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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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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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研，往你那边去了！”我放低重心身体后压，借助树枝柔韧的反作用力起跳，伸出右手向后利落抽出背在身后的日轮刀，一边调整自己的动作重心一边朝银白发色的少年大声道，“将他逼至悬崖即可！”
优秀的目力眨眼间就可以瞥到药研轻微的点头动作，脚尖在数节枝干上轻轻点过，我借力跃向悬崖的方位。
本来我和药研君是在前往桃山的路上，结果遇上一只在山下转悠的鬼，那鬼一看到我背上背着白色刀鞘的日轮刀，立马掉头，朝着山上幽森的树林尥蹶子就跑。
那我能怎么办，看都看到了，那当然是要追上去了。
我同药研上午从镇中的住家出发，此刻抵达桃山山脚，也不过接近傍晚时分，天还未完全黑下来就有鬼四处踩点。前雷柱坐镇，山中居然还有这种小鬼蹦跶，这地方怎么回事？
脑中掠过这样的想法，我眨了眨眼睛，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已经被药研君的迅猛攻击扰乱了步调的鬼身上。
被银发少年逼至悬崖的鬼此刻正与药研进行最后的对峙，我蹲在近处的树枝上，小心观察这只鬼，判断他是否会使用血鬼术。吃过上次掉以轻心的亏，我不会再犯了。
鬼的眼睛没有眼白，除去猩红的眼眸之外，黑色占据了其余全部的位置，真是看到就会觉得是非常邪恶的东西。
我看到药研君举起左手示意，心中一顿，这是之前与他商量好的“没有血鬼术”的意思。
真是多谢你了，药研君。
我在心中这么说，又暗自活动了手腕，后肢发力千斤坠顶借力一跃直至悬崖边，也是鬼的正上方。
还在与药研对峙的短发恶鬼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只是他原本就无法招架药研的攻势，此时双手也早已被少年的迅疾之式封锁，无力抽出手来对自己的脖颈进行防御。
握住长刀的手瞬间攥紧刀柄，借助上半身扭转与臂膀同时急速发力，锐利万分的刀刃砍断毫无防备的脖颈实在是简单之至的事，不过一息，恶鬼丑陋的头颅已被我斩下，带着血红液体的脑袋翻转之间，鬼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那双邪恶的眼睛中透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我安静地看着这只鬼化成飞灰随风消散，抬手将日轮刀归于原位。药研君站在我身边，正拿了半湿的手帕帮我清理脸上刚才在树林中穿梭而被尖锐枝桠划到的细小伤口。
脸颊边的触感非常温柔轻盈，我柔和了表情，看着少年的双眼，低声叹道：“一想起灶门家的惨状，我就无法不去憎恨他们，那么温柔的葵枝夫人，那么可爱的孩子们…但是鬼这种生物，夕生朝死，只能存活于黑暗中的姿态多么可悲，我本不应怜悯他们…”说到最后，尾音几近消弭。
“花宁大人，”药研轻轻捧起我紧握着的手，紫藤花般的眼睛里溢出温暖的爱意，“请无需烦扰，从心而为，我会一直在您身边。”
闻言，我浅浅笑了，心中还留存着的一丝犹豫不决彻底灰飞烟灭。
是啊，我身边还有这个孩子。无论我做了什么，他都会一直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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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山正如其名，半个山头都种满了桃树，只是此刻正值严冬，桃树全都落了叶，光秃秃的枝桠显得越发薄弱。不过，等到了春夏，这些桃树就会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那时候，翠叶如盖红花如饰点缀其中，一定是赏花的好地方。
听说前雷柱桑岛慈悟郎爱好且擅长种植桃树，此时一见果真如此。冬季是修剪桃树最重要的时间，一路走来，我所看到的桃树都已被精细地修剪了树形和树冠，能得到这样用心的栽培，明年幕春时节的花期和孟秋时节的果实一定会令人惊叹。
桑岛先生的住处在桃山的半山腰上，比炭治郎的师父鳞泷左近次先生的住宅大了不少，看起来似乎是有能够容纳我和药研君的房间。
我站在原地，轻轻呼吸着，寒冬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即便药研帮我用厚实的披风围住了头，山中混合着水气的凉意还是让我有些难受。这具身体还是太年幼了，要是不好好爱惜的话，会留下很不好的后遗症。竹雄君好意将他的身体赠与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对待。
药研前去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将门从里面打开，探出来一个黑发青瞳的少年。
“你们干什么的？”少年有些不耐烦，压低了声音问，“都是屁大的小子这么晚了上山做什么？”
