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文理分科 ...
-
2月6日，新学期如期到来。人依旧多，但没了刚开学时那么的壮观。
新的学期，欧阳诗履行了对冷韦东的承诺转学去了上海，赵祎被强行转学去了北京住宿一个月放一次假，裴凉尘在澳大利亚上艺术学院，王琛也回了五班，一直沉默的厉允之好像也转学去了北京。
而他们依旧要每天过着平淡且周而复始的生活，时间依旧在马不停蹄的向前走，青春依旧在不经意之间慢慢流走。
“王琛回去了，你是不是也挺无聊的？”程诗嘉看了看身边的冷曦陌，笑着问。
冷曦陌点点头，不否定：“说实话，还真挺不习惯的。”
时七：“你这就是贱，人在身边的时候整天懒得理的样子，人一走相思病发了。”
“我给你纠正一点，我这不叫相思病！我只是觉得有点不习惯，就像你突然不在我耳边念叨要做我舅妈的那种不习惯。”
“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叫你一开始瞎歪歪的。”
时七撇了撇嘴，顿了会儿又开口：“他们说高二就要文理分科了，这学期就要填好志愿。”
“这和你有关系吗？”冷曦陌淡淡地开口，“你要考商学院肯定不会选文。”
“和我是没多大的关系，但和你俩有关系啊，你选什么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兵和水都没来，急啥子嘛。”程诗嘉一脸无所谓地说。
冷曦陌倒是沉默了，她的确没想好这个问题。她的文科很好，但理科……一言难尽啊，考得好那全部都要靠上天的眷顾，特别是物理和化学。做实验这种玩意，嗯——她怕把实验楼给烧了。
周五下午班会的时候，代理班主任崔岩就宣布了这个消息：“班长发下去的是文理分科表，高二呢就会有文理班之分了。你们拿到表格也别立马写，先回去和家长商量商量，期中考试之前学文的把表交到副班长那，选理的不用交。”
一女同学问：“那老师，你能给我们点建议么？”
“老师给你们的建议是，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去选。毕竟这会关系到你们的前途。”
莫一舟笑着开口：“老师你还不如直接说看自己的成绩选，成绩好的选理，差的就卷铺盖去文科班了呗。”
崔岩笑笑：“这也是要看自己的意愿去选，有的成绩好的也不见得会选理啊。”
在那个重理轻文的时代，几乎全部的班主任都在游说只要是理科成绩过得去关的同学学理，而崔岩从始至终都没有说。
崔岩后来说过，做什么事都要秉承自己内心的想法，违背了自己内心去走一条路，会很累。
“然后再和你们说一个消息，你们之前的班主任应泇俐老师这个学期不会带你们了，等她再回来也是等到高二的时候了。”
坐在前面的同学开口：“那到时候应老师是不是还带我们这一班？”
“是，只不过到时候就带不了选文的同学了。”
“对了，崔老师。”冷曦陌旁边的女生站起来，“应老师生了宝宝么？男孩女孩啊。”
崔岩笑着看着那位女同学，笑容有点苦涩：“你们应老师生了三个宝宝，一男两女。”
班里顿时一片惊讶，然后是惊喜。
崔岩笑的越发苦涩。是啊，自己追了两三年的女人，在一年之内结了婚而且生了三个宝宝，更讽刺的是他还参加了她的婚礼和孩子的满月酒，能不苦么？
他承认自己还未放下，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比自己强很多。
他这一辈子顶多了就是个老师，不会有大的作为。从他选择师范的时候就注定了，此生注定过着周而复始的生活。
但他很优秀，他是被报送进北大师范的，还是被特聘进北念的。他年仅只有二十五岁，有的人或许努力到三十岁都不见得会进北念，更别谈特聘了。
“老师，那您能带我们去看看应老师和她的宝宝么？”一个女生带着希望的眼神说。
“是啊，我们都想去。”其他人附和道。
崔岩看了看冷曦陌，淡笑道：“那你们得问问冷曦陌可不可以了。”
“为什么？”
“因为，应老师是冷曦陌的嫂子。”程诗嘉解释道。
冷曦陌尴尬的笑笑，心里默默地问崔岩，为什么不把温陌西说出去？您明明也知道温陌西是我嫂子的弟弟啊？
“曦陌，带我们去嘛，好不好？”
“对啊，我们都想去看看。反正都是同学嘛，应老师应该不会不想见我们的。”
同学们个个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冷北安喜静，又不习惯和比他小且不熟悉没关系的人打交道，她带全班人过去估计会扒了她一层皮吧。但是……但是……
最后的结果是，冷曦陌咬咬牙同意了。
