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同一个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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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韦东还是不语，欧阳诗站起来跑出去，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欧阳诗和赵祎并肩跪在了雪地里。
代贤恙、冷泽诺几个想起身想说话，但冷韦东给了记眼神，就又坐下了。冷北安、冷安年、冷曦陵还有温陌西不怕啊，起身上楼拿棉衣，然后拿伞出去给他们打着伞陪他们站着。
“你小子不知道比我当时幸运多少，我当时是大夏天滚烫滚烫的地面，那大太阳晒得。”冷北安咂舌说道。
赵祎撇撇嘴：“少在那幸灾乐祸。”
冷安年：“赵祎你个没良心的，我们要是幸灾乐祸会放着暖气不吹跑出来陪你吹冷风？！”
赵祎哼了一声。
温陌西也哼了一声，单手插在口袋里，道：“他就是不知好歹。”
冷曦陵把欧阳诗拉起来：“诗姐你别跪了，爷爷惩罚的是三哥，不是你。”
“我也有错。”她固执的再次跪下。
赵祎转头看她：“诗诗你起来，这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你还是回酒店吧别在这吹冷风了。”
“也吹不了多久冷风了。”冷安年淡淡地说，“你们再坚持坚持，老四这会儿肯定在里面和稀泥，智斗老爷子呢。”
“爷爷。”冷曦陌焦急地喊了一声，顺带着给顾荣使了个眼神。
冷韦东边给鱼喂饲料，边淡淡地说：“记住我说的话，你别替他求情，要不然跟他一样出去跪着。”
“好，这是您说的。”冷曦陌迈开步子，走了几步，“我这就出去陪赵祎，他跪多久我跪多久。”
“站住，不准走了！冷曦陌，你个小丫头会威胁我了是么？”冷韦东回头。
“从小就会啊，不过这次我是说真的，我这就出去，让您看看这是不是威胁。”冷曦陌大踏步了几下。
“这可不行。”一直没开口的顾荣站起来说，“冷老头，我告诉你啊，赵祎是你的外孙你怎么管教和我没关系，但灵犀是我的外孙女你要是真让她出去跪了，这冰天雪地的把我外孙女冻坏了怎么办？我可就这一个外孙女，冻坏了我能跟你拼命。”
冷韦东哪能舍得让冷曦陌出去，真是的，但他面上还是严肃的，开口：“灵犀你给我坐那去，你哪能出去跪着，冻着了怎么办？”
两分钟后，时七走出去。
时七把欧阳诗拉起来：“OK了，不过爷爷说不想见到赵祎，你先去酒店住一夜等明天气消了再回来。”
冷曦陵：“这稀泥又和成了干泥了啊。”
时七看着温陌西他们：“你们就快进去吧。”
冷安年：“我先送赵祎和欧阳诗去酒店。”
后来每每想起，赵祎和欧阳诗都觉得很幸福，至少那一夜的雪地里他们并肩跪着，为的就是为了年少时那份懵懵懂懂的感情，也没想过结局。
很多年过去了，欧阳诗不记得她一直念念不忘的是雪地里并肩跪着的时候两人的相视而笑。还是，回酒店的路上，昏暗的车后座，内心带着丝丝的紧张与雀跃，然后慢慢相握的两只手。
反正就是那个人罢了。
代贤恙看着爬上床的冷韦东，摘下眼镜关上书，一起放到床头柜上，随口说了句：“今天韵文说，温言想灵犀当他未来的儿媳。我今儿仔细看了看，那俩孩子还真挺好的，要是真能走到一起也很好。”
冷韦东躺下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现在他们还没到那个年纪说太多都为时过早了，之前老二家媳妇不还认定了亚琼的儿子当女婿了吗？”
“说起亚琼，那孩子还挺苦的，听韵文和诺诺说，何意娶了她，凉尘那孩子也改姓了。没想到啊，折腾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代贤恙也躺了下来。
也很固执，和她的四女儿一样固执。
但裴亚琼半辈子都过去了，仍旧当着井底之蛙，越陷越深。冷泽笙却早已被人拉了上来。
冷韦东为她盖好被子，像年轻时一样抱着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都老了就别操心了。”
代贤恙抬起头，看着他：“赵祎的事也不操心了？”
冷韦东轻笑：“操心，他俩就能没不该有的心思了么？”
代贤恙翻了个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其实挺好的，他们的感情很纯粹，欧阳诗那孩子很好的，再说了咱俩当年不也和他们一样么？”
“是一样，所以处理方式也一样，你爸当年就是这么对我的。”
代贤恙翻了翻白眼，老小孩老小孩，真的没说错。
“圣诞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那天过后你不对劲。”
