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天下》沐千初

4、都没睡好

　　丞相府
　　皎月东升，清风拂过，书房门前的树叶轻轻的晃动。
　　房内，丞相□□坐在主位上，看着什么东西。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并未抬头，道;“进来。”
　　来人打开门后并没有立即进来，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才关门走进。
　　□□出声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来人道：“父亲，刚刚探子来报，皇帝出宫了。”来的人正是□□的长子，王行。
　　□□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他出宫去哪了？！”
　　“不知，说发现的时候，皇帝就已经不知所踪。已经发动咱们在宫里的所有暗探找过了，并没有找到，所以才确定他出宫了。”
　　“这群没用的东西，看一个人还看不住！”□□怒道。
　　“父亲莫急，好久之前不是也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之后不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王行提起这事，让□□的担心瞬间少了不少，坐下道：“上次他还小，当然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这次可就不一定了，这么多年，咱们现在这个皇帝可不简单啊。”□□语气深沉，像是想起了这么多年中，梁启所做的每一件事。
　　□□又问道：“孙家可知道了这件事？”
　　“多半是知道了。暗探说看见有人匆忙从皇太后那里出来。”
　　“加派人手下去找，绝对不能让孙家的人先找到。若是半路碰见孙家的人，杀。”
　　“是。”
　　正当王行准备退下的时候，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到了书房外面的窗户旁，在外观察一下后，轻轻地敲了敲窗户。
　　□□招呼王行等等再走，并去开窗，让来人进来。
　　黑衣人进来后便低头跪地道：“属下又失败了。”
　　“什么？！又失败了！”
　　听到此话，王行心里一惊，本来今天皇帝失踪的消息就已经让父亲很是生气，结果又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王行看向他的父亲，原本盛怒的面孔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更加可怖。
　　暗卫头埋的更低了，“属下该死。”
　　“你当然该死，这已经是多少次失败了！”□□怒道。
　　“父亲息怒，”王行赶忙道，他真怕他爹一时气急，真下令把这暗卫给杀了，“你先下去吧，让下边的人去找皇帝，碰到孙家的人杀。”王行对暗卫道。
　　暗卫感激的看了王行一眼，又看□□没有出声阻止，赶紧退下了。
　　“你有什么话说吗？”□□狠狠道。那语气就是说，你要是没说出来什么道理，就和那个暗卫一起领死吧。
　　王行打了个冷颤，稳了一下心神道：“轮回阁是什么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去打探情况的人全都有去无回。我们是不是应该减少对轮回阁的关注，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朝堂之上。”
　　□□冷哼一声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可知道，若是除我们任何一方势力得到轮回阁的支持，我们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吗？况且，孙家也在找，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先找到。”
　　“父亲，轮回阁一直只是存在于传说中，我们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抽一部分人手出来，加强对朝堂的监视。不要在发生连皇帝去哪都不知道的事。”□□一甩衣袖，走出了书房。
　　王行随后也走出了书房，可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书房门口。
　　他抬头看天，紫微星在天空中闪闪发亮，他喃喃自语道：“陛下，这么多年，你终于开始行动了吗？那就看看最后胜利的是谁吧。”王行一声冷笑，也转身离开了。
　　王家计划的这番变动，朝堂上必将引起一场血雨腥风。在也想改变现状的梁启的推动下，朝堂走向开始改变，孙家和王家，再也不能全面把控朝堂了。
　　在□□知道皇帝失踪的同时，太尉孙康年也得到了消息，然而他做出了与□□截然相反的决定。
　　“告诉他们不用找，把所有去找皇帝的人都撤回来。”孙康年吩咐道。
　　孙康年更清楚的知道了这个皇帝的不简单，让他们知道他不在皇宫，却不知道他在哪。他相信，就算把他的全部力量都派出去，也不会找到他的。况且，找到他又能怎样，知道他去哪，见了谁就能阻止皇帝的计划吗？他认为这种可能性为零。
