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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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儿刚开始站在黎清的身后，怯生生的牵着母亲的衣角，从人群的缝隙中悄悄地观察着大院发生的一切，想要弄明白大院中间的那个衣袂飘飘的女子和救她的那个小哥哥是不是一个人。
可是看着那熟悉的面具，分明就是那个林中给她玩具的大英雄啊。
就因为在林中发生的一切，小玉儿早早地就将风子觞视为大英雄。因为母亲告诉她，那个遮面的小姐姐功夫上乘，连王都的御林军也应该不是她的对手。
从此风子觞在小玉儿的眼中形象分外高大起来，而这份高大却与那样貌没有丝毫关系。
在小孩子的眼中，如花的容貌向来不是引起好感的条件，反而那清风一般的气质还有仁义的心肠却是让小玉儿不自主的想要亲近。
小玉儿这般的想法也和黎清从小的教育分不开，从小，黎清便告诉小玉儿，看人需要看内在，外貌终究是一时的。
就这样探头探脑的观察了好久，看院子里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了，趁着母亲和哥哥不注意，提着衣裙，咧着大大的笑脸，跑向了风子觞，一边跑，还一边呼喊着：“姐姐，英雄姐姐。”
黎清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小玉儿已经跑出了好远。
风子觞看着跑起来分外好笑的孩子，一时间软了心肠，眼角的笑容慢慢浮现，双手伸开，迎着小公主。
小玉儿一下窜进风子觞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风子觞，重重地亲了一下风子觞的面具，然后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风子觞宠溺地摸着小玉儿的头，看着和黎清七分相像的稚嫩的容貌，霎时间心情好了起来。
黎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向聂武生微微行礼，“聂家果然是骁勇世家，本宫和公主半路若不是遇到这位聂姑娘，怕是便要做那刀下亡魂了，如此这般，聂家于黎家算是有恩了，聂将军，请受黎清一拜。”
聂武生急忙扶起黎清：“娘娘，使不得。”
黎清说着便给了四皇子一个眼神，四皇子心领神会，双手抱拳，转向聂武生：“原来是聂姑娘救了母亲和妹妹，聂将军真是好福气。父王英明，天官宅心仁厚，侠肝义胆，是我大宣之福啊。”
四皇子早就听母亲说过这路上的事情，对这位女扮男装的侠士分外好奇，因为能让母亲欣赏的人不多，更别提还是个女子。
聂武生也是满心惊诧，毕竟聂武生是看着黎清长大的，这个女子从小极其冷淡又有些清傲的性情他还是知晓些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知道当年黎清在战场上的表现的人已寥寥无几，能让这般聪慧的黎清赞许的人还真是不多。
看来，这个从小看来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甚至有些厌恶的女儿还是有些用处的。
风子觞牵着小玉儿来到黎清面前，行礼道：“风子觞拜见静妃娘娘，拜见公主殿下。”
聂武生的脸色终于因为黎清和四皇子的话缓和了些，淡淡的回应着风子觞：“这位是静妃的小女儿，小玉儿公主，那位是宣王的大公主宣清辰殿下，还有这位乃是大宣四皇子，今日礼数不周之事看在你救静妃有功的份上就免了，日后，定要多加学习，王都不比无阕宫，山野中人的粗俗要不得。”
风子觞也不出声回应，敢把无阕宫说成是山野粗人的，怕是只有这个自恃甚高的聂武生敢这么说了。
换作别的情境，风子觞定要他好看，可是现下实是不好出手，特别是还在黎清的面前。
风子觞总觉得这娘娘神气清明，波澜无惊，似那九天之外的仙女，在她面前打打杀杀的，却有几分辱没斯文之意。
风媚娘在子觞身后，终于忍不住了，指着聂武生的鼻子，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都不解气：“好你个聂武生，真是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为老不尊暂且不说，光是无阕宫的大名，是你能随随便便提的吗，无阕宫的人那叫不拘一格，和你们这些个虚伪的官家子弟根本就不是一条路的，你给我嘴巴干净点，要不然老娘我叫你好看！”
聂武生看着风媚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风媚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劲气，还真是插不上话。
从前中原屠异大战时就知道那时还是个毛头小姑娘的风媚娘不好惹，现下，大家也算是为人父母的年纪，这风媚娘的泼辣还真是有增无减。
