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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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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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人类分平庸者与精英一样，鬼也是依靠才能分出三六九等。普通的吃人鬼，拥有血鬼术的鬼，下弦月，上弦月，鬼王。
阶级层层过分分明，简直像是在黑暗中草草构筑出的鬼的社会。
我一面听着炼狱君的介绍，一面在心中迅速思考。
大概那位鬼王也是被这源远流长的人类社会影响众多吧，他所构筑的黑暗王国跟人类的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明明有远远超越人类的力量，却拘束于人类社会的模型，看来这个鬼王也就是那样了。
名为炼狱杏寿郎的男人，此刻最大也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已在和鬼的战斗中熟练至此。本应是最美好最光明的年华，却在逝去之人的遗愿和生存之人的希望中行走，带着万千热情找寻光明。
我从前也是如此，所以深知这条路走到最后独身一人的苦痛，如今实在不想看到有这样明亮热烈的少年重蹈覆辙，再次受那诛心之苦。
这些孩子们都太辛苦了。
他们本不应背负这样沉重的担子。
我看着炼狱君的背影，心中悄悄生出一点不忍。
还未等我有下一步动作，拥有火焰发色的少年却突然转过身，金红色的眼睛径直看向我的双眼，朗声道：“花宁少年是在担心我吗？用那样慈爱眼神看着我的，你还是第一个呢！哈哈哈！真是奇妙的体验！”
这个少年也太敏锐了些。
我笑着说些不打紧的话，心中埋怨自己太过松懈以至于情绪外泄如此，实是令人羞愧。
不知是否已然猜出的我心中所想，药研君只温和地看着我，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里浅浅藏着些笑意。
哎，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像猫头鹰剑士这种年轻人的可爱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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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有鬼这件事情我知道，但有好几只这种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还没等我们巡查完镇子的中心，就有些在暗处的小东西窜出来，一边叫嚣着吃掉鬼杀队的人就可以增强力量，一边冲着炼狱就去了。
结果也就确实去了。
连一个之前那些酷炫的招式都没用，炼狱君抽刀便斩，一招带走一个，行云流水一套下来，还站着的鬼没剩两个。被砍下的鬼的脑袋骨碌碌朝我这边滚过来，还没等我好好看看这些个长得惨不忍睹的脸，药研君轻轻一脚就给踹飞出去，后来听到声音，似乎是直面对上了周围的墙壁，被反作用力砸得稀巴烂。
我摇摇头，暴【力，实在是太暴【力了。
不过，像这种在公园玩电动打地鼠的感觉，真是令人迷醉。
鬼是具有领地意识的一种生物，一般来说是不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在一个地方。况且以这样薄弱的力量，聚集起来又有什么用？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等炼狱君完事之后问问。看到炼狱君那边已经收拾完毕在收刀了，我将灯笼换到另一只手中，伸出右手帮药研君抚平稍带褶皱的衣摆，想要上前询问猫头鹰剑士接下来的打算。
还未踏出一步，灯笼的火焰忽地熄灭，我被阴影吞噬。
像是被拖入水中，最后一眼是药研君极力想要拉起我却不能的焦急神色，那双美丽的浅紫色眼眸里闪着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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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气了。
我真的生气了。
喜欢泡温泉不代表喜欢被水淹，况且是这样浑浊粘腻的水，实在让我感到生理性不适。
我睁开眼，即便是在这样污浊的水中，目力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浑浊的凝胶质水体将我包裹，胶质触感黏在我的皮肤上，封锁了我的运动轨迹。在这样无法呼吸的环境中，我口中留存的气息还可以撑两分钟，必须速战速决。
彼时放在衣襟中的种子此刻便是我的救命稻草。
紫藤花的种子在几息之间迅速生长，拉扯出的柔软而富有韧性的枝条在毫无缝隙的水中蔓延开来。缠着我的这摊胶质水体的禁【锢】性似乎只是作用于呼吸的动物，对于急速生长的紫藤花枝而言倒没有任何阻碍。我让这丛不停生长着的花枝围绕着我，将胶质的水体与我彻底隔离。
脱离了水体的黏性，我手脚得以放开，腰间的短刀早已饥【渴【难【耐。
花枝的缝隙中传来恶鬼嚣张的吼叫，我一眼便确定了他的位置。
“敢把我拖到这种又脏又臭又黏的水里来，”我身上带着的紫藤花枝缠绕在周围，剩下被生长的花枝带出分散在水体中的藤蔓将外来者紧紧束缚，藤本植物的绞杀性在此刻发挥地淋漓尽致，“觉悟吧！”
住家赠与的短刀锋利异常，只一击便将恶鬼尸首分家。自这一刻起，水中的压力缓慢减少，水体的粘性也逐渐消散。
