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青春站在风里》十月时

42、新年快乐

　　冷曦陌做完近视手术后没几天她们就回国了，时间刚刚好，刚好是除夕。今年的除夕格外热闹，家里人都在。温陌西家，欧腾家还有是时七家都在。

　　冷曦陌觉得每年过年还未开始吃年夜饭的时候绝对算的是自己的服刑期，因为每到这个时候，保姆都回家过年了，她家女性都要包饺子——她特别想问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要有包饺子这个过程，要是能不包就能吃就好了，皮和肉馅一起下锅煮煮好以后再用皮裹馅子味儿应该是一样的吧……

　　“为什么我合上之后总有馅子在皮上呢？”冷曦陌对着饺子喃喃自语道。
　　“馅子放多了。”顾韵文回答道。

　　包好两个后，冷曦陌笑着说：“美丽的娘娘们，小的是在不适合这么贤妻良母的活儿先走一步。”

　　代贤恙看了看她跑的比兔子都快得小孙女，笑的慈祥：“她这性子是随了你和泽文谁的呀？”
　　“妈，她这性子不跟小四一模一样。”熊沁媛笑着说，

　　代贤恙：“是呀，灵犀和小四真的是哪哪都像，以后大了感情路可别那么坎坷。”
　　“不会。”顾韵文笑道，“温言现在就盯上灵犀给他当儿媳妇呢。”

　　冷泽诺笑笑：“那挺好的，温言家那儿子各方面不错，那俩孩子看着还挺好的，说不定以后真有可能呢。”
　　“有可能又没多大用，还有五个固执的男人呢。”邹访琴说。

　　“是九个。还有北安、安年、小祎、曦陵。”
　　几人哈哈大笑。

　　还真不是夸大其词，因为这九个男人都说过，冷曦陌此生不嫁，他们养！
　　但是人家的心早就飞了……

　　“我说你不适合厨房吧，她们还偏得把你留下来。”赵祎乐呵呵的说到。
　　“我憋的快喘不过气了。”冷曦陌顿了顿，“小姑还没回来？”
　　“快了吧。”

　　冷曦陌看了看身边的顾诚言和冷淡的时七，她总觉得时七这段时间不太对可她又不知道怎么问。
　　这么看来她的不对劲，和顾诚言脱不了干系。她觉得该好好和时七聊聊了。

　　“女神。”
　　“程小九？”冷曦陌、欧阳诗、时七诧异地喊。
　　“正是在下。”

　　“原来你就是我小姑夫的妹妹啊。”
　　“我也没想到我嫂子会是你姑姑。”
　　“我感觉我们要喊她阿姨了。”

　　二楼客厅因为冷泽笙他们来了变得热闹起来，唯独只有顾诚言和程子禾在暗地里剑拔弩张。

　　在顾诚言看来程子禾就是一男小三，要不是他今年他就能和小四结婚了或许还能像冷北安一样喜当爹了，然后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过几年再生个老二，再过个二十几年就能当外公或者爷爷了，然后就是祖父祖母——这设想的，有点远。

　　在程子禾看来顾诚言就是个会下迷魂汤的狐狸，他一想到冷泽笙的初吻给他了还等了他十年，他就气的牙痒痒。真不知道冷泽笙当初看上他什么了。

　　二人都是一腔怒火，但是都不能发。因为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冷泽笙。

　　冷曦陌看了看他们，对冷泽笙说：“我感觉这客厅里的无形火快把我烧死了。”
　　“我也觉得，要不我们先撤，让他们把自己烧死？”冷泽笙认真地说。
　　“各位。撤。”

　　客厅里此刻就他们两个，顾诚言也不想装沉默了，直接开口：“你就不能离她远一点？”
　　“顾先生说笑了，我为什么要离我未婚妻远点？”
　　“程子禾，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请你把她还给我。”

　　程子禾站起身来，理了理大衣：“你认为我缺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只要她！再说了泽笙不是物品，不是商场上的利益可以交换。我现在就算和她分手，她也不见得会和你在一起。”
　　笑话，他程子禾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女人，让？他死都不让！

　　他走到他身边，“顾诚言是你的固执己见把泽笙推开的，你怪不得别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别不像个爷们。”
　　是啊，他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

