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含冤出书院 机缘入赵府 ...
-
第二日晌午，罗玉被叫去了明楼的院长室，王院长面含惋惜，但决然宣布了处理结果。
罗玉听了，愣住了，她被要求自行离开书院。因为没有做过的事情，她被退学了。
“院长，学生从未见过赵珏儿的玉佩，更加没有行偷窃之事。学生愿意起誓，还望院长查实。”回过神来，罗玉长身一拜，急切地说道。
“罗玉，你不免勉强，”王绍叹息道，“你同培文书院的缘分算是尽了。”
罗玉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她眼中带泪，看着叫人心颤。
“你快起来吧，出了书院便回家去吧。”王绍摆摆手，背过身去不再言语。
罗玉心知再无改变的可能，心中苦涩却别无他法，只得道了声：“学生告退。”
江宇一面想着丛书的出版，一面朝明楼走去，不想差点撞上了人，定睛一看，却是罗玉。只见她面色惨白，看上去魂不守舍，江宇不由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罗玉被这么一问，委屈不由得涌上心头，她再也顾不得，一把扯住了江夫子的衣袖：“江夫子，请帮帮罗玉！”
江宇被拉着衣袖，顿时神情有些不自然，他轻轻挣了挣，开口道：“如是力所能及之事，江某定当尽心。罗玉，你且放开手。”
罗玉听了，心知自己一时着急，失了体态，立刻放开了江夫子的衣袖，将昨日因玉佩引之事一一告知了江夫子。
江宇听了，只觉难办，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既是王院长已然做出决定，江某着实无奈。”
“江夫子，我真的没有做过。你可相信我？”罗玉哀求道。
“罗玉，此事非同一般，人证物证俱在，纵使江某相信你，也苦于没有证据，”江宇叹息道，“况且先前你不愿开门，岂不落人口舌？”
罗玉听了，只觉心灰意冷。她不再多言，拜别了江夫子，便回春苑收拾行囊了。
入院时，是史学一科的刘夫子来接的她，这回出院，罗玉孤零零地朝大门走去，形单影只，背影寂寥。出了书院，罗玉在街上晃悠着，她不想回家，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大伯大娘交代，他们殷切的期望被她辜负了，可她没有错做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
罗玉麻木地走着，似是失去了五感，她不觉渴，也不觉饥，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悠悠转醒时，罗玉只觉得干渴难耐，她发现自己正躺着，这是在何处？她大惊，猛地坐起身下了床，只觉一阵晕眩，肚子适时发出了咕噜声，她饿了。
许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一个姑娘挑开了门帘，探进了脑袋。
罗玉正想开口发问，倏地一下门帘又合上了，姑娘也不见了。没一会儿，有人扣了扣门框，问道：“姑娘可好？”
罗玉听了，心想似是个守礼之人，便开口：“请进来吧。”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刚才那姑娘跟在了他身后。
“姑娘莫怕，你现在安全了。”中年男子开口道。
“是呀，文叔救了你呢。”那姑娘说道。
罗玉面露困惑，开口道：“我似是不记得了。”
“许是那蒙汗药的关系，”中年男子又道，“姑娘你昨日在银柳巷，被黑心的人贩子下了蒙汗药，差点就着了道。我和莺丫头正好去那处采买两个小厮，正巧碰上了，就把你救下了带了回来。”
罗玉听了，连忙拜谢：“多谢两位恩公，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我是这府里的管家，你便叫我一声文叔吧。这是莺儿，大公子身边的大丫头。”文叔说道。
“罗玉谢过文叔，谢过莺儿姑娘。不知此处是哪位大人的府宅”罗玉又问。
“你这是在当朝户部尚书赵大人的府上。”莺儿抿嘴一笑。
罗玉听了，点了点头。
文叔又问：“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到银柳巷去了？”
“文叔，我昨日遭了些事，一时昏头转向，实在不知自己到底走到了何处。若不是逢文叔和莺儿姑娘搭救，这会儿只怕已是生不如死。”被这么一问，罗玉又想起这两日的遭遇，眉心不由得皱起，心有戚戚。
见这姑娘行事稳重，言谈举止皆有规矩，文叔便有心亲近：“你有甚难处？不妨一说。”
罗玉闻言，摇了摇头。
文叔见她不愿多说，又问道：“眼下你可有去处？”