但我没有忘记，这样的攻击是无法彻底杀死他的。这夜匆忙而行，住家只能找到这把锋利却普通的刀剑，无法立刻提供鬼杀队队士独有的日轮刀给我。
束缚着恶鬼的紫藤花枝瞬间由下至上开出深紫浅紫的花朵来，头身分离的恶鬼被开出花朵的紫藤藤蔓紧紧包裹。
我抬头，发现浑浊水体的最上部，有光透入。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只是药研君毫不犹豫跳入这个开出通道中的事情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不过还好他来拉了我一把，否则我连上浮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让花枝将虽头身分家但还在挣扎着的鬼不明物体放到炼狱君面前，等他抽刀结果了这只鬼，我才放下心来。药研君将我拦腰抱起，又将他自己的外套脱下裹在我身上，自己只留下了出阵服。
炼狱君几步上前向我致歉，说是没想到会隐藏着有会血鬼术的鬼，是以将身为普通人的我置于险境从来不是他的原意，希望我能原谅他的失误。
我看着这个额角渗出细微汗水，眼中带着十分歉意的少年。就我目力所至，他虽身体无甚损伤，但他那身与眼眸颜色相似的火焰纹饰的披风衣角却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撕裂成了碎片。
这个孩子也非常努力了啊。我想。
“请不要这样说，”我窝在药研君的怀里，温声道，“灭鬼之路危险重重自不必言说，今夜皆是由于我自己疏于警惕才至于此，还请炼狱君不必介怀。”顿了顿，我又加了一句：“这说明我还有得学呢。”
话毕，药研君深深看了我一眼，又将我拥得更紧了些。
听到我这样说，火焰渐变发色的少年点点头，露出一个与他平时习惯完全不同的温和笑容，又说假如我愿意加入鬼杀队的话，他希望能够收我做继子，助我淬炼武技攀登高峰，灭杀鬼王，结束这千年悲哀的锁链。
回去的时候月光终于冲出了阴云的遮蔽，向行走在夜晚的生物洒下她温柔却明亮的光辉。
药研君抱着我走得很是平稳，我几乎快在他的臂弯中陷入沉眠，只是他始终一言不发，我知道吓坏他了，便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环着我的臂膀，柔声安抚道：“我们快回去吧，我想再泡泡露天温泉呢，刚才那水实在是太脏了，总觉得我身上也臭臭的……”
闻言，药研君的头发在月辉下闪着微光，他看着我的浅紫色的眼眸中似乎蕴着万千含义，良久，他才低下头，脸颊轻轻在我额角边磨蹭磨蹭，低声叹道：“请别再吓我了，大将。”
听到少年从未使用过的称呼，我轻声笑开，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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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我确实去泡了温泉，不过泡到一半就睡着了，最后还是药研君像老妈子一样，替我擦干水穿好衣服，又把我抱回屋。
从前在本丸的时候，我从审神者的网络中了解到，药研藤四郎这把短刀很玄，将他作为近侍的话，很大几率会成就传说中的废柴审神制造机。因为当时刚把这位白发的药研君捡回来，正是觉得他像只小野猫的时候，所以对于这样的的言论我是不信的。
结果现在，我：真香。
不愧是废柴审神制造机！（拇指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我听药研说善逸已经离开，说是要去寻份工作。本来他是要等我醒来亲自跟我告别的，结果住家听他说要找事做，就立刻帮他找了份古董行的清闲工作，平时只管对付客人的问话和定时清理店里的古董字画。正巧这家古董行的东家又在镇中开了新的店铺急需人手，所以着急将善逸君叫走了。
我吃饭的时候还在想，要是这次那个孩子能这样平和安宁地生活下去，不再被别人欺骗伤害，就太好了。
吃完饭没多久，炼狱君亲自过来告别，说是又有任务送达，让我先在此处好好休息再做打算。
我看着炼狱君精神的脸庞和他充满热情的双眼，温和却坚定地告诉他：“请让我加入鬼杀队，虽然我的力量很是微小，但我愿意全力协助鬼杀队的各位，争取将这延续千年的锁链在这一代彻底终结。”
听我说出这样的话，耳边传来药研君轻微的叹息声，下一刻他便单膝跪下，垂首承诺道：“您的祈愿就是我的愿望，您的决定就是我的方向。”
我伸手轻轻拂过他的额发，低声叹道：“实在是，麻烦你了……谢谢你，药研君。”
炼狱君沉默地看着我和药研君的举动，见我将眼神投在他身上，他才朗声笑着点了点头，眼含赞赏，又大声道：“非常勇敢的决定！欢迎加入我们，花宁少年，药研少年，我会好好关照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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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给我留下一本书和一封信，炼狱君就走了。
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好好关照吗？猫头鹰你给我回来好好讲讲清楚你这本书里说的呼吸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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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这本明显是炼狱君手记的小书，整整看了两个时辰还是无法领悟其中奥秘，终于还是歇了自学的心思，准备好好找个老师进行引导。药研君看我很是苦恼的模样，把书拿走看了半晌，最后还是原样奉回。