　　“往右一点，再往下一点，赵祎你为什么不直接贴门中间算了？”时七叉着腰，皱着眉头说。

　　赵祎从凳子上蹦下来：“是你指挥不当，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你还怪我？”
　　“你脑子笨就脑子笨吧，还说我指挥不当，我指挥的不知道有多正确！”

　　“你俩打一架吧。”冷曦陵站在凳子上，看着他们诚心地建议道。

　　时七哼了一声：“懒得打他，脏了我的手。”
　　赵祎撇嘴：“我好男不跟女斗。”

　　两人说着就往屋内走，冷曦陵立马开口：“哎哎哎，这对联不贴了？”
　　赵祎头也不回地说：“等会让老大他们贴。”
　　“哦。”

　　时伟凡看了看自家闺女一脸要被气死了的模样，转头对赵宥乐呵呵地说：“小七和赵祎又掐了啊。这俩孩子呀从小掐到大，要不咱俩当个亲家？”

　　“我未来亲家已经定了欧腾了。”赵宥淡淡地说，“你要找人当你亲家就找温言，他儿子比我儿子优秀，这俩人在一起了也不用担心把房顶给掀了。”

　　还未等时伟凡开口，温言就直接说：“想都别想，我认定了你二哥家的姑娘。”
　　“你也想都别想。”此刻在场冷泽文、冷泽良还有赵宥齐声道。

　　温言：“冷哥我俩好歹是亲家，你态度怎么和冷泽文这个顽固一样坚决？你要是这样，我就把你儿子变为上门女婿了。”
　　冷泽良无所谓的笑笑：“你随意。但我侄女，不嫁。”

　　“固执，一个比一个固执。”
　　冷泽文：“那你先把你姑娘嫁过来？”
　　温言咳嗽了两声：“我们聊点别的吧。”

　　众人呵呵一笑。然后啊的一声，他们看向外面，赵祎正躺在雪地里，一脸痛苦的表情。

　　“别动！姓赵的你千万别动，先让我来量量几米。”时七拿着卷尺开始量，随后惊喜地说，“六米，冷曦陌你又破纪录了啊，可喜可贺。”
　　赵祎扶着腰站起来：“老衲的腰啊，冷曦陌你能不能淑女！。”

　　冷曦陌一脸无辜：“这不怪我，是你要玩抓阄的也是你写的踢人。”
　　“我说的不是踢我！”赵祎咬牙切齿地说。

　　“但瓶子转到你了。”冷曦陌依旧一脸无辜。
　　赵祎拍了拍身上的雪，气冲冲地进屋：“我不玩了！你们爱谁谁。”

　　冷泽文回过头，问温言：“还要我家丫头当你儿媳妇么？”
　　“呃……这个，要！”他要帮他儿子到底呀。
　　冷泽文摇摇头：“还真执着。”

　　时伟凡：“对了，赵祎和欧阳诗真早恋了？
　　赵宥挑眉：“十有八九的事吧，都有那个小心思。”

　　“老爷子还不知道呢？”
　　冷泽文：“之前可能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他们顺着冷泽文的视线看——冷韦东就站在他们背后。
　　这下好咯，这个年是过不安生了。

　　冷安年将最后一盘菜端上，宣示着年夜饭的开始。一大群人按照辈分上座，冷曦陌不出意外的被温陌西和赵祎夹在了中间。

　　“孩子都睡着了？”冷韦东偏头问应泇俐。
　　“就是桉桉没睡，不过他自己看一下天花板思考累了就睡了。”

　　“话说这桉桉跟他小姑小时候一模一样，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还记得么，当时我们可都说这是个文静的小姑娘。”

　　“时叔，这你就错了，不吵不闹不见得文静，你看看老四她文静吗？从小到大对文的一窍不通武的异常开窍。拉大提琴拉的跟锯木头似得，学拳击学的那叫个厉害。现在有一种说法是，一般爱吵爱闹的小孩长大都很聪明比如我，不吵不闹的长大了肯定不够聪明比如冷曦陌，当然这种理论是分人的，我侄子到时候肯定和我一样聪明。”他笑着自恋道，但在众人眼里都觉得他赵祎，不要命了。

　　冷曦陌点点头，附和道：“是是是，你最聪明。聪明到这次英语只考了二十分，其实这也是要智商的，比如我就没那个智商。”
　　“冷曦陌，你……”

