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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阴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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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舟:“这个陆筱真的是从上学期纠缠到现在了啊,整个一难缠精。温陌西借卷子看借习题看,温陌西也是大方谁借他都给。”
时七:“他的时间还都借给了冷曦陌呢。”
“你到底那边的?”
“你管啊。”时七白了他一眼。
程诗嘉在一边说:“不过冷曦陌的数学物理真的有提升,改天我也找温陌西问问。”
时七看了看她,说:“程小九,你得有自知之明,人家温陌西是冷曦陌的私教回借给你?”
莫一舟接着说:“温陌西是不会教她的,上学期的学习小组,安思修都快被她弄得心肌梗塞了。”
程诗嘉瞪了瞪他们俩。
冷曦陌刚好进来:“他俩又怎么你了?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们说我的智商不如你。”程诗嘉一脸的委屈。
冷曦陌挑眉:“事实啊。”
三人击了个掌,程诗嘉趴在桌子开始假哭。
“这蛋糕又是谁送的?”时七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问。
程诗嘉一听蛋糕,倏地一下起身:“蛋糕,哪呢?”
莫一舟努努嘴:“冷曦陌手里。”
“陌陌,蛋糕是长胖的,是罪恶的,就让我来帮你承受这份罪恶吧。”说着手已经伸去。
冷曦陌伸手轻轻弹了她个脑崩儿:“一天到晚想着吃,这是五班的给温陌西的,人自己亲手做的,你吃了算什么回事儿?”
时七:“五班?陆筱啊?”
“好像是。”她把蛋糕放到温陌西桌上,又坐回自己位置上。
莫一舟坐在自己位置上,对着冷曦陌说:“冷曦陌你脑子绝对是坏掉了,陆筱喜欢温陌西你不知道么?”
“和我有关系么?”冷曦陌一脸疑惑,“陆筱喜不喜欢温陌西都和我没多少关系。”
“我说这次你失算了,你还不信非得跟我打赌,我一个礼拜的零食包了哈。”时七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一舟抓抓头发:“可能是她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方式不一样?”
“别自我安慰了,还是赶紧复习吧,马上期末考了。”
“不想复习。”……
同桌的你怎么唱来着——“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可是现实是,天是很蓝,但日子过得很快,歌词啥的都是瞎歪歪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冷曦陌总觉得这学期过得格外的快,冬去春来,春去夏来,六月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中旬昭示着高一的即将结束。
这个学期除了陆筱总是找各种方式和温陌西借卷子,欧阳诗和赵祎喜滋滋给对方写着信,赵祎被没收了手机,冷曦陌彻底成了信筒。时七和莫一舟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一个月掀一次房顶一个小时后又和好,温陌西整天被冷曦陌打,温陌西和王琛一见就怼以外,总的来说还算太平。
就是安思修和程诗嘉,自从文理分科后再也没和对方说一句话,每天都绕着对方走的。冷曦陌她们觉得彗星可能快撞上地球了,程诗嘉竟然还会有一天不理安思修,稀奇事啊。毕竟他们都习惯了程诗嘉跟在安思修身后,给他每天变换样式的带早餐,天天把安思修挂在嘴边。
期末考试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时候,冷曦陌和时七就冲进一班考场把程诗嘉围住。
“走吧,出去庆祝你这个孙子背叛我们俩去学文。”俩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还没说你们两个孙子背叛我去学理呢。”程诗嘉说着,便搭住冷曦陌和时七的肩膀,“走吧出去庆祝庆祝你们这俩龟孙子非要和我分道扬镳,不过就咱三个个?”
“还有欧阳诗,赵祎和温陌西、安思修。”冷曦陌满脸笑意的说。
“温陌西那货还把莫一舟那孙子叫上了,太不地道了。”时七气愤地说。
“欧阳诗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
程诗嘉提议:“我们等会去吃点东西,然后去看电影就看《十面埋伏》吧。”
冷曦陌看了看手机,抬头说:“十面埋伏不好看吧,听说章子怡死了几回都没死绝。”
“可是小陌陌,俺想看刘德华。”
时七完全忽略程诗嘉的话,说:“那就去看《千机变》。”
冷曦陌想了想,又看了看程诗嘉那可怜巴巴的表情:“那还是看章子怡死去活来吧,好歹还有刘德华和金城武。”
时七:“冷曦陌你就一看脸的人,人甄子丹得罪你了吗?”
