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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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当然免不了应泇俐的一通骂，三人还被罚写了五千字的检讨，至于是为了什么应泇俐愣是没问出来个所以然。虽然她知道原因跟冷曦陌应该脱不了关系，能让她老弟跟人干仗的理由除了冷曦陌就没其他了。
但她知道是一回事，他们交不交代却是另外一回事，这给她气的呀。这也是她带的第二个班级了还是她弟在的班，结果她那个混不吝的老弟不帮她搞好班级，还净给她找事儿。
真是混不吝啊。
夜晚，应泇俐一边拆开容夏从洛杉矶寄回来的宝宝的衣服，一边对冷北安抱怨着：“我觉得我这个班主任当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一天到晚的在出事，今天温陌西裴凉尘还有一个男同学三个人还约了一架。”
冷北安刚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既然觉得累那就辞职吧，回来在家养胎好好休息别再一天到晚早出晚归了。”
“我不，好不容易才进了北念我才不辞职呢。”
冷北安皱眉：“你还准备挺着大肚子给他们上多久的课？”
“这个嘛，学校说六个月之后就能休产假了。”
冷北安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那去休产假好不好，任婳说了你身体不好月份越大越要小心，回家来好不好。”
应泇俐觉得这男人不是一般的有心机，明明知道她一直都很难抵制他的温柔还偏偏跟用她这种说话，心机啊心机，最后她点了点头：“那也要等主任回校了才能休。”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
冷北安点点头。
冷曦陌把自家的药箱拿出来，随后给温陌西发了条短信：【过来一趟。】
冷泽文和顾韵文今天回北京了，冷曦陵新出了漫画书去签售了，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找我过来什么事？”开门之后，温陌西直接的问。
看了看他脸上的伤，果然没做处理。她转身往屋里走，淡淡道：“给猪上药。”
温陌西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跟着进到了客厅，看着冷曦陌拿着碘伏正准备给他擦得时候，他开口：“我自己来吧。”
“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冷曦陌皱着眉，带着怒气。
温陌西脸上都是些皮外伤，之前还没觉得有多疼但现在被擦了些消毒的药水倒是有了痛觉。
冷曦陌看出来他痛恶作剧似得又在伤口处按了按。
“痛，你要谋杀我啊。”
“你还知道痛啊。”冷曦陌呵了一声，“我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打什么架啊。说吧，为什么打架？”
“吃饱了撑的。”
冷曦陌正撕着创可贴，听到他的话之后笑了笑，随后说：“实话实说。”
“这就是实话。”他十分认真。
“哼。温陌西，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难道……她知道了，不会吧？温陌西抬眼看了看她：“你可不就是傻吗？”
“我懒得和你计较。”冷曦陌把创可贴给他贴上，“学校都在说，你们是为情而打，因为……”
温陌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她知道了，而他要怎么说？
“方芊润，对吧？你可真是的，之前直接跟我承认不就好了，干嘛还遮遮掩掩的。听说是你追的她？”
冷曦陌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伪装出来的一副若无其事、与我无关的样子说出的这些话，她自欺欺人的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你和他就是好朋友，你冷曦陌是绝对不会成为一个暗恋者的。
但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的绝对，不是吗？
心动的感觉与看见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时的难过都在清晰地告诉她，她在乎。
“我说过我和她没关系。”温陌西郑重的说。
这个小傻子，到底要让他强调多少遍才知道。
“哦，那你们为什么打架？”
“互相看着不爽。”
“温陌西。”冷曦陌无奈的喊了一声。
温陌西没回答，反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为什么不理我？”
冷曦陌挠挠头：“你还是别问了。”
“那你也别问了。”
“知道了。”冷曦陌撇撇嘴，“那个……裴凉尘要出国了。”
温陌西愣了愣，随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冷曦陌把医药箱收了起来，坐到他的对面有些忧愁地说：“突然感觉这一年，他们都在选择离开，而我怎么都留不住。”
“人这一辈子不都是在不断的告别和相遇中慢慢长大么，你自己不也说过没有谁是能陪着谁走到最后的吗？”
“是啊，是我说的。”她点头，“千篇一律的大道理谁都会说，但真的等到灾难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真的很难再明白那些大道理。”
“你一直都真正没接受你外祖父已经离开的事实吧？”温陌西看着她，低沉着声音说。