眼看药研脸上已有不悦之色，我上前几步握住他的手，对问话的少年低声回答道：“我们是来拜访培育师桑岛先生的，鬼杀队的炎柱炼狱君应该已经传过信来。”
似乎是想起了还有这事儿，少年挠了挠后脑勺，将门拉开了些：“哦，是听老头子说过，进来吧，老头子还没睡。”
我和药研跟着这个似乎是桑岛先生的弟子进了院子，路上我轻声向这个黑发的少年介绍了我和药研的名字，等了一会这个少年才闷声回应，说他叫做狯岳，确实是桑岛先生的弟子，雷呼一脉的传人。
药研走在我的侧边，为我挡住从远处掠来的风，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他有点生气，大概是因为狯岳君对我的态度。我其实不怎么介意狯岳冷淡的态度，身为雷呼传人，有点傲气是正常的，毕竟强大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脾气。
就是不知道这位狯岳君，是否有继承雷呼的力量，又是否能当得起强大之名。
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我与药研一起进入了一间看起来像是主屋的房间，一位短小精悍的老人正往堂前地灶中添加柴火，虽然腿部有些不便，但他的动作非常干脆利落。看到狯岳将我们领了进来，等我和药研做了自我介绍，老人便出声让我们把外衣脱下搭在一旁的木作简易衣架上，又和蔼地招呼我和药研到灶火边取暖。
等待身体稍稍回暖，我抬手接过药研递给我的还冒着热气的热汤，陶碗厚实又带着一点热度，捧在手中感觉到的温暖逐渐蔓延到手心。有些疲倦，我坐在燃烧着的灶火旁，靠着药研，几乎快睡着了。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桑岛先生温和的笑容和了然的目光。多么包容的眼神，就像是注视着自己怜爱的孙子，矍铄的面容下，是对晚辈的理解和宽容。被这样柔和的视线注视着，我的意识慢慢离远了去，只感觉到背后有轻轻的拍打抚摸，仿佛是在哄我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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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的时候我目光直直顶着天花板，心中不禁冒出经典三问：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还好这时候药研拉开障子门走了进来，解救了懵逼状态的我。
洗漱完之后天才蒙蒙亮，冬季的天总是亮得很晚。山中空气纯净，能看到非常清澈透明的天空。今日没有往常的阴云，一定是个有阳光的好天气。
我还在屋子里收拾自己的携带物时，门外探出来狯岳君的黑发脑袋：“喂，吃早饭了，另一个小子不来的话，早饭就没他的份。”结果这话音刚落下，药研就从门口走了进来，顺便抬眼扫过跟他有瞬间对视的黑发少年。
狯岳不自觉失言，还颇为恶狠瞪了我一眼，留下一句“哼！”就迅速离开了。
我觉得，他大概是觉得我要打他。
小问号，你是不是有很多小朋友？
不管你有没有，我肯定有。
等等，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就平白无故多了个假想敌？
迷醉。
我疑惑地看向药研，歪了头“嗯？”了一声，不知为何，药研立马蹲下来慈爱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又温声安慰道：“别怕，那是个坏蛋。”
等等，是我今天起床姿势不对吗？我需要再去重新睡一下吗？
迷醉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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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日前收到炼狱君的来信，他在信中托我教授你们呼吸法入门，我已应下此事。那么，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桑岛慈悟郎来教导你们。”精神矍铄的老人朗声道。
我和药研同声回应。
看着桑岛先生和药研身披薄杉在寒风中精神百倍，而我，在争取中勉强绕了条围巾，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桑岛先生的眼睛是我熟悉的黑色，瞳孔虽小，其中蕴藏着的精气确是胜过我百倍。
那是只有历经过世事浮沉最终沉淀下来的睿智。
我一向十分尊敬这样充满智慧又像是好酒深藏的香味般内敛的老者，例如鳞泷先生和桑岛先生，他们总是拥有我无法不欣赏的沉着冷静，以及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的从容不迫，宠辱不惊间识得人事万千却又仿佛洞若观火。
然而…
然而，我没想到，桑岛先生的教导方式，竟然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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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法究其根本，就是呼吸的方法。”白发的老人慢声道，“呼吸有节奏，利用通过自己节奏吸入的氧气来加速血液的流动，将自己的呼吸步调与自身体能协调一致，从而发挥出身体内部最大的力量，就是呼吸法的本质。”
