天主院,因为这般武功的人,聂武生第一个想到了自己极其厌恶的女儿,一般的人怎么会丝毫未动浮屠刀,却把关于风轻舞的东西全部拿走。

      可是奇怪的是,聂武生明明看到带着面具的风子觞穿着里衣在院内作画,那样不屑和凄冷的眼神和白日里见到的她分毫不差,而身边站得就是那碧天主院中的丫鬟,任是那风子觞腿脚再快,却也是不能在这片刻的功夫画出一半的人像。

      只不过可气的是,风子觞见了聂武生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只是轻哼了一声,便合衣进屋睡下了。

      而其他四个人则是睡得昏天黑地的,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鼾声,可是聂武生却越听越气。

      查来查去,便只剩下这静妃居住的涟水院了。

      不是风子觞,便是那黎家的人了,只因只有黎家的人才会如此这般重视和害怕国策论,为了掩人耳目,带着其他的东西一起离开也不是没有可能。

      屋内的风子觞听得一阵狐疑,若是那聂武生直奔碧天主院,发现自己不在,即便是师叔有心偏袒,胡搅蛮缠一阵,也不至于聂武生搜的这般迅速,竟然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涟水院。

      能让聂武生不顾口舌,不顾礼节,直奔静妃之地,而又丝毫没有停歇,竟有破门而入的气势的,怕是已经气急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黎清好看的面目上双眉骤紧,将披着的外衣直接搭在屏风上,轻声嘱托着子觞,同时面目上却掠过一丝羞赧和无奈,语气却是轻柔似水,“快,上床去藏着,将军一定会进门查看的。”

      风子觞看了看偌大的床铺,还有只着一层薄薄里衣的黎清,心一横,行了大礼:“娘娘,多有得罪。”

      说着便几步窜上了床,钻进了被褥里,卷起身子躺着,将包裹藏在了床上的角落里。

      上了床的风子觞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憋闷感,反而鼻腔充斥着好闻的味道,那是黎清身上的味道。

      风子觞的脸上越来越热,自己何曾做过这样的事,即便小时蹭在师叔身边睡下,也都是整整齐齐的担着外衣,一想到方才黎清羞涩的模样,怕是这样的事她也是人生头一遭。

      风子觞听着黎清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因瞧瞧咽下了喉咙,脸上满是灼人的红晕,此刻子觞甚至觉得冰冷的面具都已经是夏日的温度。

      黎清看着缩成一团,背对着自己的风子觞,不由觉得好笑,便轻轻拍了拍她,示意让她平躺着,然后整理了一下被褥,留了小口能让风子觞呼吸。

      窝在被褥里的子觞知道,只要自己稍微伸展一下,就能碰到黎清的身体,因此,在黎清拍了自己以后,风子觞更是动作轻微的似那木偶一般,生怕触碰一下黎清。

      半靠着的黎清看着风子觞这副拘谨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这孩子还真是有趣的很。

      “静妃娘娘,聂府进了刺客,奴才担心娘娘的安全,特来查看。”青煞看着聂武生几乎纠结在一起的眉目,知道今晚这静妃的处所是必须得查了。

      黎清正色道:“本宫已然睡下,况且已是深夜,青煞统领此举可是不妥,况且本宫并未听到有任何异常。”

      聂武生紧握着拳头,强压着怒气,他有种预感,那贼人就藏在黎清的房里。

      “娘娘,贼人不仅盗窃我聂府财物,竟然还出手伤人,臣只是担心娘娘的安危。”聂武生回答的滴水不漏,已然说明了敌人的危险,这样就好进行下一步了。

      说着,聂武生便给了青煞一个眼神,示意他带人进去搜。

      屋内的黎清轻轻放下了帘纱,她知道,今日聂将军是非搜不可了。只是,黎清在猜,风子觞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聂武生带着众侍卫一进黎清的房间便四处搜查,黎清也不恼,只是轻轻翻看着手里的曲谱。

      青煞之所以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搜查,除了聂武生的命令以外,他还知道黎清是宫里出了名的好脾气,从小到大,几乎没人看过她发脾气,永远是这一副不争不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今日之事,即便聂府不占道理,黎清怕是也不会过分追究。

      桌上的烛光映着帘纱内黎清的身影缥缈了起来。

      黎清轻叹了声气,温声道:“将军可是搜查完了?”

      青煞看向聂武生摇了摇头,示意他屋内没有闯入的痕迹,也没有要搜的人。

      聂武生死死盯着床榻上的黎清,要他去榻上看人,任是担上了整个聂府的人头,他也是不敢。

      黎清不会武功他知道,但若是黎家请来的人那边不好说了。

      聂武生双手抱拳:“臣只是一时心急,担心娘娘的安危,如此,臣便先退下了。”

      聂武生心有不甘,本想着安插一些人在暗处时时盯着这涟水院,看屋内是否还有人出入,还没等吩咐下去,便有侍卫匆忙进入禀报。

      “将军,那碧天主院方向出现了一个白影,身上背着包裹,似是贼人。”

      聂武生再也来不及解释,便带着众人急急地离去了,他现在满心都是那些被偷的东西,如果这些东西真的追不回来,她留下的真就是除了回忆便什么都没有了。

      床榻上的风子觞越听越狐疑,这事情实在蹊跷,这人就好似故意在给风子觞解围似得,哪有偷东西的人半夜穿着明晃晃的白衣还故意走房顶,让人看到的。

      风子觞听得众人离去的声音,方才还想着如何离开涟水院而不被发现,现在那白衣人倒是给了自己方便。

      风子觞刚想要探出头去,却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黎清似是突然倒下了一般,重重地砸在了风子觞的身上。

      风子觞急忙探出头来,发现刚才还面色如常的黎清,此刻确是苍白的吓人,浑身不自主地颤抖着,全身无力,眉头紧锁,却又隐忍不愿出声,只见得额头渗出密密地汗珠。

      风子觞也顾不得礼仪,急忙靠上前去,轻轻扶起黎清,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手便要去探脉。

      谁知,黎清看向风子觞的眼神突然冰冷了起来,看的风子觞一阵心惊,现在的黎清,凛冽逼人,除了防备警戒便是不可置疑的拒绝。

      黎清拼尽了全力移动手腕,不让风子觞探脉,而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马上离开。”

      风子觞看着虚弱的黎清,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双手一把拉过黎清,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只差一指的距离。

      黎清拼尽全力的挣扎,吐字不清:“你好大的胆子,我是大宣堂堂静妃,天官深夜入我房间,可知此乃大罪。”

      方才还想着掩护子觞,现在便要威胁,风子觞想着这静妃的脸变得还是真快,只不过,这些话从黎清的口中一说出,又变了味道,谁让这娘娘一开口就是如水般的温柔,连胁迫都是弱上几分。

      风子觞轻轻放下黎清,没有丝毫越矩的行为,反而俯身在黎清耳边说道:“今夜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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