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记》abigail

7、重拾清白身 罗玉回春苑

　　两日后，算学课结束后赵珏儿跟着赵瑾回了锦园，罗玉正准备告退，不想被赵瑾叫住了：“罗玉，你坐下。”
　　罗玉听了，便依言坐下了。赵瑾和赵珏儿两人也落了座。
　　罗玉正疑惑着，便看到赵珏儿在赵瑾的示意下站了起来，随即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后，赵珏儿朝她行了拜礼，起身后说道：“罗玉，前些时日，关于玉佩之事，是我误解了你，对你不住，还望你能原谅我。”说罢，赵珏儿朝赵瑾看了过去。
　　罗玉一看，不免来气，语气便有些呛人：“可是你哥哥让你来同我道歉的？现在任务完成了，哥哥可是允你回去坐下了？”
　　赵珏儿听了，一张小脸顿时涨红了，气恼地说道：“罗玉，你简直不识抬举。”
　　“你要我原谅你是吧，行啊，你去找院长，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院长，还我清白。”罗玉冷声道。
　　“什么！”赵珏儿难以置信，罗玉简直异想天开。
　　“做不到吗？”罗玉轻笑道，“那么不好意思，赵小姐，我不会原谅你。”
　　“你！”赵珏儿没好气地回到了座位上，扯了扯赵瑾的衣袖，“大哥，我道歉了。”
　　赵瑾无奈：“珏儿，今天你先回去吧。”

　　待赵珏儿走后，罗玉冷着脸坐在椅子上，身形挺着笔直，却显得有些僵硬。
　　“你这丫头，脾气这般坏。”半晌，赵瑾叹息道。
　　罗玉没有应答。
　　“珏儿天真娇蛮，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赵瑾又道。
　　罗玉依旧没有应答。
　　“她来同你道歉，你应当应下的。”等了片刻，赵瑾又说。
　　罗玉冷哼了一声：“凭什么。”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替她再和你说声对不住。”赵瑾起身朝她走去。
　　罗玉瞥了一眼，看到赵瑾越走越近，一双眼睛锁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她一下子站起身，丢下一句“没意思”便落荒而逃。
　　赵瑾看着罗玉的背影，觉得有些心痒。
　　回了屋子，罗玉脸上仍有些烫，思绪也乱得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挨到了什么时辰才睡过去。

　　接下去的几日，罗玉见了赵瑾总有些不自在，赵瑾见了，便不再逗她。这日吃罢晚饭，罗玉为赵瑾磨了墨，便照例安静地在站在一旁候着。
　　“玉儿可还气着？”想了想，赵瑾开口问道。
　　说罢，他转头看她。
　　罗玉摇了摇头：“罗玉不曾生气。”
　　“我还当你气得不愿见我呢，”赵瑾轻笑，“否则这两天怎么这么别扭。”
　　罗玉只是摇了摇头。
　　“又不说话了，”赵瑾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顿了顿又道，“方家的小姐不会承认，珏儿有错，但她也和你赔礼道歉了。”
　　罗玉轻轻应了一声，总算显出了几分乖顺来。赵瑾见了，脸上露出笑意，伸手握住了罗玉的手腕，把人拉近了，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脾气真大。”
　　罗玉的一双柔夷被握着，面上浮现了一丝红晕，她微微晃了晃手臂：“你拉着我作甚。”
　　赵瑾说道：“过两日院长便会张贴告示出来，还你一个清白。“他还是坦然握着，没有放开手。
　　“此话当真？“罗玉惊喜极了。
　　“自然是真的，”赵瑾点头应了，“只是方怡宁那里不会去深究。”
　　罗玉听了，心里也知道方怡宁那里找不到证据，没法追究她的责任。
　　赵瑾见她不答，以为她心里不痛快，便又劝道：“方怡宁不是个简单角色，你别去和她硬碰，可听见了？“
　　罗玉心里一暖，便点头应了：“我知道。”
　　顿了顿，罗玉又问：“公子为何会信我？”
　　“我啊，有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赵瑾轻笑道。
　　罗玉听了，目光盈盈，内心顿时紊乱不已。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被赵瑾抓着，她一下子羞红了脸，挣了挣：”公子放开我。“
　　赵瑾见她一脸羞涩，便放开了手。谁料，一放开，罗玉便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呵，又逃走了。

　　三日后，罗玉去了一趟明楼的院长室，得知了赵珏儿主动找到了院长，坦言自己错怪了罗玉，请院长允许罗玉重回书院读书，还她一个清白。
　　“罗玉，晌午我便让人去贴告示，这两日你便搬回春苑吧。“王绍抚须缓缓说道。
　　“罗玉谢过院长。“罗玉行了礼。
　　“哈？谢我作甚？“王绍摆了摆手，”你且去吧。“
　　罗玉便告退了。
　　回到了锦园，罗玉纠结了半响，去后院寻了赵瑾，他支了一张躺椅，正仰面闭目躺着，一本册子随手盖在了胸前。
　　“公子。”罗玉走近了轻声唤道。
　　赵瑾睁开眼，坐了起来：“可是从院长那里回来了？”
　　罗玉唔了一声，缓缓开口：“我想搬回春苑。”
　　赵瑾点了点头：”我叫阿力明日赶一架马车进来，帮你把东西带过去。“
　　“我不做你的书童了。”罗玉又道。
　　“行啊。”赵瑾依旧点了点头。
　　见他答得干脆，似是没有一丝留恋，罗玉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便不再多说，转身走了。