我：您说的每个字我都明白，为什么连成一句话我就不明白了呢？
大概是察觉到我睿智的双眼中带着无神的光芒，桑岛先生朝我走了几步，喝到“站稳”一声之后，一掌拍向我的腹部，电光石火间我只能感受到这一掌如山的气势和掠过眼前的残影。
然而我并没有感觉到意料之中的疼痛。
药研君半蹲了身子挡在我面前，一手紧紧握住桑岛先生的手腕，一手将我护在身后。
桑岛先生“哈”得一声笑出来，药研君也站起身来朝他鞠躬致歉，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无奈：“非常抱歉，桑岛先生，我无意阻碍您的教学，只是保护花宁大人的身体本能实在无法克制，请您见谅，今后我会好好控制自己。”
“你是这个孩子的武士？”桑岛先生摆摆手示意无需介怀，又有些好奇的模样，开口询问。
“不，我并不是那样厉害的人，”紫色眼睛的少年想了想，回答道，“我只是希望能够保护花宁大人而已……”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虽然花宁大人原本就比我更加强大，但我也想要奉献自己的力量。”
听见这样的话我可不能再沉默了。
“药研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踮起脚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发，温声道，“如果你都不是我的武士，那谁会是呢？”说完我又顺了顺药研的耳发，乖啦乖啦，我最喜欢你啦。
“哈哈哈，”桑岛先生朗声笑道，“很好很好！我最看不得有才之人因无遇贤主而屈才，有值得信任爱戴的主公，这是身为武士最大的幸运！”
能够笑着说出这话的桑岛先生自然也有值得自己信任和付出的主家，是叫做“产屋敷”的一族。桑岛先生只说这位产屋敷大人是鬼杀队的主公，其一族之人都为灭杀恶鬼支持队士呕心沥血，之前我投宿过的有紫藤花纹饰的住家都与这一族有密切关联，多是直接或间接受过产屋敷一族的恩惠，因想要报恩才收留照看鬼杀队的相关人士。
听了这些话，我对这位产屋敷心生好奇与敬佩。能够以一族之力发展维持鬼杀队这样的民间组织，投身于灭杀恶鬼拯救万民的事业之中，想必这位大人定是位才华横溢之人，只是他，或者说产屋敷一族，与恶鬼之间，也怕是存了血海深仇。
我有些期望能见到这位产屋敷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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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桃山已一月有余，气温日渐回升，桃树枝桠也开始生出些嫩芽，浅绿色的模样令人欣喜不已。
授业于桑岛先生门下，每日便是关于呼吸法的修行。对我而言，这些修行不算太辛苦，不过是每天挥刀到手抬不起来，外加与桑岛先生进行“捉迷藏”的小游戏，让先生捉到就把我扔河里冲凉而已。初春的河水，源头是山顶融化的白雪，清澈见底，也冷彻于心。被扔到河里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不怕冷了，只是每次沉到河水中，前世那些不算太好的记忆也随着冰冷的河水纷至沓来，徒扰心神。
不过，即便是累极，每日也有桑岛先生做的暖呼呼的热茶和饭菜，每次只要一捧到温暖的茶杯或是饭碗，我心中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全被消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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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研递给我一小块和果子，我异常珍惜地接了过来，看着这块精致的糕点，我却叹了口气。为什么，换了个世界，我还是处于糖分缺乏的状态？
“药研，今天也只有一小块吗？”我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少年浅紫色的眼睛，试图在眼中凝聚出一丝水光。
“大将，”药研无奈道，“是您早前吩咐说每天只能给您一块的。”
“什么？我怎么会说这种话！肯定是你听错了！”我一把把被子薅起来蒙住脑袋，十分没有风度地开始撒泼。
“但是，”药研伸手把我从被子里挖出来，表情沉痛地告诉我，“只剩这一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要亡我！
我原地昏迷。
昏迷前，我挣扎着托付遗愿：“药研君，明天下山采购请别忘记我的和果子啊！”
话毕我无力倒下。
过了几秒，我又伸手揪住少年的衣角：“善逸君的情况，也拜托你了！”
这次我吱一声就倒，再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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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