时七看了看冷曦陌，淡淡地笑道：“灵犀，你说没有希望的事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冷曦陌没有回答。
“我放弃了。”时七轻声说，像是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那天我刚一开门，就听见了小姑和小舅的对话。你没告诉的事，就是那个样子的吧。”
“对不起。”她低下头
事到如今，冷曦陌才发现自己能说的只有这三个无关紧要的字。
“其实我也想过，要怪你。你知道我的小心思，但你还不告诉我他们的事情真的很可恶。”时七笑的很轻松，一脸的淡然，抬手揽过她的肩膀，“可是冷静下来想想，你也是为了我，我没理由怪你，况且如果你和顾诚言让我必须选一个的话，我当然会选我女人啦。”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知道了？”
时七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我怕你这个傻子会自责呀。”
二人相视而笑。
她们从小到大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闹别扭也撑不过半个小时。
一来她们都比较理性，二来她们都觉得感情是会越吵越淡的，也不屑于吵架。
温陌西是在初一那年的圣诞节遇见冷曦陌的，那时他刚和温以宁交换，也是他从三岁以后在国内过得第一个圣诞节。就是在那个每年圣诞节都会有许愿圣诞树的广场上，他遇见了她。那时候她身边跟着裴凉尘，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都有着姣好的面容，怎么看怎么登对。
可是那个白衣黑发的少女，就这么闯入了温陌西情窦初开的心里，然后再也挥之不去。可能是老天垂怜他吧，他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又遇见了她。
初中管的很严，男孩都留着寸板头，每天上学还有学生监看到校记录。
温陌西因为晚上忘了定闹钟而迟到了，他在学校门口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进去，反正都要被记迟到扣半分，被老魔头骂。
横竖都得死，那就死的痛快点。
“同学，你知道了耶，要记名字。”
冷曦陌的声音很好听，像南方女孩的声音，其实第一次见她都不会有人认为她是北方女孩。
温陌西抬头看了看那个说话的女生，愣住了。
“同学，姓名班号？”
“哦，温陌西，初一6班。”说着，他瞄了瞄她的校牌。
七（1）班，冷曦陌。
冷曦陌看了看他，笑笑：“你进去吧，我不记你名。”
温陌西看了看她，然后离开。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自此以后关于她的传闻越来越多，这些传闻里最真实的一条就是，她和赵祎是兄妹。但他从未问过赵祎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他可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就这样他默默地在角落里看了她三年，用画画的方式记录下每一个瞬间的她，到现在他的书柜里已经有四五本她的素描画了，他到现在也没停止画画。
对他来说这是他喜欢她的方式，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只要默默地就好了。
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就好。
后来他和一个人笑谈了一切，那人说：“感情世界里默默付出的人，大部分都得不到好的结果。如果不是非她不可，就不要折磨自己。很累。”
不是非她不可？
他可能忽略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温陌西是那种撞了南墙都不回头要把南墙凿通的顽固分子。
他看上的女孩，怎么可能会不是非她不可？
温陌西从睡梦中醒来，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梦到了自己初见冷曦陌的场景。他笑了笑，看了看时间，又走到窗边看了看对面阳台上的两个女孩，跟着电视上倒数。
“10,9，8……1。”
零点的钟声已经敲响，阴历的新年已经来临。
他心里默默地许着愿望，愿那个人事事顺心，平安喜乐。
不管怎么说，这一年他收获了很多，得到了很多。
这一年终究走到了尽头。
应泇俐在月底30号出月子，满月酒定在了2月1日。
“冷曦陌，你竟然把我儿子初吻抢了！我以后还要不要儿媳妇的？”冷北安咬牙切齿地说。
冷曦陌吃了口菜，贱贱地笑着说：“不仅如此，你俩宝贝闺女的初吻也是我的了。”
“息怒息怒，您三个孩子才满月呢，要是被气死了就赔本了。”冷安年好心地提醒道，“赵祎不在，她正无聊着呢，你何必撞枪口呢。”