　　“大过年的急什么眼啊，来吃吃虾败败火我亲手剥的，这可是千年难遇。”冷曦陌说着沾了沾醋亲手喂到他嘴边。
　　“我不吃。”

　　赵祎可不傻，冷曦陌对他好？他做梦都没梦到过。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然而最后他还是吃了，被时七和欧阳诗掰开了嘴，硬生生塞进去了，结果是他差点被呛死了。
　　不被呛死才怪嘞，冷曦陌可是加了三包芥末在醋里了。

　　“冷曦陌，以后要是谁敢娶你，我一定替广大的人民群众谢谢他。”赵祎恶狠狠地瞪着她，“感谢他收了你这个祸祸人间的妖精。”
　　“对不起啊三哥，可能会让你失望，妖精打算这辈子不嫁，就留在家祸祸死你。”

　　“顾爷爷顾奶奶外公外婆，你们看看冷曦陌。”

　　冷韦东不语，代贤恙和顾荣二老都一笑置之，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两个活宝从小就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倒是对面的冷曦陵恶狠狠地瞪着他说：“要是我姐是妖精，你就是没有孙悟空保护的唐僧——迟早得完蛋。”
　　“冷曦陵你懂不懂什么叫尊敬长辈，我好歹也是你三哥！”

　　“你是我三哥没错，但我尊敬你的前提是你不欺负我姐。”

　　“我……我欺负你姐！？”赵祎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他刚刚是没看见他姐是怎么对他的么，不过冷曦陵在这方面上眼睛向来是瞎的——“冷曦陵，你好样的。你真的长大了。”
　　冷曦陵得意的挑了挑眉，笑了笑。

　　年夜饭平静的吃完，但只有冷泽文他们几个知道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都是假象。

　　晚上八点，吃完年夜饭之后大多数人都离开了，只有顾荣一家、温言一家和时七留下了。顾荣一家年年都会留下，温言一家是冷北安留下的。
　　至于时七……就是犯贱，想和顾诚言在同一空间多呆一会儿。

　　温陌西在陪着冷韦东和顾荣下棋，冷泽文他们几个在聊工作，顾韵文她们围着三个孩子聊各种各样的八卦，冷曦陵、温以宁、时七、赵祎在打游戏，冷泽笙去送程子禾了，至于冷曦陌嘛，和冷北安、冷安年、顾诚言凑了桌麻将。

　　“来来来，给钱给钱。”冷曦陌倒下牌，双手一摊朝他们招手，笑的格外欢。

　　冷安年翻了个白眼：“我说冷曦陌你好意思么？拿着我们的压岁钱，现在又赢我们的钱。”
　　冷北安边从抽屉里拿钱边说：“老二你错了，老四打娘胎里出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三人点头，击了个掌。

　　“少废话，给钱给钱。”
　　“你掉钱眼里了对吧？”顾诚言把钱给她，说。
　　冷曦陌接过去：“我跟谁过不去，都不会跟毛主席过不去滴。”

　　“不下了不下了。”棋室里，冷韦东扔了棋子说。

　　顾荣坐在一边对温陌西挑挑眉：“我说老冷，你今天怎么了？平常净说教我下棋要平心静气的，怎么今天你自己心里这么燥。”
　　冷韦东瞪了他一下：“少在这说风凉话。”

　　“不就是发现赵祎那孩子有早恋的心思了么？”顾荣一脸无所谓，“没什么的，现在这么多同性恋的，赵祎有早恋的心思说明这孩子不喜欢男的。”
　　温陌西憋着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和小四能聊到一起了。”
　　顾荣笑：“因为我有亲和力，谁像你似得整天绷着一张脸，思想还封建。”

　　冷韦东冷哼一声：“你亲和力？你那叫幼稚，你设想一下，如果有一天灵犀早恋了，你什么心情。”
　　“高兴啊。再说了就灵犀那性格，谁敢要啊。”顾荣凑近他说，“听说今天还把赵祎踢出六米呢，谁招架得住她。”

　　“哎呦嘿你这个老头子。”冷韦东觉得自己有一天迟早得被这老头给气死。
　　“谁老，我还比你小几岁呢。”

