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亚当夏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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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扬和林羽虽然平时耍宝贫嘴跟说相声似的，但工作能力始终在线。邹承墨和闻毓从赵穆桦处得知了伊甸园和Eve的存在后，还没等他们发动引擎，谢扬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拨了过来。
“头儿，我和老林从这些小孩的嘴里打听到了些消息——城南职高自己有个论坛，就叫‘南高’，平时这些学生就在论坛里吐槽老师在线表白啥的。周明昊是个实诚孩子，虽然从来没发过言总是窥屏，但是他登陆论坛用的ip地址就是他自己家的。我托技术员顺着他的ip往下查，发现他加入了一个加密论坛，而且头儿，你猜接下来还有什么刺激的——”
“机智勇猛的谢三哥该不会发现不只周明昊，蒋澄、靳晨还有赵穆桦全都是这个名叫‘伊甸园’的论坛的用户吧？”邹承墨三言两语摁住了谢扬身后疯狂摇动的尾巴，“看给我们谢三哥嘚瑟的。”
“头儿！你就不能让我有点个人荣誉感吗？！”谢扬蔫了，“好吧，毕竟你就是这样一只薄情寡义的熊瞎子。不过福无双至——我们虽然查到了‘伊甸园’，但是没想到创建这个私密论坛的还是位电脑高手，技术员抓耳挠腮了半小时也没攻克出论坛的密码，估计还得个把小时。”
“成，你和老林先回市局。”邹承墨没想到局里把毕生头发都贡献给了计算机事业的技术员竟然没能直接解开论坛的密码，讶异地扬了扬眉，“我和闻教授这就赶回来。”
“杨子——”邹承墨风风火火地踏进警队大门，“技术员解出密码了吗？”
“还没呢。”谢扬也觉得纳闷，“不过技术员说再过二十分钟，他要是还解不出来就提头来见。闻教授，您这是干嘛呢？”
邹承墨循着谢扬的声音一回头，发现闻毓在白板上画了五个潦草的圆圈，每个圆又用箭头相连构成了圆环，“闻毓，召唤神龙呢？”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闻毓边说边用马克笔在圈内和箭头上标注，“第一个圈代表蒋澄，他发现了董轩三人的尸体，同时又能够凭借他和女友前天晚上一同去参加了欢乐谷的夜场活动，直到天亮才回来的证词排除两人的作案嫌疑，而且他给我们开了证人链的头，让我们找到了靳晨。”
“靳晨的出现将线索指向了周明昊，他本人又因为时间以及动机等原因被我们排除在嫌疑人之外。”闻毓在第二个圆圈处标注出了靳晨的名字，之后将笔尖一直后移，“如法炮制，周明昊也有着相当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直到见到赵穆桦，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重——为什么这几个孩子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据都如此充足？要么有人证，要么像靳晨那样在有监控摄像头的店铺里坐到案发时间之后，给警方留下了可追溯的录像作为物证。与此同时为什么他们又像踢皮球一样把我们沿着固定的路线向下踢，而按照这个顺序后来的孩子提供给我们的线索也越来越详细？赵穆桦甚至直接把伊甸园的存在告诉了我和邹承墨。如果不是我神经过敏，蒋澄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引我们入局的人，因为Eve作为保护者给众人搭起了可以暂时逃避现实的伊甸园，蒋澄身为论坛成员，不会不经过Eve的同意就将其他同伴暴露出来，而且靳晨等人也不可能擅自向我们提供重要信息——蒋澄作为环的起点，必然和Eve存在直接联系！”
“老大！”邹承墨和谢扬被塞了一嘴信息，还没等到嚼碎了吞咽下去，林羽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啃泥，他来不及站稳就接连扔下了石破天惊的消息，“技术部把论坛的密码解出来了！靳晨他们几个孩子都在里头，我们追着Eve的ip查到前天下午六点十分左右她在城南职高附近的‘龙翔网吧’登录过论坛，可惜的是看不到她说了什么，聊天记录已经被彻底清理了。但是技术员发现她用同一个ip，把名字改成了‘Adam’在一周前加入了一个同性恋私密论坛，论坛成员都是本校学生，里头刚好有董轩！”
“干得漂亮！咱们赶早不赶巧，谢扬，你马上和我一起去龙翔网吧，闻毓——”邹承墨给闻毓留了一项更艰巨的任务，“你和老林去找蒋澄，尽量从他嘴里撬出更多Eve的线索。”