　　这个皇帝，蛰伏这么多年，一旦行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摆平的。与其现在去找皇帝，还不如调集人手，早些设防。
　　思及此，孙康年吩咐道：“来人，去把师爷叫来。”
　　这个师爷是十三年前来到太尉府的，叫许彰斌，自视有才，但是多次会试不中，心灰意冷，所以来这碰碰运气。那时候，王家与孙家就已经斗的如火如荼，孙家和王家任何一家都不会轻易收门客，怕是对方派来的奸细。
　　当时的孙康年还只是一个北宫卫士令，在朝堂上基本就是一个小透明，连他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听闻有人要来府上当门客，还是有些不解。因为只要身份清白，想要在孙家有一席之地还是可以的，若是真的有才，哪怕是高官厚禄也是有可能的，又何必来他这自讨苦吃。
　　带着这样的疑问，孙康年召见了许彰斌。孙康年所问之事，他都对答如流。孙康年暗暗心惊，最后问道他为何要来这时，他答：“现在的孙家虽然如日中天，但孙家家主却以年迈，谁能保证在现在的家主过世之后，孙家依然能和现在一样呢。您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北宫卫士令，但我相信，您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孙康年听到此话自然万分高兴，他没问为何他会如此说，只是将他留在了府中。后来，孙康年官职越升越高，遇到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许彰斌帮他解决的问题也随之增加。令孙康年惊讶的是，许彰斌每个建议都能让他的得到的利益最大化。于是，他越来越受孙康年的重用。
　　“老爷，不知您叫我有何事？”不一会，师爷便到了。
　　“轮回阁，到底是什么情况？”孙康年问道。
　　“老爷恕罪，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晓，”师爷揖手道，“不过有人说轮回阁的人能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收人魂魄；也有人说，轮回阁是存在于人间的仙府，入轮回阁就能长生不老；还有人说，轮回阁是人间炼狱，有去无回。但是不知道何时起，人们相信，得轮回阁者，得天下。”
　　“这些话，你已经跟我说过一遍了，”孙康年冷声道，“我现在想知道，这个地方到底能不能进去！”
　　师爷的腰更弯了，道：“进入的方法我不知晓，但是我知道一定有进出的路，要不然轮回阁的人是如何出入的呢。”
　　“你又是怎么知道有人进出那个地方的。”孙康年冷冷道。
　　“老爷，传说虽称为传说，但每个故事绝不是空穴来风，必有其事，听起来夸张不过是后人夸大其词。我听闻，每次战争之后，去打扫战场的士兵，曾看到一个黑影，来去无踪。我推测，这就是轮回阁的人了。每次战争死的人太多，在千里之外收取魂魄的话难免会有遗漏，只好亲自到战场上来。”师爷没等孙康年继续问，直接把所有的因由都说了出来。
　　听到此话，孙康年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他吩咐道：“先把去打探轮回阁的人撤一部分回来，”又向师爷摆摆手，“你也下去吧。”
　　“轮回阁吗，”师爷走后，孙康年自言自语道，“你要隐世不出，我偏不让你如愿！”
　　第二天 早朝
　　在顺天殿的门口，□□与孙康年碰面了。
　　看到对方都是没睡好的样子，开始了互嘲，先出声的是孙康年。
　　“呦，这不是王大人吗，这憔悴的，我都认不出来了。”孙康年热情道。
　　“原来是孙大人啊，你要不说话，我还没认出来呢。怎么，孙大人昨晚没睡好吗？”□□回到。
　　“真是多谢王大人关心，但我是习武之人，一夜没睡好也没什么，倒是王大人可一定要好好注意一下身体。我一会儿就跟陛下说，让他少给你派些公务，让你多休息休息，这要是天天睡不好，你可就要先我一步去见先帝了。”孙康年皮笑肉笑道。
　　“那可真是麻烦孙大人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倒是孙大人别仗着自己习了几年武，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到时候你先见到先帝，可千万别告我的状啊。”□□说完，不屑的从他旁边走过去，进了大殿。
　　他今天没精力跟那个老家伙斗嘴，昨天晚上他岂止是没睡好，简直是一夜没睡。吩咐人下去找之后，有派人往各府送信，通知他们，万一皇帝早上还没出现，就把这事栽赃的孙家身上。然后，他一边想说词一边等着暗卫来报告皇帝的行踪，结果，等到要上早朝了，都没等到。不过，看到孙康年那个老家伙也没睡好，他还是略感欣慰的。
　　昨天晚上孙康年虽然没让人去找，但还是让宫里的人留意，一旦皇帝出现，就马上报告给他。之后，他也干了和□□一样的事，通知孙家党派的人，准备栽赃给王家。
　　于是，今天的早朝，所有大臣精神都很不济，都是为了打击对方才装出一副万分精神的样子。然后在一边祈祷皇帝一定要出现，一边祈祷皇帝不出现的复杂心情中，等着早朝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