冷曦陌苦涩地笑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有时候心里的结没那么容易放下，我外祖母去世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自我催眠，生老病死嘛人生常态，但我还是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心里想上天怎么那么不公平啊，我刚刚接受我外祖母离开的事实，紧接着它就让我外祖父也走了，我那么大的一个外祖父祖母啊，它怎么就让他们变成了一个小盒子就能容下的呢。也会想为什么是他们而不是别人，这个想法真的很恶毒吧。我呢现在也是终于真正的知道了，生命诚可贵的含义。”
是啊，这些感受他都明白，都经历过。就像爷爷奶奶的突然离世，当时他觉得天都塌了。
“人这一辈子想要记得的东西千千万万，但真正能记下的不过就那几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被遗忘的未必不重要只是记忆忘了存档。”温陌西看着窗户外的漆黑，缓慢地说，“比如咿呀学语的第一句话、爸爸妈妈第一次带你出去玩、老师的第一次夸奖。人的记忆是有限的，如果在他离开很多年以后你依然还记得他，说话时的神态语气，之于你这样也未必不是他陪在你身边的一种方式，之于他最大的意义莫过于在离去很多年以后，还能被最在乎的人铭记。”
“小曦，你知道的。人这辈子，没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嗯？”
安慰突然变得不再廉价，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温情，是冷曦陌在无力面前所能抓住的最后一点温暖。
冷曦陌吸了吸鼻子，忍着已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这些我明白，但我需要时间。”
时间多得很。
我也会等你。
天台上，冷曦陌看了看穿着校服的少年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出国的这件事？”
“没想要瞒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吴叶轩昨天就告诉裴凉尘他告诉冷曦陌了，他也猜到了今天她会问他。
“怎么想通的？我记得之前裴阿姨让你去你都不去。”
裴凉尘双手合十交叉握着：“那个人要娶我妈了。”
冷曦陌知道他家的情况，听到这句话很惊讶。
“很惊讶吧，我也是。”裴凉尘看着飘飘洒洒的大雪，叹了口气。
裴凉尘真的没想到这次裴亚琼过去了，那个人真的有些会娶她。
“难道就只是这个原因？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冷曦陌笑着问。
“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他，去看一看他和我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一样的。”
他一直渴望父爱，这次好不容易能接触那个人他不想放弃。十几年的心结多多少少放下之后，裴凉尘想去求证那个人是不是真的铁血无情。
“我以为你会一直死心眼下去呢。”
裴凉尘笑了笑：“有可能是心结放下了，所以死心眼也就淡了。”
冷曦陌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什么时候走？”
“圣诞过后吧。”
“没剩多少时间了啊。”冷曦陌顿了顿，“还回来么？”
裴凉尘点头：“如果以后谁要是欺负了你，你给我打电话我就立马回来。”
冷曦陌傲娇地说：“我才不给你打电话呢，话费多贵啊。”
“我给你交话费。”裴凉尘摸了摸她的头，轻笑道。
“那我就勉强给你打个电话吧。”
“我希望你天天都勉强，那样我才不会觉得生活无趣。”
两个人都笑了。
裴凉尘即使很不舍，可他却终究要离开。
他其实并没有舍弃下什么，只是他做了一个选择罢了。
选择了别的，而不是她。
后来的裴凉尘每每回想起来青春的时候，总会问如果当时他不走选择留下，他们之间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答案是不会。他清楚地明白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时间也不会重来，亦是如果重来他也会和十六岁的裴凉尘做同样的选择。
也是后来得出了这个答案之后，裴凉尘才知晓当时的他对冷曦陌其实可能并非是爱，而是一种习惯，习惯了她在身边，习惯了对她好眼里只有她罢了。只是当时太小对自己的内心了解不够深刻，所以他看破温陌西和冷曦陌的内心但却看不破自己的。
或许，如果那个时候他真的喜欢她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他就不会选择离开。
很多年后的他们，身边都有了一个自己下定决心要走一生的人。
那时年少的小秘密，只有那么几个人知晓。
顾诚言和冷泽笙下飞机的时候正是这座城市的早上十点，凉到彻骨的冷风打在他们身上。顾诚言斜眼看了看身边穿的少的可伶的冷泽笙，眉头皱了皱又恢复平常，哼了一声：“要风度不要温度。”
“要你管！”冷泽笙翻了翻白眼。
“我管你了吗？”
冷泽笙瞪了瞪他，懒得说话，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往外走。
“你回来连来接你的人都没一个吗？你的男朋友们呢？”顾诚言看着要和自己上一辆车的冷泽笙，把那个‘们’字咬得格外重。
“这就是我哥派来接我的车啊，倒是你，你的那些小情人怎么没来接你啊。”