　　翌日她便搬回了春苑，她原本准备继续住在之前的那间屋子里，不想她走了之后变成了方怡宁的屋子，于是罗玉便重新挑了二楼的住了下来。
　　罗玉又重新成了书院里的一个普通学生，还是选了膳食科和算学科，这两门课她都有兴趣。她又恢复了独来独往，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去公厨用饭，一个人在书院里散步，一个人去门房取信。
　　这日，罗玉去门房看看大伯可有信寄来，不想碰上了刚从门房室出来的赵珏儿，赵珏儿对她抿了抿嘴，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罗玉朝她点了点头，便进了门房，可惜没有她的信。好在马上要到月末了，这一个月里着实发生了不少事情，她甚至顾不上大伯大娘了。
　　出了门房，却看到赵珏儿还等在门口。
　　“赵珏儿，你在等我？”罗玉顿住了脚步，问道。
　　赵珏儿点了点头：“算学科上留的课业我还不未完成，你能教教我吗？”
　　罗玉想了想，心知这是赵珏儿在主动示好，便点头应了。
　　“太好了！”赵珏儿高兴地说道，“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吃罢中饭我们去藏书楼。”罗玉点了点头。
　　于是罗玉和赵珏儿相处了大半日，一番相处后，发现赵珏儿此人活泼好动、精力充沛，倒也能察觉出她的几分可爱来。

　　到了月末，罗玉回到了铜锣巷的家里。到家时正是中午时分，家里没人，便知道大伯大娘两人必在点心铺里，于是便找了过去。
　　进了店里，罗玉环视一周，地方不大，但看上去干净齐整，此刻店里的客人也坐了个七七八八。大伯罗挺正站在大锅前照看着，大娘罗章氏坐在里面一些，正在包馄饨。
　　罗玉唤了一声：“大伯，大娘。”
　　两人听了，同时抬起头，惊喜道：“阿玉回来了！”
　　罗玉笑着应了，又道：“店里生意挺好。”
　　“中饭还没吃呢吧？”罗挺问道。
　　“大伯帮我下碗小馄饨吧。”罗玉撒娇道。
　　“好咧！”罗挺乐呵呵地应道，“阿玉你挑空位子坐下吧。”
　　“我和大娘一起包馄饨。”罗玉笑嘻嘻地在罗章氏身边坐下了。
　　休假的这几日，罗玉便帮着大伯大娘在店里一起张罗，一家三口，甚至温馨。书院里的事情，罗玉没有告诉他们，她不想让他们担心，况且眼下事情都解决了。

　　休假的最后一日，罗玉在店里见到了赵瑾和赵珏儿兄妹两人。两人一进店，罗玉便镇定地应了上去：“客人里面坐。”
　　“啊，罗玉！”赵珏儿惊喜地叫道。
　　“是我。”相处了些时日，罗玉已经习惯了赵珏儿精力充沛的惊叫声。
　　“阿玉，这两位是？”罗挺听见了，便问道。
　　“大伯，这是我书院里的同窗，赵珏儿，”顿了顿，罗玉又道，“这位是我的夫子。”
　　“快请进来，”罗挺听了，连忙从灶台后走了出来，“先生快请里面坐。”
　　赵瑾朝罗挺点了点头，带着赵珏儿落了座。
　　“想吃点什么？”罗玉看向赵珏儿问道。
　　“唔，听说这里的大小馄饨都是特色，我今天是慕名而来的。”赵珏儿笑嘻嘻地说道。
　　“给珏儿上份小馄饨，给我上份大馄饨。”赵瑾突然开口道。
　　罗玉应了，走到灶台前把菜品报给了大伯。罗挺应了，压下声音说道：“阿玉，你去陪着坐会儿吧。”
　　“没事的，大伯。”罗玉摇了摇头，冷不丁碰到赵瑾，她有些别扭。这种别扭的感觉更因为对方的淡定自若而更加强烈了。
　　“同窗便也罢了，眼下夫子也在呢，快去。”罗挺坚持道。
　　罗玉见大伯坚持，便回到了那桌边上，又问：“芙蓉饼和玉露糕也是店里的特色，可要来一叠？”
　　“好啊，”赵珏儿应了，转头看向赵瑾问道，“大哥，你说呢？”
　　“那便来一叠玉露糕吧，”赵瑾朝罗玉一笑，“我记得这是你拿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