　　的确，顾荣比冷韦东小，但是顾荣结婚早。

　　顾荣是乡下的，他们那个时候都不会有人读很大的书，而顾荣则想走出来。而当时学费很贵，家里又穷，不想让他继续读下去。后来他父母说，如果你先结婚安个家，我就算砸锅卖铁都让你读下去，然后顾荣就妥协了。

　　那个时候，他16岁，在那个年代这个年纪结婚根本不足为奇。当然，和顾荣结婚的不是邹访琴。
　　顾荣18岁的时候就有了长子，但第一任妻子是在他20岁的时候走的，难产为的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他和邹访琴23岁才结婚，24岁才生下了顾韵文，32岁才有的顾诚言。

　　因此，和他大学同学兼同事的冷韦东就一直嘲笑他的感情之路。

　　顾荣对此呵呵一笑，心想：总比你好，结婚那么多年你老丈人都不喜欢你。
　　是呀，谁会喜欢一个在自己宝贝闺女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把她拐跑了的男的啊。
　　而且都是16岁，只不过是结没结婚的区别。

　　两个老人争执了片刻，冷韦东还是决定下楼给赵祎上堂教育课。

　　“都别玩了。”冷韦东说，“有件事需要解决一下。”

　　两分钟，就两分钟。除了邹访琴和代贤恙其余人都坐在了沙发上。
　　废话，冷韦东的威严那是不可挑战的，除了冷曦陌经常挑战以外。

　　冷韦东一脸严肃：“赵祎，你给我站起来！”
　　“我？”赵祎不明所以的指了指自己。

　　冷韦东点头：“站我对面！”
　　赵宥给他使了个眼神，但奈何，赵祎没接收到。

　　客厅里很安静，没人说话，都在揣摩着出了什么事。

　　冷韦东一直打量着赵祎，很久之后才开口：“赵祎，你近一年是不是孙悟空转世了？”
　　赵祎一脸懵：“外公，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胆子大了。什么都敢做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说的话你都能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了。”他淡淡地说。
　　赵祎抬手抓了抓头发：“没有啊，您说的话我一直谨记于心。”

　　“谨记于心？我说过能早恋么？”
　　赵祎一愣。

　　完了，彻底完了。

　　“爸。”冷泽文开口，“纠正一点，是动了心思，还没恋。”

　　“冷泽文你给我闭嘴！”冷韦东瞪了他一眼。

　　冷泽文讪讪地闭了嘴。

　　冷韦东站起来，声音大了起来，“赵祎，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早恋的，是你爸还是你妈！你是不是觉得你大哥当年受罚的时候你没看见，就觉得我是胡咧咧了吓唬你们的？！”
　　“我没……”

　　“还有你们，都知道了吧。”冷韦东伸出手指点了点他们，又指了指自己，“就把我蒙在鼓里，都大了你们翅膀都硬了是吧！”
　　众人低下头，这件事的确是他们有错在先。

　　冷韦东气着说：“赵祎，你给我滚出去跪着！”
　　千篇一律的大道理冷韦东也懒得说，他不信赵祎不懂。

　　冷泽诺：“爸，这外面还下着雪呢，大晚上的温度又低了不少。”

　　“你还好意思替你儿子求情？！”冷韦东正在气头上，求情等于点燃炸弹的捻子，“他成现在这样就是你管教不严所造成的！今天谁替他求情，谁跟他一样滚出去跪着！”

　　赵祎垂着头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时七在冷曦陌身边说了句话：“什么？！你闲不够乱是吧！”

　　“不是我说的。”时七一脸冤，“是欧阳说她有东西落着了要回来拿，然后就……说了。”
　　冷曦陌叹了口气：“今天是注定不得安生了。”

　　过了一会儿，欧阳诗来了，跑进屋内站到冷韦东面前，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屋里的人都被她这一举动而震惊了。

　　“冷爷爷都是我的错，您别怪他要怪就怪我。”
　　冷韦东不说话。

　　欧阳诗的眼泪掉在地上：“赵祎是您的外孙，外面天寒地冻的，您心疼心疼他让他进来，这么冷的天气跪出个好歹来了怎么办？我和他……没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您要是不放心，我会和我爸说给我转学的，我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冷曦陌和时七对视一眼，这欧阳诗的性格什么时候能变变，总是为了在乎的人不吃苦而苦了自己，她们都知道啊赵祎对欧阳诗意味着什么。

　　欧阳诗说过，在这个世界上，赵祎是唯一一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