被扒皮就被扒皮吧，人在江湖飘难能不挨刀。而且，她或许能把冷北安这把刀给掰断，至少得罪他一个总比得罪二十几个人好。
“耶耶耶，崔老师今天和我们一起去吧。”
“好。”
冷曦陌拿出笔，撕了张纸写道：【老温同志，今天俺需要你的掩护，你姐夫今晚肯定不会放过我。】
【掩护不了，他发起火来我都怕。】
【不仗义，哼。】
温陌西看着纸条没再回，淡淡地笑着，然后把纸条装进口袋里。
他们传过很多次纸条，每一次到最后冷曦陌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会把纸条丢给他，他都会收起来。
那时觉得没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想收起来。后来再看起来，温陌西仍能想象出，女孩说某一句话时的神情和语气。
放学后，三班的全体人员动身去了冷北安家。
自从应泇俐生了孩子后，冷北安把公司的事全部交给了专业人士打理，他现在活脱脱的一个甩手掌柜，整天围着老婆孩子转。
冷曦陌咬着手指按了大门的门铃来开门的是容夏，她觉得自己像是有了救星，向她说了来由后，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进了院子。
容夏看了看后面的人，低声问冷曦陌：“你不了解你哥吗？”
“了解，所以我已经做好了被他扒一层皮的准备了。”
容夏又看了看后面的崔岩，呵呵一笑：“你还是做好活不过今晚的准备吧，你把他情敌带来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冷曦陌一脸诧异，“就他那醋性……我小命真的难保。”
“你大哥不声称什么都没瞒着你吗？”
容夏说着想起来什么似得，转身，“各位同学们，你们先去那边的花园等吧，家里有客人，我把你们应老师叫出来，管家你带他们去吧。时七、温陌西还有你冷曦陌跟我进去。”
“你跟我实话实说，谁在里面？”冷曦陌直接问。
“你小姑、小舅还有你俩哥。”
时七听后，挑眉道：“没好事。每一次只要是这种阵容准没好事。”
“这一次绝对是好事。”容夏笑嘻嘻地说。
屋内客厅里，茶几上和地上散落着同样大小的A4纸和纸团。冷泽笙坐在地毯上拿着铅笔，一副纠结的模样，其余几个人则分别坐在沙发上各自干各自的事。
“你们这是……脑子瓦特了？”时七看着乱到不行的客厅，问。
认识这几个人的都知道，他们是出了名的爱干净，今天这是怎么了？
冷泽笙把纸张又揉成了一个纸团丢到一边，垂头丧气地说：“我觉得我离摄影最高奖项越来越远，给了我特定的动作剧情我竟然不晓得该怎么拍了。”
“这是哪一个有勇气的人敢这么为难我家小四啊？”冷曦陌走到她身边坐下淡笑道。
冷泽笙看了看她，撇嘴道：“你爸爸的爸爸。”
她们说话间，容夏就和应泇俐说了，随后应泇俐就起身走了出去。
“爷爷想干嘛？”
顾诚言抢在冷泽笙前面给出了解释：“今年八月份是他们二老结婚45周年，想办个庆典现在要拍一个微电影，在庆典当天播放。”
“这是脚本，你们看看，给想想法子，咋拍啊还要找演员。”容夏从包里拿出脚本给他们。
冷北安看了看外面的花园见应泇俐还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怨气颇重地说：“其实我是没什么法子的，我就想问他们俩都是早恋，为什么当年还要给我上家法？”
冷泽笙轻呵：“如果当年他不打你，你现在铁定还是个光棍。”
容夏坐到冷安年身边，笑道：“其实我还挺感谢爷爷的，要不然现在我也铁定是个光棍。”
有意所指，只有局中人明白。
冷安年看了看她，什么都没说，女人这种生物，既小心眼又记仇，他没胆量怼她。
冷曦陌放下脚本，说：“其实不是非要找明星的，高中和大学时代可以让小七和温陌西来拍，30岁之前可以让夏姐和二哥来或者大哥大嫂来，中年就是我们家那三对，老年他俩自己来。”
“你为什么偏偏就把小姑和小舅还有你自己给忽略了？”
“我执导嘛。还是看过脚本的都知道，这是个爱情故事小舅和小姑合适吗？”
话音未落，冷曦陌就接受到了顾诚言那能把她吃了的眼神，和冷泽笙‘还是我侄女好’的眼神。她又得罪了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还是最近心情都不太好的一位。不，是自从程子禾出现后他就没好心情过。
容夏拍板决定：“那就这么定了，等你们这学期放假之后我们就开始拍。”
没人有意见。
“冷曦陌。”
冷北安的声音幽幽地飘入了她的耳底，蒙混过关这套根本行不通嘛，冷曦陌在心底默默的把赵祎骂了一遍。
“你跟我上来一下。”