可是，就算是当年的宣王都包容着这个就算是发脾气都让人生不起气的小姑娘，谁让风媚娘长了一张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祸水面容。
聂武生哪里敢插风媚娘的话，一不小心，这风媚娘在宣王面前参他几句，任是他再有道理，宣王也只会护着风媚娘，二十年前是这样，二十年后依然是这样。
风子觞侧着头看着好看的师叔发脾气的模样，不禁好笑：“师叔，终究是忍不住了呢，这王都还是不适合师叔这样的江湖女子。江湖中人，有一说一，向来看不得王朝中人自诩贵气，不过，师叔忍了这么久，已经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连坐在一边的奶娘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普天之下，敢这般羞辱聂将军的怕是只有这个红袍的姑娘了。
风媚娘还有无阕宫的事，卫夫人当年还是和奶娘说过一些的，只不过年代太过久远了，时下连聂羽仙都已到了做母亲的年纪。
想到这里，奶娘不住地叹了一口气，人间的尘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
“在下宣元恪，姑娘直接唤我姓名便好，无碍。”一边四皇子看准了时机插了进来，看着风子觞悠悠的说道。
他看得出来，这风媚奶生气的缘由乃是因为聂武生对聂羽仙的态度，根本不是因为无阕宫，如此这般，能牵扯住风媚娘的也就只有这个青衣蒙面的女孩子了。
风子觞看得出这四皇子的好意，便顺势拉起了风媚娘的手，“师叔，怕是多日舟车劳顿，心神俱疲，还是觞儿先陪师叔下去休息吧。”
黎清顺势说道：“将军，天官一路从无阕到王都，路途遥远，还是让她早早休息吧，待几日之后的聂将军生辰，皇后和太子回府，一家人便好再相聚。”
聂武生只好作罢：“来人，带小姐下去休息。”
“姑娘，留步。”四皇子叫住了风子觞，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膏，“这是宫内御医调制的外伤膏，姑娘可替奶娘先用上，不日便会痊愈。”
风子觞轻轻行礼：“多谢了。”
风媚娘则是顺势抱住了风子觞的整个手臂，亲昵的带着风子觞和奶娘离开了。
风子觞对这个四皇子的印象不错，不过，这四皇子和小玉儿热情和自然熟稔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是黎清这样的女子的孩子，除了样貌上的相像，性情上真是天差地别。
聂武生看着风媚娘那和风子觞亲近的模样，气的拂袖一甩，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师侄和师叔怎能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若是王都的女子都像二人这般，礼数岂不是要废了！”
幸好风媚娘已经走远，不然以风媚娘的脾气，不在众人面前好好亲亲这个怜人的师侄就不是她的作风了。
风余青的嘱托，她风媚娘只能记得一时。
这边的风子觞背着子言，温声细语：“那宣清辰虽是皇亲国戚，看似性情骄纵，实则没有什么坏心肠，子言若是想去相聚，去便就是了，不必看旁人的眼光。”
风子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是被师姐看出来了，师姐，那我去找公主了。”
风子烟在身后重重地连声叹气，“想去就去，真是见了公主魂都没了。”
风子觞看着小师妹小大人般的模样，终究是笑出了声，只有这几人在身边，风子觞才会露出这般会心的笑容。
奶娘在一边，也不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自从风子觞四岁离府，奶娘便从未这样开心了，如今大小姐回来了，她终于松了口气，卫夫人和她的日子还算是能好过些了。
奶娘反手握住子觞的手：“卫夫人自从小姐走后，便几乎没出过偏院，日日诵经理佛，为小姐祈福，如今小姐终于回来了，夫人定是开心坏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卫夫人，风子觞的脚步不仅轻盈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情，回来的第一日定不能让那些不在意的人坏了相聚的好兴致。
风子烟跟在众人身后，看着迷宫似得聂王府，一边慨叹着大户人家的气派，一边抱怨着总也走不出去的曲折婉回的长廊，心想，“这样气派的聂王府，师姐之前还担心卫夫人的生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样，生活也是有保证的啊，看来，师姐的忧心是多余了。”
一想到能在这样的房子里住着，好吃好喝的玩着，风子烟不禁轻点着脚步，哼着小曲，舒服快活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