“回答正确,我就是外貌协会的。甄子丹倒是没得罪我,但是他黑。”
他们几个就在街上晃荡了到了电影院,买了两点钟的电影票,这个时间基本上没人看电影更何况今天还是个上班日。
“来来来,随便坐。”时七看着空无一人的放映厅,拿出包场的气场说。
于是欧阳诗、赵祎就选了一排坐在了一起,程诗嘉和安思修坐在了一起。莫一舟可能是以为大家都坐在一起就分别坐在了他们旁边,结果就受到了四个一致的眼神——“你给我滚远点儿”。
时七以自己学过跆拳道的身手,一分钟不到就从第一排翻到了第四排坐到了温陌西身边:“亲爱的你要体谅我,我要是再给你们俩制造空间,我就要和莫一舟被逼成一对儿了。”
温陌西还未开口,莫一舟就抱着两大桶爆米花坐到了时七身边,感慨道:“看电影这玩意还真是人多一点坐一起看的时候有感觉一点。”
时七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只剩他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的。
“听说张艺谋选章子怡当女主是有别的因素在的,他们说章子怡长得特像巩俐。”
“你这是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时七搭腔。
“这是都知道的事啊。哎你说这异性之间会有纯洁的友情么?”
“别人不好说,但你肯定和异性特纯洁。”
莫一舟笑起来,自恋地说:“那是必须的,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时七扶额,“我的意思是,就以你的长相想不和异性不纯洁都不可能。”
“时七你!”
“我什么我,看电影。”
《十面埋伏》这部电影冷曦陌没看进去多少,她钟爱《这个杀手不太冷》、《辛德勒的名单》、《肖申克的救赎》这样类型的影片,像这种爱情片对她的影响真的不大。要真说爱情片的话她顶多就看过《泰坦尼克号》还有前几年大火《流星花园》。
冷曦陌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看流星花园,好像是因为时七和欧阳诗,她们俩那段时间天天围在一起讨论道明寺、花泽类、西门、美作玲这四大美男,然后她就没底线的瞄了几眼跟着她们看了几集,真的就只看了几集!是藤堂静从国外回来了的那几集至于结局她都不知道是什么。但她敢断定那个能成为F4之间的爱恨情仇的杉菜绝对和头头道明寺在一起。
言情、爱情电视剧的最大好处就是,永远不需要猜结局看的永远是过程,因为无论过程有多么的狗血离奇但结局男女主总会在一起,它们也永远受女子追捧——男主都有颜。冷曦陌从来没沦陷过,因为她始终钟爱的都是周杰伦……和陈奕迅还有林俊杰等。
钟爱的确有点多,但是她心大装得下。
昏暗的放映厅让冷曦陌有点害怕,不知所措但不敢表现出来。
不知道自己压抑了多久的恐惧之后,头顶被一只手抚上摸了摸,她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却看见温陌西正看着她,淡淡开口:“别怕。”
冷曦陌点点头,奇迹般地不再害怕。
“这电影果然和冷曦陌说的一样,一点都不好看。”时七走出放映厅伸了个懒腰。
莫一舟轻呵一声:“从电影开始不到三十分钟你就呼呼大睡了,能感觉好看么?”
时七白了他一眼,转头问冷曦陌:“章子怡最后死了吗?”
“你别问我我也睡了。”
“死了,最后终于死了。”程诗嘉说。
几个人走出电影院,安思修站出来说:“我先回去了。”
“再玩玩嘛。”程诗嘉带着不舍地语气开口。
欧阳诗抬起赵祎的手腕看了看时间,附和道:“是啊,这才不到四点。”
“要不我们去吃了饭,然后去唱K好不好?”莫一舟提议道,“下学期程小九就要去文科班了,赵祎和欧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面,高二了也没有大把的时间出来玩。”
安思修看了看身边低着头的程诗嘉,点了点头。自从她交了文理分科表后,二人就没说过话。
应该说,是在要文理分科起就没说过话。
他怕她去学文,但是也没办法挽留,他没资格。
海鲜城里八个人两两坐下。冷曦陌边慢悠悠地剥着螃蟹,边一眨不眨地看着赵祎,连连咂舌道:“昨天就感觉你只剩俩白眼珠和小白牙了,现在一看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回去了半年,你就从一个小白脸摧残成了一个非洲人了?”
“你以为我是去部享清福的?我们班每一次体育课都丫的是大太阳,在那么毒辣的太阳底下训练我要是还晒不黑就真是小白脸了。”赵祎边说边把冷曦陌手中的螃蟹自然熟络的拿过来开始剥。
冷曦陌从小就和所有壳硬的海鲜是仇人,但她就是喜欢吃海鲜,每一次吃的时候都是赵祎给她剥的。
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是习惯。
“晒黑点好,你黑点也没那么多追求者了。”
欧阳诗抬头看着冷曦陌问:“追求者?”
冷曦陌不嫌事大地解释道:“嗯,那虽然是住校的但早恋管的没那么严。我家那两位就是在那读的,要不是早恋管的不严,再加上我爸当时就在死乞白赖的追顾老师,也没我。”
“我终于知道我爸输哪了。”
说着,俩人击了个掌。
只有赵祎知道,这可能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他把只有蟹肉的盘子递给冷曦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温陌西,笑着说道:“老冷,我还真没想到你会选理,讲讲呗为了谁留下来的?”