“保重。”容夏给了她一个‘一路好走’的表情，语气沉重的吐出这两个字。
冷泽笙抬头看了看他们上楼的背影，淡淡地问：“怎么回事？”
容夏朝她使了个‘往那看’的眼神：“她把老大的情敌带回来了。”
“怪不得，陈年老窖的醋坛子，这是冷家男人的祖传。”
“你二侄子就是个异类。”
“夏姐，你这是在控诉安年哥没为你吃过醋。”时七笑嘻嘻的说。
容夏：“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大实话。”
顾诚言竖起大拇指：“这料你报的够足。”
冷安年咳嗽了几声：“瞎说。”
“哟哟哟，有故事啊。”冷泽笙笑着调侃。
此刻二楼书房，冷北安打量着一脸紧张的冷曦陌，挑了挑眉：“别在心里想该怎么脱干系了，我知道是你干的，放心不会怪你。”
获得免死卡的冷曦陌重重地舒了口气：“那你不早说，害得我白紧张了这么久。”
“我叫你上来是想问问你文理分科的事，叔叔婶婶昨天说希望你学文轻松一点，他们都同意。我的意见是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再和叔叔婶婶商量，反正他们今年都在家。”
“我可能和我爸妈的想法是一样的，数理化对我来说跟天书似得。”
“陌西和时七呢？”
“时七要考商学院当然要学理科，温陌西……”冷曦陌顿了顿，她还没问他要学什么呢。
她只看见了在今天文理分科表发下来后，温陌西一把把文理分科表扔到了课桌里，看都没看一眼。
冷曦陌想了想，说：“可能也是学理吧。”
“如果你真的决定了学文的话，去了一个新的班级你舍得他们吗？”冷北安看着她。
舍得吗？她自己也不知道。
冷北安走到她身边，像以前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别这么着急下决定，好好想一想，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选。”
冷曦陌点了点头。
快到晚饭时分时应泇俐把人都留了下来吃晚饭，家里的两个保姆开始准备晚饭，大部分人都围着三个小家伙。
“应老师，你的宝宝好可爱啊，我可以抱抱吗？”方芊润看着应泇俐，笑的灿烂的问。
“当然可以啊。”应泇俐回答的那是个爽快，“只是看你想抱哪一个。”
方芊润转了转眼珠，看见了摇篮里正安安静静看着天花板的冷昭桉：“老师，我想抱那个小男孩。”
“好。”
坐在沙发上冷北安松了口气，幸亏不是想抱他的宝贝女儿。
方芊润刚一抱起冷昭桉，一直不哭不闹的他此刻哇哇大叫。
这还真是……尴尬啊。应泇俐挠了挠头，她儿子一般很少哭而且哭起来都是冷曦陌哄得，除了她没人能搞定他，所以她只好朝外面喊：“曦陌，曦陌。”
“她在楼下呢。”冷曦陌没喊来倒是给温陌西喊来了。
“把你外甥抱下去给他姑姑去，我搞不定。”
温陌西为难地看了看正挥着狼爪子的冷昭桉，皱眉道：“我觉得我会毁容。”
“你少废话，抱下去。”
温陌西只好从应泇俐手里接过冷昭桉，把他的脸朝前抱着往楼下走，在楼梯口他就碰见了优哉游哉喝着果汁的冷曦陌：“快把你侄子接过去。”
“也是你外甥。”冷曦陌刚一接过去，冷昭桉就奇迹般的不再哭了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的，她挑挑眉，“这能说明什么？温陌西。”
温陌西把手插在口袋里：“这说明，冷昭桉以后绝对是一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桉桉，听见没？你舅就是这么说你的，等长大了再收拾他。”
“冷曦陌，你良心呢？”
冷曦陌看看他，故作迷茫地问：“良心是个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温陌西点点头，认真地配合着她说：“可以吃，清蒸，醋溜，炸你想用什么吃法吃都行。”
冷昭桉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在笑这两个傻子一样。
有时候，人总是想把时间就此定格，因为太过美好。
后来的日日夜夜里，他们都问过自己，到底是哪做错了，他们才没能一直这样下去。
青春里的他们总想抓住些什么，但那些东西都像是把沙子抓在手里一样。无论是张开还是用力握紧，那些沙子总会从指缝里一点一点流逝干净。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文理分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