“二哥瞧你这话说的。”冷曦陌撇了撇嘴。“不过赵祎不在，我的确很不习惯。”
赵祎初五的时候跟着赵宥和冷泽诺回了他奶奶家，冷曦陌这些天一直找不到人掐架……有点无聊。
冷韦东看着冷曦陌问：“赵祎前几天说想搞刑侦，知道了自己想做什么了。那你呢？”
“我要说我想和赵祎一样搞刑侦，你们也不会同意。”
代贤恙点点头：“知道就好。”
“我和我爸妈说过了，高三的时候参加艺考，导演系。”
“这正好，温陌西也说想艺考，也是导演系。”温言乐呵呵地说。
冷曦陌一愣。随即转头看向他问：“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你也没问过我啊。”
每次都这德行。
第二天的满月酒来的人不多，都是些亲信还有二人的朋友。冷曦陌待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去，不是她不喜欢热闹，也不是和他们有代沟。
这纯粹就是因为……因为马上要开学了，她还有作业没写完！
开学徒悲伤啊！
冷曦陌每年放寒假的时候都要默默地在心里谴责老师一次，好好放个假，过个年不好吗？干嘛还非要给他们布置一大摞的作业。布置的作业多你也给多放几天假呗，但整个寒假满打满算都没一个月，要是时间长一点，她肯定……
“你别想了，就算给你一年的时间你也不会碰这些卷子。你的心，永远是向往美食的。”时七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得，一语中的，“他们在烧烤耶，我们也下去吧。”
冷曦陌把笔扔到一边，淡淡道：“卷子禁锢了我的自由。数学卷子动都还没动再不写，开学了，老二不把我揉碎才怪。”
“美食没卷子重要么？”
冷曦陌哼了一声：“我觉得在吃到美食的前提下，先得把小命给保住。”
“那您就慢慢写，我不陪你了，Goodbye。”
“Bye.”
没过一会儿，她房间的门又被人敲响，她埋头写着卷子，说了句请进。
房门被打开，随即飘来孜然香味和肉味。
“时七，过了个年你良心大大的有长进啊。”冷曦陌没抬头，笑呵呵地道。
“她现在正在楼下胡吃海喝呢。”
温陌西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传入她的耳里，冷曦陌惊喜地抬头：“还是你有良心。”
“知道就好啦。”
“哎，这是拿给我的吧，快给我吃我被数学和物理快要折磨疯了，急需补充能量。”
温陌西把盘子递给她：“吃货给你吧，还是热的。温氏独家秘制传男不传女。”
冷曦陌吃了一串，的确不错比赵祎那小子弄得还好吃：“那我以后一想吃串就找你去。”
“随时恭候。”
“你说就你这吃相，要是在学校，他们还会觉得你是女神么，还会追你么？”温陌西疑惑地开口。
“温陌西，我再说一遍我是淑女！”冷曦陌再次强调，“再说了，喜欢我的那群人不追我，只是怕被我拒绝的太惨了。就比如那位宋勋。”
温陌西没说话。
其实他也是这种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不是吗？但他知道和他们对她的感情不一样，他们顶多是仰慕或是一时的新鲜感罢了，而他不是。
说喜欢不足以表达那种重量，说爱太过夸大其词。
“那你呢？”
“啊？”
“你算不算得上，是喜欢我的那一类人？”没等他说话，冷曦陌就瞬间笑了，“逗你呢。你也知道赵祎不在我没人整了，只好逗逗你咯。”
其实是她怕了，她怕那张嘴又说出不是两个字。真的，真的，很伤人。
时隔很多年后，温陌西看着那一年满月酒时拍的照片时总会想，如果当时冷曦陌后面没说那句话，他或许会顺水推舟对她坦白心意，只要她接受，然后他就会不顾一切对抗那些陈词滥调。
可不会有如果啊，也回不到当时。现实就是她说了那句话，他选择缄默。
好，就算能回去就算有如果，他真的会说吗？
一半一半吧。毕竟这是没有发生的事，谁都不会知道那个结果是哪样的。
冷曦陌感觉到现在的尴尬气氛，转移话题：“哎温陌西，我一直没问你，你为什么想做导演？”
“你为什么想做导演呢？”温陌西不回答她，却反问。
“我啊，我挺喜欢那种用镜头去记录实物的感觉的，我想用我的拍摄方式方法去把某个故事呈现出来。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世间万物，大抵相同。我和你想的一样。”温陌西笑笑说。
他哪有什么梦想呢，只不过那是她的梦想，只不过是因为他想和她走一样的路。
“小曦。”他轻声叫她。
“怎么了？”
“我们一起艺考吧，一起考中戏，好不好？”
冷曦陌笑着点点头：“那说好了，等到了高三我们一起去北京参加艺考。”
“说好了。”
但在高三来临前，他们总得再面对一些别的选择，比如开学的文理分科。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同一个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