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五章 第二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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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竹溪馆回到侯府已有六日，司颜还是没能缓过劲儿来。
放心不下鸨爷，司颜原打算再回去一趟。却不想遥岑早早地便托人带信说身体不适不便迎接，另附一枝明显是刚刚摘下尚带着水汽的山茱萸。
萸肉生得圆润可爱，一看便知是经过精心挑选才取下的。可惜。。可惜那双能与这茱萸相衬的手，却不复从前了。
既不能回竹溪馆，也不便出府上街。司颜只好无聊地蹲在软榻上与顶着木头脸的陆九行大眼瞪小眼。
司颜望了一眼窗外，悦己正哼着小调扫洒地面。若非自己明白悦己的心思，必然会有所疑虑。毕竟悦己的改变实在太大了，又毫无理由。从腼腆羞涩到大方得体，仅仅用了半个多月。与悦己几乎同时发生改变的，还有自己面前木着脸的陆九行。
真是可悲可叹，陆九行之前好歹也能撒个娇。虽说此等行径与那张俊脸毫不相符十分辣眼，却也好过如今木着张脸神似扑克。
第一次遇见陆九行，便是在半个多月前从竹溪馆回来的时候。
当时陆九行神志不清的状态和身上上好的衣料，让司颜直接就想到了内乱。脑内分分钟就是一部大型长篇狗血剧，什么家族内乱兄弟相残啥的。
可是如今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自己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若是内乱，定然会仔细搜查陆九行的下落，在知道自己将陆九行带走后必定会找上门来；若是仇杀，必然下手狠毒不留活口，但当时陆九行除了精神状态不好之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仔细想想反常之处太多，只不过当时没有注意。
而陆九行一反常态的木着脸，似乎就是在那天在荷花池边遇见那个颜狗混血青年之后。想来。。。应该是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联了。
可惜系统一直不在线上，否则定能套出点线索。若非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必然会一件件都弄清楚。
湘城内部混乱复杂，并没有什么派别，只不过对外尚算团结。是不是有什么人想要将苏锦取而代之或者是想要护皇帝周全也并非不可能。司颜眯眼，况且。。。若是想对自己不利，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的。
司颜闪身出去，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叫悦己去抢些口粮好酒。自己却倚在门口的石阶上，眯着眼欣赏路过的小侍宫娥。
悦己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不过半刻时候，司颜使称心满意地接过几样不贵却占肚子又痛快嘴的小食。
顺手抚了抚小孩因慌忙而有些湿气凌乱的头发，司颜满意地看着小孩忸怩地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壶酒。
司颜闻着封泥都盖不住的酒香，嘴角止不住地上翘，把好端端的清秀面孔乐的带了傻气。
悦己的耳根终于算是红透了。当然，在他们身后的房子里，有个抱着木剑的年轻人，也将泛红的耳廓藏在发后。
司颜把人都叫到房里，用看儿子的慈祥目光注视着悦己和陆九行。不得不说，看着这俩人现在的模样，自己还是有点欣慰的。毕竟。。。或许自己哪一天就会突然离开，到那个时候悦己和陆九行又要怎么办呢？会不会因此而受到牵连呢？
司颜不敢想，也不能想。于是便倒了酒，和他们围坐在地上。
悦己有些疑惑：“公子今日怎么会想到要一起饮酒呢？”
司颜眯眼：“今天是重阳节，原本是要陪长辈家人登高游景的。可惜。。。咱们几个家人俱不在身边，也就谈不上陪伴出游了。不若就此饮上一盅，便当是团圆相聚了。”
三人各有所想，一时无话。
正是觥筹交错的好时候，却有一端着托盘的小童自外进来。三人只好止住动作，司颜站起迎接，没有看陆九行和悦己略有扫兴的神色。
小童屈膝行礼笑道：“小槐愚钝，扰了公子和两位大人的雅兴。该罚才是。”
司颜却顺手将一块糕饼塞入小童口中，笑嗔：“那就罚小槐吃块糕饼，沾沾重阳喜气。”
小童鼓着两腮笑起来，掀开托盘上的盖布：“公子确是侯爷的心尖人。这满满一托盘的山茱萸原是特地贡给圣上的，圣上疼爱咱们侯爷特地叫人趁新鲜送来。偏偏侯爷心疼公子，便让小槐给公子先送来。公子挑好了再送到别处。”
司颜恰到好处地露出压抑的喜悦，好表现出他内心的欢愉和激动。对于一个风光一时的旧人却忽然受到这样的关怀，这种反应最能表达心中情谊。小童低头，眼中掠过一丝满意。
据小童说，俞小侯的意思是今年重阳要去末阳寺礼佛，就当秋游，再每人携一枝山茱萸，当是给家人求福。
司颜内心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笑嘻嘻地多讨了一枝。反正自己必然要携遥岑给的，不如讨两枝来分给悦己和陆九行。
小童虽有些为难，却也在收下那几枚铜板后爽快起来。反正有些人也用不上，不妨就买个人情。
司颜寻思着反正是要一同走的，不如跟了小童一道，也顺便看看那些绿肥红瘦的好颜色。于是，一行人便向下一家前进。
司颜原以为以苏鲤的地位再不济也会在苏锦之后，却不想小童直奔沁夫人的处所。
想到那个初见时一身正粉，城府不足还要勉强撑着面子的姑娘。司颜若有所思，看来。。。太后的手确实伸的挺长，可惜，自己怕是没什么机会去见识见识那位因只身辅佐儿子成为一代名君而名动天下的巾帼英雄了。
沁夫人的居所位于荷花池正东，名曰沁香来。
单独带着阁楼的小院里遍植桃树，置有一个石桌四个石凳。石桌上放了一张布，布上摊了一堆的桃瓣，似乎干了很久。此时正是深秋，满园尽是萧瑟之景。
许久，才有一侍女自楼后转出，上前迎接。
迎入内室，入目是雅致清气。高脚香炉淡香缭绕，兰花几株，植于红色瓦盆。正中是一红木八仙桌，沁香来的主人此时就站在桌旁。
近了，司颜才发现沁夫人的脸色不大好，头上汗珠直冒，身体似乎也在不自觉地抽动。不像是生病，倒像是刚刚听到什么经不住的祸事一样。当司颜看到沁夫人手中攥着几张纸，像是什么书信，顿时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沁夫人仿佛才发现房里多出了几个人，勉强收敛了表情，只是多少有些不自然。
小童将东西递了去，神色淡淡交待了几句，并不过分热情。又聊了几句，便走了。
司颜回头，恰好与沁夫人对视，顿时一个激灵，快步而走。
很快，俞小侯便在前厅集聚众人，一行人前往末阳寺礼佛。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五章 第二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