我：……药研君这不是你的错不用土下跪跟我道歉啊我也看不懂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不要这么自责好吗？
慌乱之中，炼狱君留下的信件从我衣襟中溜出来，我这才发现自己还忘记了这封信。打开一看，竟是一封推荐信，信里写着希望我与药研君去桃山拜访一位名叫桑岛慈悟郎的培育师。上面还写着，炼狱君他自己虽不知道我擅长哪种攻击模式，但是与我同行的药研君以迅猛为主的进攻方式非常接近雷之呼吸的招式，是以他建议我们先去前雷柱的桑岛先生那里进行初步的修行，又言他已经传书将情况与桑岛先生讲明，我们可以随时前去请教。
不过仅仅一个夜晚的照面，炼狱君已是如此尽心尽力，既为我们指引了前进的方向，又替我们寻得名师传艺。幸得如此照拂，日后定当竭力而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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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我们要离开此地前往桃山，住家立刻遣人送来完备的包袱行李，虽然包裹不大，却样样齐全，除去路费和一些衣物之外，还有大量的紫藤花种子和一把日轮刀。问了送来包裹的侍从才知道，这把日轮刀是炎柱炼狱杏寿郎特意从隐的备库中拿出赠与我和药研君的：即便是鬼杀队的柱阶，在一夜之间也只能从周围的后勤队员隐处调集到一把无主的日轮刀。
炼狱君曾说过，日轮刀刀身由吸收阳光的材料“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制造，是唯一能对鬼造成伤害的武器，为鬼杀队队士特有。倒不是说日轮刀普通人无法使用，只是鬼杀队队士习得呼吸法之后，配合日轮刀使用才能最大限度地灭杀恶鬼。同样，打造出日轮刀的锻刀人更是珍贵，每一位队士都有一位与之对接的锻刀人，负责日轮刀的锻造和维护。在锻造日轮刀的时候，锻刀人能根据队士的性格与用刀习惯对日轮刀进行更改调试，可谓费尽心力。
初闻此事之时，我实在惊叹不已。这样完备的一一对应，队士与自己的日轮刀定会像老友一般熟稔，刀的重量长短形状刀刃的厚薄尺寸……这些细节也会铭刻在队士心中，在杀鬼之时将会发挥出最大效果。
此刻握住的这把日轮刀，虽不是我惯用的式样，但也能毫无障碍地觉察到这刀的气势。这把刀的原主必定是一位精干简练之人，只是不知是遭受了何种命运以至弃刀而去，但无论如何，我在心中向他致谢。
因我与药研君此时都还不会呼吸法，所以刀身没有变成炼狱君那样的红褐色，依旧保持原来的颜色。说实话，我自己也很期待，习得呼吸法之后，我的刀和药研君的刀会是什么颜色。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早些时候与药研君的对话。那是在我刚决定答应炼狱君的邀请加入鬼杀队的时候，我曾问过药研君他的想法。我以为药研君是会最担心我的安全，结果这个孩子想了半天，只压低了声音说：“身为刀龄近五百年的的付丧神，我本不应与无法产生灵的刀剑计较，但一想到大将会有别的刀剑，我心中着实复杂。”
听了这话，我愣了半晌，没料到药研君已经想到了这里，连加入鬼杀队之后会锻造日轮刀都已想好，而此刻从他竟又说出这样可爱的话来。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最后只轻轻拥抱了这个少年，又替他将溜到眼前的额发拨到耳后，在他耳边低声承诺：“药研君你，才是我属意已久，无法不万分珍重对待的刀剑。”
回过神来，我已在走廊坐了好一会儿了。我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肩背在这严寒之季却毫无凉意，大约是托了药研君给我披上的厚实披风的福。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少年温和的声音：”大将，您进屋吧，刚燃了炭，屋里暖和些。“
我回头，少年将沏好的热茶放在矮桌上，姣好的面容安宁温柔，那双如同紫藤花苞般清润柔软的眼眸将目光专注在我身上。
轻声浅笑着站起身来，我将披风取下递给朝我走来的少年，他的眼中充满了信任，其中的光芒如同星光黯淡之夜的月亮。
我从袖袋里摸出一枝还未开花的水心镜递给药研君，等他接过去，我才双手捧着他拿着花枝的手。他有些疑惑，低头看我。我温和地看着他的双眼，轻巧一笑。
我的力量在花枝上游走，本来尖端带着些浅红的花苞从下至上缓缓盛开，半重瓣的白色小花绽开了她的裙摆，缀在这节花枝上，月白的花朵像是少年温柔的发色。
“送给你的，”放开捧着少年的手，我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些温暖的笑意，“谢谢你，药研。”
少年安静地看着手中缀满白色花朵的枝节，脸上没什么其他表情。
我以为他不喜梅花，正打算从衣襟里摸出最近刚入手的名为雪光的月季种子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少年突然微微伸直了双臂，任凭臂弯里搭着的披风滑落。
我的目光随着掉落的披风向下移动，下一秒我的身体竟也开始倾倒。直到背部碰到披风厚实又柔软的触感时，我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被扑倒了，不过这次不像第一次那样被咬了脖子。
这次是一个温柔的吻，轻轻落在我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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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