“没谁啊。”说完,她不自觉的看了看温陌西,“反正学文学理都能艺考,那我就选我不擅长的理科挑战挑战咯。”
赵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夜幕在八个人欢声笑语中降临,他们吃完饭又浩浩荡荡去了KTV。
时七提议:“哎各位要不要放肆一下,喝点啤酒?”
他们都纷纷摇头,觉得太大胆了,但是现实是时七和莫一舟去外面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搬了一箱无醇啤酒。
这充分地证实了一个道理,行动永远比语言来的实际。
“我还买了一盒口香糖,但觉得没啥用。”
“时七,你前年在国外呆了一年,就越来越没中国人传统的思想了,知不知道我们还是未成年人,还有家长管?”
“欧阳诗我得给你上上课了,我这不叫没了思想,我这叫新时代的女性。”
“得得得,你新时代女性,我老古董。”
时七摇摇头,看着她和赵祎十指相扣的双手:“你可不是老古董,老古董可不会早恋。更不会在这么人面前,秀恩爱。”
“你就是羡慕嫉妒恨了。”欧阳诗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觉得我再说下去被气死的铁定是我,唱歌唱歌。”
整个晚上最嗨的就是时七和莫一舟,时七唱完一首歌喝口啤酒然后接着唱下一首,她一直强颜欢笑这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或许只有她和冷曦陌知道,她并没有真正的放下顾诚言,几个月前说什么‘我放弃了’全他丫的是屁话。
时七这些个月以来也想过她或许和冷曦陌说的一样对顾诚言只是迷恋,谈不上是喜欢更别提爱。但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放不下,还是会想他,还是想见到他,即使喊一声‘小舅’也会异常满足,这真的是迷恋么?
她忽然觉得她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内心,很不了解。
“曦陌,唱首歌送我吧。不许拒绝,拒绝了你就不爱我了。”时七有些微醉地看着冷曦陌说。
你就不爱我了,你舅不爱我了。多像,但应该把‘了’去掉。
冷曦陌点头,她没法拒绝时七的要求,更何况唱歌对她来说并没多大的难度。
时七开心的笑了,走到切歌台前切换了一首莫文蔚的《阴天》。
她和她都很喜欢,顾诚言有一段时间也很喜欢。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
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冷曦陌的五音很全,没有半点瑕疵,虽不能与原唱媲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当她唱到“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时,时七的眼泪就像开了闸似得,突如其来,不受控制。
一曲终落,冷曦陌放下话筒走到时七面前抱住她。她知道时七是个执念很深的人,认定的某一件事和某一个人都不是能在短时间之内放下的。而顾诚言和她的关系又永远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她执念深,顾诚言执念同样深。
那一年的他们或多或少都学会了在歌里寻找自己。
莫文蔚当时的《阴天》和《他不爱我》,都变成那些年时七感同身受的歌。
…………(很久不见的分界线。)
圣诞节的时候又开始下雪了。
顾诚言站在一棵小型圣诞树前翻看着上面挂着的贺卡,全部都是清一色地催婚的。那他就来点不一样的,他从旁边书桌的笔筒里拿出笔拿了张贺卡写道:【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外孙女会走路了。】
“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那个时候到底知不知道时七对你有意思?”冷曦陌端着两盘意面从厨房里走出来,问。
顾诚言把卡片绑好,然后走到吧台拿酒和酒杯:“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了当时怎么可能不把她抓在手心里。”
“你就耍嘴皮子吧,你要是真想抓你现在就去抓啊,人现在正单身待拯救呢。”
“你老舅我现在都豆腐渣了,还怎么有脸去追一二十几岁的姑娘?”
“才不呢。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你这一朵花配一朵花多好啊。”
“还是别了吧,我一个人多好要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
“你就不为你老了打算?总得有人给你养老啊。”
“这不还有你和我外甥女婿嘛。”
“感情是小算盘都打好了啊。”冷曦陌喝了口红酒,看了看他,“哎老顾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没放下我小姑呢?”
顾诚言愣了愣,给自己倒了杯酒又一口喝完,点点头:“我记得你以前喝醉的时候和我说过,要放下一个人没那么容易。”
冷曦陌挑眉,了然于心地说:“就算还没放下,你也得放心里了。我小姑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这要还是每次一碰到她就问‘你什么时候离婚’这种问题也不好。小姑会烦,小姑夫心里会有意见。”
“知道,以后都不会问了。”
再也不会问了,死缠烂打了十四年,足够了。
顾诚言曾听见冷泽笙和顾韵文说过,她说:“二嫂,爱他太累了,十年我足够了。”
死缠烂打也太累了。他不想继续了,这十四年就当还给她。而后的余生他会把她放在心里,再也不打扰。
他太后知后觉,所以他活该。顾诚言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