城南职高一向放假迟收假早，还没到正月十五在家里闲不住的学生就返校了一多半，邹承墨到龙翔网吧时网吧内多数男孩正打着游戏喊杀震天。
“姑娘，醒醒。”网吧前台是个黄头发小姑娘，趴在泡面桶丛里睡得哈喇子流了一桌，邹承墨对着睡眼惺忪的女孩亮了亮证件，“你放心，我不是来抓未成年人上网的，我只需要你们网吧前天下午c区12卡座的监控录像。”
“c区？”前台姑娘是个见过风浪的，看到警察也一视同仁，“不好意思，虽然你长得很帅，但是我们网吧在c区刚好没有监控摄像头。”
“前台登记表上有记录吗？”
“没有。帅叔叔，网吧只有我值班才填登记表，前天下午值班的是小刘，他才懒得登记呢。”
“那这个人，你见过吗？”邹承墨不死心，翻出蒋澄和林晔的情侣大头贴，“这个男孩，有印象吗？”
“记不太清了，不过他女朋友——”女孩凑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好像刚刚还在我这登记来着，你等我翻翻。欸！还真有，而且刚好在c区，我带你们过去。”
邹承墨第一次见到林晔时，她因为猝然见到了尸体，吓得在蒋澄怀里直发抖。如今在龙翔网吧的c区12卡座再见到她，邹承墨没想到林晔竟能够露出如此冷酷决绝的表情，“林晔，你是Eve吗？”
“是。”林晔冲着电脑上的论坛界面努努嘴，供认不讳，“要抓就抓吧，董轩他们是我杀的，但是他们该死！”
“......”邹承墨不知道该对林晔报以何种表情，只好沉默地给女孩纤细苍白的手腕上扣上了冰冷的镣铐。
闻毓刚赶到蒋澄居住的小区门口，就收到了邹承墨的信息——“在ip地址相同的卡座找到了林晔，她承认自己杀了人，而且就是Eve。”
闻毓本能地觉得有些怪异——这一切太巧合了，巧得仿佛上天特地给邹承墨送了一阵东风，让他能在任意的时间段前往龙翔网吧，竟然能恰好撞到就坐在同一卡座的林晔。但没见到林晔本人，闻毓的猜测没办法证实，他只能见过蒋澄后回到市局再作打算。
“咚咚咚。”闻毓轻敲了蒋澄家的房门，但很久都没有人来应门，他刚抬手想再敲一次时大门上的猫眼被旋开了，闻毓听到了蒋澄干净的嗓音，“谁？”
“蒋澄，我是闻毓，前天晚上我们在城南职高见过。”
“......”对于前天晚上发生的事，蒋澄好像陷入了漫长的回忆，“好的，我记起来了，请稍等。”
“咔咔——”蒋澄家的大门是两道式的，第一层是铁门，第二层是木门，蒋澄打开两扇大门后恢复了往日的清朗，“请进，家里有点乱。”
“我的天，这哪儿乱了？”林羽觉得这小孩的要求未免太高，蒋澄家的地板被拖得反光，铺在茶几的桌布上不仅没有任何脏污，放茶水的白瓷小托盘甚至几乎能照出林羽眼尾因为经常傻乐，所以生长得密密麻麻的鱼尾纹，“阿姨也太厉害了吧？这比我过年大扫除收拾得都干净。”
“嗯，我妈妈很勤快。”蒋澄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爽朗极了。
“小蒋，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个人的情况。”闻毓把话题拉回正轨，“Eve，伊甸园论坛的主人，你见过她吗？”
“Eve吗？”不出闻毓所料，蒋澄听到警方已经调查到了伊甸园和Eve一点都不吃惊，“我见过。”
“你能向我提供一些关于她的信息吗？”
“抱歉，不能。”蒋澄的肢体动作变了，他左腿叠在右腿上，翘起了二郎腿，左脚脚尖又迂回地绕在了右腿后，“Eve是帮助我们的人，我不能出卖她。”
闻毓注视着蒋澄的动作，心里升起了某种异样的感觉——男孩较之于女孩，其实更少会翘二郎腿，蒋澄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是习惯使然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闻毓轻轻摇头，将心里的疑惑短暂地挥开，“但是小蒋，警方刚刚在龙翔网吧抓获了林晔，她承认自己是Eve，而且还承担了杀害董轩三人的罪名。”
“晔子？！不可能！”蒋澄激动得甚至破了音，“她不是Eve！”
“空口无凭，小蒋，你要拿出证据。”
“前天、前天晚上，我和晔子还在欢乐谷玩，她怎么可能会回到学校里杀人？！”
“小蒋，你和林晔是情侣，”闻毓叹了口气，“你们当然可以互作伪证。”
“你等等！”蒋澄拿出手机点开了相册，滑动几下找到对应的相片后把手机伸到了闻毓面前，“这是Eve和晔子的聊天记录，你们可以去查ip，如果她们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用不同的ip地址聊天？”
闻毓接过蒋澄的手机，照片是蒋澄截屏得到的论坛私人聊天界面——聊天的两人id一个是Eve，一个是林之叶。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亚当夏娃（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