司机看了看僵持着不上车的俩人，上前说：“先生说你们二位都要上车，你们在国内的这段时间我就是你们两个共同的司机。”
既然是冷泽文交代了的，他们也不好不上车。
“二位是回家还是？”
“北念中学。”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口。
“去北念中学会时七吧，顾诚言你什么时候禽兽到连未成年少女都不放过了？”
顾诚言轻哼一声，淡淡道：“那也比某人好，我看上的至少是一个比一个嫩，她呢看上的是一个比一个老。”
冷泽笙轻笑，目视前方说：“老有什么不好至少人生阅历比年轻的多，找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那个人真不怕会把自己给气死。”
“有时候年纪轻的不见得没有年纪大的女人大度。”
冷泽笙呵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这是在说她不够大度，太任性了吗？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俩人变得水火不相容起来，或许连他们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只能这样交流。
是多少年前，她还是一头长发他还是一身白衬衫的时候，两人躺在奈良公园的草地上看着夜晚满天的星星时，他看着旁边明眸皓齿的女孩忍不住吻了她交付了彼此的初吻。她满脸通红的看着他，认真的问：“你发誓只喜欢我一个人，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当时的他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那时的顾诚言认为，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只爱谁一辈子呢？把她放在第一位就好了。
事实证明，他错了。
当某天他发现那个曾经待在他身边甜甜的喊自己诚言哥哥的小四和自己渐行渐远的时候，他才知晓自己彻彻底底的错了。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已经离开的人又怎么还会回来呢。
骄傲如他，在看见她带着男朋友出现后，只说了一句：“小四，只要你幸福就好，我没关系的。”
所以是他的固执己见弄丢了她，怪不得任何人。
“她们这都干啥呢？一个个手里都是毛线。”冷曦陌拍了拍前桌时七的肩膀，问。
“织毛巾呢。”
“为啥？向以前的女性学习？”
“这不圣诞要到了么，织了送给喜欢的人。”时七说着，看了看窗外成群，“你跟温陌西还有裴凉尘今年圣诞收到的礼物肯定不少，看看已经堆积如山的礼物。”
“相比之下我更期待你会送我什么。”冷曦陌又加了一句，“我可提前申明我今年绝对不接收你的照片。”
温陌西听后看了看她：“我以为她只送给了我她的照片，原来你也是。”
“我也是。”裴凉尘转过头，补充道。
“你们谅解我一下，小的我很穷的，最值钱的就是这张脸了。你们好好保存，说不定以后我成了金融界的名人之后还会有增值的价值呢。”
三人都是呵呵一笑。
“时七，有人找。”程诗嘉从外面进来，走过来说，“是我家小陌陌的小舅。”
时七愣了愣，看着冷曦陌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回来了？”
她淡淡地说：“我忘了。”
“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被甩了。”
其实是顾诚言把人家甩了，不过在冷曦陌看来都是自己老舅被甩了。
冷曦陌话音刚落，时七就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裴凉尘：“不是说都要结婚了吗？”
她平静地说：“要结婚的是我小姑不是他，他把自己卖不出去。”
“我觉得如果卖给时七的话，她会十分乐意的。”温陌西看着时七在人群中终于挤了出去，回过头笑着说。
三人难得一见的想法统一。
那个时候，时七对顾诚言的偏爱太过显而易见与明目张胆。
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程诗嘉又说：“哦对了，小陌陌，你也有人找。”
“知道了。”
她走出去，刚好看见了冷泽笙，冷泽笙也看见了她。
冷泽笙把手中的纸袋给她：“喏，上次答应你的圣诞节礼物，限量版的巧克力。”
“谢谢。”她笑得老甜了。
冷泽笙呵呵一笑：“下次别再把我卖了。”
“上次纯属巧合。”
冷泽笙假笑两声。
“我进去了啊。”
冷泽笙点点头，看了看不远处，顾诚言和时七还在聊。
禽兽！
冷曦陌进去后，没过一会儿时七就从就进来了，就差把不开心写脸上了。
“他怎么你了，怎么这么颓了？”
“你舅让我给你带句话，今晚别回家，他要耍心眼了。”
“你别告诉我，你出去了这么久，他就跟你说了一句话。”
“就这一句，你有意见啊？”
冷曦陌噗嗤一笑，连连摇头，表示没意见。
时七坐下，趴在她的桌子上，“对了。他要耍什么心眼？”
“还能耍什么心眼，不就不想让冷姨结婚么。”裴凉尘淡淡地说。
时七立马坐直：“啥意思？”
冷曦陌写完一个字后，抬头问：“你想受打击不？”
时七摇摇头。
“那你别问了。今天晚上老顾必有血光之灾，要么伤心，要么伤身。”
“那也别伤着脸。”时七认真的说，又想起了些什么的问，“你未来姑父到底谁啊，帅不帅。”
“程子禾，老大结婚的时候你好像见过。”
“哦，就是那个，我知道我知道。”
“你少给我装，我还不知道你是鱼的记忆。”冷曦陌写着作文，头也不抬的说。
时七尴尬的咳了两声，转过头去。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心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