罗玉迟疑了片刻，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向大伯大娘交代。
“你可曾读书习字？”文叔见她迟疑，便当时罗玉无家可归。
罗玉应了：“罗玉曾入书院习过两月学问。”
文叔听了，点了点头，并不言语，片刻后，他转头看向莺儿，莺儿点了点头，开口道：“罗玉，我观你言行得体，也曾读书习字，府内大公子正缺一个侍奉的书童，既然你在京城里无处可去，你可愿意留下？”
罗玉听了，有些诧异：“莺儿姑娘，书童也可由女子充当？”
“有何不可的，咱公子的书童可不是粗使差役，用不着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莺儿掩嘴笑道，“只要合了咱大公子的意便是了。”
“不知大公子要去哪家书院就读？”罗玉问道。
“大公子已年过弱冠，可不是去读书的，”文叔笑着说道，“大公子下月便要去培文书院执教，如今正缺一个书童随行。”
“培文书院？！”罗玉吃了一惊。
“正是那赫赫有名的培文书院，”文叔点头应道，苦笑着说道，“眼看着这没两日便要成行，可大公子对这书童却是挑不出个人选来。”
“不知大公子执教的学科是？”罗玉又问。
“你这丫头，问得倒是不少。”莺儿笑了一声。
“罗玉并非闲来无事随口一问，还请文叔、莺儿姑娘告知。”罗玉躬身一拜，神情恳切。
文叔和莺儿对视一眼，文叔开口道：“是算学科。”
竟是算学科。罗玉听了，想了片刻，开口道：“两位恩公，实不相瞒，罗玉三月前刚入了培文书院，修的便是算学和膳食两科。前日里，我被人诬陷了偷盗之罪，被逐出了书院。心中郁郁，便在街市上游荡，幸而得到恩公相救。”
罗玉三言两语说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祸事，又躬身一拜：“罗玉愿作大公子书童，随大公子前往培文书院侍奉。”
文叔听了，却迟疑着说道：“前头是不知这些隐情，如今这事儿却有些复杂。莺儿，不若你去禀了大公子，看大公子可还中意。”
莺儿应了，径自离去了。文叔让罗玉安心休息，也匆匆走了。
过了两日，莺儿来了：“罗玉，大公子要见你。”
罗玉应了，整理了仪容，由莺儿引着，去往大公子的书房拜见。
到了门口，莺儿上前扣门，轻声说道：“公子，人到了。”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道男声，音色悦耳，语调沉稳。
“你快进去吧。”莺儿听了，立刻示意道。
罗玉应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书房内有些昏暗，书案上点了几盏蜡烛，一个年轻男子坐在书案之后，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袍子，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她。
罗玉错开了眼，来到书案前，屈身拜了一拜，站起身安静地等待着。
等了许久，大公子总算开口了：“你名唤罗玉？”
罗玉应了一声。
大公子微微一笑：“我便叫你玉儿吧。”
罗玉点头应了，虽则今日刚接触，但她能感觉到这位少爷喜欢安静。
“我单名一个瑾，”赵瑾朝她一笑，“玉儿来替我磨墨。”
从这日起，罗玉便成了赵府大公子的书童。虽然莺儿姑娘已经对她多加提点，但罗玉此前未服侍过人，难免有些小纰漏。幸而大公子对这些小事不甚在意，倒是从未因此责难她。
经过这两日，罗玉有了自己的打算。她要跟着大公子重回书院，一是继续研读算学科，二是要找出陷害她的人，还自己一个清白。诬陷一事想必不是赵珏儿做的，那赵珏儿虽有些娇惯，但并不恶毒。最大的可能性，莫过于笑意盈盈的方怡宁了。
这些糟心事罗玉暂且不准备告诉大伯大娘，她即将回到培文书院继续研习学问，也不算欺瞒大伯大娘了。
赵瑾搬去书院的前一夜，照例唤了罗玉来书房侍奉，这丫头，明明心中忐忑，但面上总是故作严肃，偶尔逗弄一番，倒也有些趣味。
“我听莺儿说起，玉儿从前在书院里习的便是算学？”罗玉正专注地研墨，冷不清听到一句问话。
“玉儿先前习的是算学和膳食。”罗玉站直了身子，答道。
“哦？膳食科，”赵瑾低吟道，“可有拿手菜？”
“因入院时日不多，只学了几道点心，有一道玉露糕最为擅长。”罗玉垂眼答道。
“改日做了我试试，”赵瑾又问，“算学的口诀可是都记下了？”
罗玉答曰：“口诀乃是算学的基础，玉儿都记下了。”
“你写上十个口诀我瞧瞧。”赵瑾点头吩咐道。
罗玉道了声是，倾身俯向书案，提笔凝神写着。
赵瑾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心想：哼，江宇似是教得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含冤出书院 机缘入赵府
